谌舟舒一愣,睁眼看见齐常临这张冷得让人心安的脸,差点哭出来,不是强盗就行。他眨巴眨巴眼,语气略带委屈:“我搞什么,就出来吃饭。”
照事情的发展,齐常临自然不会相信。
果真,只见齐常临抬起手上未出鞘的长剑架在谌舟舒的脖子上,一字一顿道:“这么招摇地跟踪我,是又要把我抓回去?大王果然别有用心啊。”
谌舟舒抿唇默默道了句“戏精”然后视线向下,忌惮齐常临手中的剑,于是伸手推了推可又被架了回来,只好解释:“别对我敌意这么冲,我真的只是恰好吃完饭看见你拐进来。”
“好巧呀。”齐常临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看得谌舟舒心抖。
“是啊……挺巧的。”
所见谌舟舒眼神真诚,齐常临好几次都因此心中纳闷,纳闷为什么事情的发展会毫不相同,纳闷为什么眼前人的性格与上一世毫不相干。
齐常临眸光一颤,撇开落在谌舟舒脸上的目光看向巷子深处,信了谌舟舒的话:“既然大王出来对我不是威胁,那就别妨碍我做事。”
好在齐常临心软不杀他,谌舟舒自然配合很听话地点头道:“哦。”
话落的时间,脑子突然想起方才与早餐摊主的对话,就好心给齐常临提个醒:“刚刚我有听传闻,你小心点。”
“?”
齐常临看着谌舟舒一字未答,想要从谌舟舒的眸中窥到一丝的破绽,可是没有,伪装一直是他的拿手绝活。
谌舟舒没往那方面想,以为齐常临是真听不懂,说的相对清晰了些:“最近不太平,有邪事,你最好别太晚回。”
此时无声胜有声……
谌舟舒郑重其事的样子让齐常临看不透了。
齐常临收回剑,向后退了一大步道:“我有时候真的看不清你。”
他虽话是对谌舟舒说,可目光却一直锁定巷深处。
“……”
“看不清你到底是装的,还是本性未露。”
持续了一个早晨的晴空却在齐常临话音刚落渐渐阴沉,天空刹时乌云密布,狂风卷起满地沙尘袭来。
“你搞的??”谌舟舒反客为主问。
齐常临:“闭嘴!”
谌舟舒嘴一撇:“哦。”
两人站在风口处,巷子外已经被黄沙吹得看不清大概,只能听见外面小贩与行人不断的骂咧声。
看眼四下,谌舟舒想逃离风口向巷子深处拐进,奈何腿一抬仿佛没有支点任风吹着往旁边歪,好在齐常临反应极快,拉住快要被吹飞的谌舟舒多往里拐了几个角。
拐进的这道巷子进不来多少风沙,眼见安全,齐常临嫌弃地再将谌舟舒往墙上砸,谌舟舒刚想控诉齐常临这人的暴力行为,却不想刚要开口就被齐常临拿剑鞘贴住唇。
想要说的话都被遏制在喉咙,只得等这件事过去再与之争论,因为现在的齐常临目光并不在他的身上,而是拐角的巷子最深处。
就算并非是这个时代,谌舟舒还是看出齐常临正留意什么,放松的神经再次紧绷。
谌舟舒推开齐常临贴在嘴边的佩剑,示意自己不再说话,之后目随齐常临望着的方向全神贯注盯着。
现在的风沙丝毫没有要停止的迹象,力度反而加大不少,风沙的呼啸更像是悲怆的怒号。
随着风沙的不断加大,不仅吹乱了靠墙一排的农具,而另些的木架木框也被吹得七零八落。
两人所在的地方也未免安全,好在这莫名四起的邪风只是发狂地刮了这阵就停下,天空再次放晴。
若不是满地狼籍,谌舟舒都要怀疑方才所经历的全都是幻觉。他抬起手扇了扇眼前灰尘尘的一片,小心翼翼看了眼齐常临凑过去小声道:“有情况,我感受到了危险。”
虽然齐常临对他早已没了基本的信任,可从远处滚来脚边的竹球告诉两人,那边拐角处有情况。
齐常临剑已出鞘,而谌舟舒也不闲着,默默往地上拾起锄头跟在齐常临身后。
越往深处,巷外的声音就变得越微弱,谌舟舒还全神贯注注视前方,全然不知身前的齐常临已经停下,直到撞上对方的后背才抬起头问:“怎么了?”
齐常临道:“别跟过来。”
这种场面谌舟舒再怎么说都不能错过,要是放在原来的世界,齐常临的突然制止就如同看到**部分时广告突然介入。
谌舟舒自然知道自己不能就这么离开,虽然害怕却总强不过好奇心,于是随便编了个听着深情的理由:“我不能放你不管。”
“……”
这句话放在哪里都较为肉麻,更何况两人的身份还是谌舟舒目前不敢往深揣测的。
齐常临腰板直挺地转过身,与谌舟舒对视的眸中起了层捉摸不透的神色:“既然大王不愿离去,何不如您来蹚这趟险?”
