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威胁

余柔岚病倒了。

崔嬷嬷亲自下厨做了一桌子菜,余柔岚动了几筷就停下来了,傅知乔劝她多吃两口,可余柔岚说自己吃不下了,她不是演的她是真的没什么胃口。

傅知乔觉得余柔岚是入戏太深,生怕她演着演着真的厌食了,只好加快部署。

第二天,早膳时间,崔嬷嬷端着碗粥,声音带着担忧,“夫人好歹吃点吧,这样下去,身体怎么受得了?”

“我吃不下。”余柔岚一副精神不济的模样,说罢就晕了过去。

“快去请李大夫,夫人晕倒了!快!”崔嬷嬷一声尖叫,下面的丫鬟们也奔跑出门寻大夫,听雪堂里顿时吵闹了起来。

等大夫到的时候,余柔岚已经醒了,虚弱的躺在床上。

思绪过重,难免要憋出毛病。

李大夫见状叹了口气,传闻中傅老爷和傅夫人很是相爱,此时看来倒也不假。

医病易,医心难,李大夫摸了脉后给她开了一剂安神汤,又开了几贴补药,劝慰了两句后就离开了。

傅知乔把她送到听雪堂门口:“多谢大夫。”然后吩咐德福送李大夫出府。

余柔岚晕倒自然是假的,这是她跟傅知乔计划中的一部分。

德福把李大夫送到门口,付了诊金。

有好事者看到大夫在傅府里进进出出,悄悄向德福打听,德福就把自家夫人思念亡夫再次病倒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大夫说我家夫人是思虑过多,自打我家老爷走了后,她一直没有放下,伤心过度,丧事期间招待宾客需要她出面,还要照顾病了的大小姐,劳累过度,身子负担不起晕倒了。”

这个话术是傅知乔特意交代过的。

很快,余柔岚的病情传遍了周边几户人家,们都是同情弱者的,傅府里的下人们知道她思念亡夫再次病倒了,也很同情她。

“哎,真可怜,谁能想到大夫人会成为寡妇。”

“你是不知道,夫人她在灵堂前哭了一整天,中途晕了好几次呢!”

下人们在一起嘀咕着,人一时间府里流言四起。

见效果铺垫的差不多了,傅知乔准备去见傅明杰。

*

近来,禹州城内茶余饭后讨论最多的便是傅府,作为一方富豪,大房的哥哥意外死亡,二房的弟弟立即取而代之,还有小道消息说,管家权都交到二房手里去了。

兄弟不和?争夺家产?啧啧啧!这里头有太多的说法了。

一传十,十传百,风声传回府里,傅明杰急了。

他筹谋了多年才得到如今的地位,断不能让这些传言毁了他的名声。

正巧,傅知乔找了过来。

傅明杰书房里。

尽管傅知乔不待见这个二叔,可面子上的礼数还是要到位,傅知乔规规矩矩的福了个身:“见过二叔”。

“免礼,知乔怎么来了?”傅明杰整理好心情,面带微笑,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坐下说话吧。”

下人进来重新换上新的茶水。

对于阴险的人来说,要让他卸下防备,只能示弱。

傅知乔用力掐了大腿挤出两滴泪,声音带了一些哽咽,“二叔,我有件事想同您商量,我娘她……她……”

傅明杰有点不耐烦,他对大房所有的人都没有好感,更何况是傅长岳的妻女。

“自从爹爹去世后,我娘她整日以泪洗面,大夫说她郁结于心,再这样下去会把身子拖垮了的……”

听到傅知乔提起傅长岳,傅明杰脸色一僵,眼底很快闪过一丝阴狠。从小到大他一直被傅长岳的光芒所笼罩,如今傅长岳没了,他也已经在外头站稳了脚跟,整个府里再也有没有人能阻挡他。

傅知乔注意着他的神色,继续说:“府里拜访的人多,不适合我娘静养,我想带她去乡下,让她好好休养身体,散散心,不知二叔意下如何?”

哦?离开傅府,这是好事啊!他正嫌这俩母女碍眼呢,好不容易傅长岳没了,现在傅家是他的天下,少了碍眼的人在身边简直再好不过。

傅明杰心里高兴,轻咳一声,脸上带着温厚的笑意,假装关心道:“好孩子,难得你一片孝心,大哥在泉下有知也会很欣慰的。”

呸!傅知乔在心里冷笑,谋害傅长岳的时候你可半点没手软!