诈原来出在这了。
谌舟舒不失礼貌地干笑两声,自己揽下的活干什么都要强要面子地完成,于是握紧手中的锄头略过齐常临眯眼打头阵。
他总觉得自己迟早要被好奇心害的体无完肤。
越靠近深处,动静就更加强烈,他担心地咽了咽口水,就在快要接近那个地方时,身后齐常临的声音不合时宜传来。
“别看了,那人早跑了。”
“跑了?”谌舟舒锄头一松胆子瞬间大了不少,可既然跑了,样子总得装装。
果真前面除了刚溜出来的耗子,并没有人在里面,只不过……
谌舟舒环视周遭,能从巷子里出来的就只有一条路。可这条路他从跟踪齐常临进来时就被他占了,哪只猫从哪边脚下跑出去都会一清二楚。
巷子是由几间房屋的墙壁接连组成,正好形成一个七弯八绕的深巷,这里堆放的都是屋主的杂物。
正想着谌舟舒抬起头,果真屋檐全是低矮的斜坡设计,要是轻功了得者自然能逃之夭夭。
箩筐边不起眼的角落被察觉,谌舟舒蹲下身,看着地上挂着些许血迹的瓦片,捡起几片象征性的瓦片带过去给齐常临。
齐常临因谌舟舒的靠近下意识退后,谌舟舒没察觉出,而是将带血的瓦片全都塞进齐常临手里。
爱玩剧本杀的缘故,谌舟舒很快进入角色,大致分析:“既然瓦片沾血,那说不定顺着血液滴落的痕迹就能找到你所追逐的那人,毕竟带伤,那人也跑不了多远。”
齐常临低头看着满手的瓦片,又看了看眼前分析的头头是道的人,随手将瓦片丢弃一旁。
本就不完整的瓦片又被摔的零碎。
“你是真忘了……还是故意装的?”
还是那句话,齐常临根本没听谌舟舒的分析。
对谌舟舒来说,忘不忘记对他来说一点都不重要,因为他根本就没有任何关于原主的记忆,哪怕一丝丝,只有满身的谜团时时刻刻绕在周身。
谌舟舒拍着被尘土沾染的衣袍,选择性摆烂道:“其实我不是他,你信吗?”
齐常临神情难得的微变,但只一瞬,让人察觉不出的一瞬:“你不是,那谁又是?你可别别忘了,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然而谌舟舒已经不在意齐常临的冷言冷语,手一摊:“说了你又不信,不如我们来打个赌。”
顶着这张脸说出如此幼稚俏皮的话,齐常临多半有些恍惚,转念又觉得是谌舟舒故意放出的错觉。他问:“赌什么?”
“赌你对我的了解到底有多少。”谌舟舒说的轻描淡写,一来是想通过齐常临来了解原主原本习性,二来是想从原主身上找离开这个世界的突破口。
说到底,自己终归不属于这个世界,可既没系统又无原主记忆,唯一能离开的办法只能寻找本身或是身边人作为突破。
就像剧本杀,NPC往往都是关键。
不过谌舟舒所表现的平淡之下,得来的是齐常临一声冷笑,似是不屑这类明眼就能知全貌的赌局,简直自取其辱,可他还是愿意陪这场闹剧进行:“赌注?”
谌舟舒道:“你定。”
只不过这句话刚说完,齐常临便轻功消失在了谌舟舒的视线中,没有给予任何回应。
“装。”谌舟舒不由吐槽:“这个时代的人怎么这么爱装。”
太阳晒的过久反而身体有点不舒服,谌舟舒一只手架在眉眼上方抬头看,光是站着就已经满头大汗,踉跄向前走几步随便找个阴凉处的摊位坐下。
刚坐下就听身旁的食客不满道:“今日出门真是不巧!”
另人挥去头上的沙子,跺脚附和:“是啊!不过今日风沙来的真诡异。”
“你没听说过吗?”先开口那位男子的声音刻意减小,好在谌舟舒坐的位置离两人很近,就算再怎么小声都能听见。
“听说啥?”
“风沙起,妻儿归,离家的莫要把家回。明月来,妻儿回,刀锋之下谁能归……”男子越说声音越颤,到后面都快要听不清说的内容。
男子说的像是一段歌谣,谌舟舒字字不落地听完,只是觉得这首歌谣听得耳熟,好像与某件事有些许关联。
先抛开熟不熟悉不说,谌舟舒很纳闷,纳闷为什么这种事情总是能让他听见,就算隔着老远都非要进耳朵。
谌舟舒感慨生活的不易,一次还好,三番五次可就说不通,想来这就是必经之路。
因为与齐常临一来二去的不免又有些饿,当中午吃点了碗面,可看见这家摊主后谌舟舒是彻底想起来。
谌舟舒不愿面对地猛然弹起身,这是什么任务发布地点吗?
两次在这都听见不该听的。
面到身前,谌舟舒还是命运般坐下,脑子蹦出两件事的关联。
两位食客说的歌谣似与那传闻相呼应,之中的妻儿说的多半便是传闻里的主人公。
事情忽的开始细思极恐,当真是好奇心害死猫。
旁边坐的两位食客匆匆吃完碗里的食物,什么话也没说就道别朝不同的方向离开,见此谌舟舒丢下银两在桌面后便快步去追那位透露歌谣的兄弟。
男子好像自从把歌谣一字不差地道出给同伴,心底生了毛,走路都担心受怕地抱着手走,而谌舟舒过去拍他肩膀还被吓倒在地,嘴里不停念叨:“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求求你不要杀我!”
谌舟舒为自己吓倒人的行为感到抱歉,向男子友好地伸出一只手。
谌舟舒:我不是他
齐常临:骨灰被和稀泥我都能认出你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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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夫郎不明我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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