“可是,侄女还有个不情之请。”傅知乔尚且年幼,声音又软绵,稍一露怯,就给人一种娇软可怜的感觉。

“何事?不妨直说。”傅明杰对这个侄女并没有什么深刻的印象,只知道她打娘胎里出来身子就虚弱,常年缠绵病榻,傅长岳很是宠爱她,养在府里鲜少出门。

傅知乔做出一副难以开口的样子,垂下头怯生生的说:“大夫说我娘的身体需好好调理,补品汤药是不能少的,且乡下路途不易,短时间内难以回来,侄女想预支些月例。”

以傅家的财力,一辈子养着傅知乔母女也不成问题,但是养她们母女在府里不是给自己添堵吗?若是不养又会让自己背上不义的名声,傅明杰正为此事发愁,现在听到傅知乔说要去乡下养病,短时间内不会回来,顿时高兴起来,笑眯眯的说:“行,此事找你二婶即可。”

傅知乔行礼,“多谢二叔!”

傅明杰故作关心了她几句,傅知乔全部唯唯诺诺的应下。

从傅明杰那里得了准话,次日一早,傅知乔领着崔嬷嬷就去要钱。

二房所在的金玉苑,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丫鬟,赵夏兰正在给下人们训话。

院门口的丫鬟远远看见傅知乔过来,走进屋禀告赵夏兰:“夫人,大姑娘来了。”

傅知乔那丫头来金玉苑干嘛?

赵夏兰微微皱眉,挥挥手让丫鬟们都散了。

赵夏兰现在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只见她身着一件烟绯色牡丹织锦袄子,下着银丝束腰长裙,头上插着金丝镶宝石的簪子。

这一身富贵华丽的打扮,赵夏兰是花了心思的,她力求让自己配得上傅府当家主母的身份,但因家中丧事才过不久,她也不好太张扬,一般只在自己院子里穿穿。

傅知乔跟赵夏兰行礼问安过后,赵夏兰拉着她的手嘘寒问暖,仿佛上次的冲突压根不存在。

后院里的女人,谁不会做戏?

“你母亲的病情可还要紧?

“我娘的身体无大碍,大夫说她是忧思过多,好好休养便可恢复,劳烦二婶挂念。”

傅知乔细声细气的,“我娘还说多谢您送的补品,她本该亲自过来看您的,但又怕给您过了病气,二婶可别怪罪。”

“区区一些补品算得了什么,大嫂可要早日好起来才行。”

赵夏兰目光似有若无的打量着傅知乔。

傅知乔的脸色依旧有些苍白,一头乌黑的长发用一根月牙白的丝带轻轻挽住,一袭竹青色纱绣裙,显得她静若幽兰,体态轻盈,年纪虽幼却又秀丽绝俗,是个十足的美人胚子。

她说话间带着一脸惶然的神色,把寄人篱下、不敢说错一句话的可怜模样演绎的入木三分。

仿佛那日在听雪堂里展现出来的气势都是假的。

赵夏兰不想承认自己曾被一个小辈的眼神吓住过,思绪重新回到两人的对话上,念在傅知乔年少失怙,她充分表现出了气度和爱心,也给自己树立一个仁慈的当家主母形象。

两人又寒暄几句,傅知乔表明来意。

赵夏兰听傅知乔说完后,脸上的笑意一下子僵住了,“你要多少?”

“两万两。”傅知乔重复一遍。

两万两,都抵得上三四个好地段,大铺子四五年的进项了,赵夏兰咽下心中不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们去养病,如何花的了这么多钱?按照月例也不过……”

傅府有钱,夫人小姐们的月例按地位大约是二十两至三十两银子左右,日常的吃喝都是中公出钱,单独采买才是每个院子自己出钱,她们母女只去养病而已,哪里要花这么多银子。

“二婶这是何意?我娘是去养病的,药品、补品那样不需要花钱?难道二婶是想要我娘整日吃糠咽菜?”

傅知乔突然发难,赵夏兰被她一长串话惊到,一时间有些错愕,“我不是这个意思……”

“父亲才去多久,二婶就要克扣我跟我娘的月例?缩减我们的吃喝用度?二婶这样做二叔他知道吗?”

“不是,你误会了……”

“原来二叔叫我来拿银子是骗我的?二婶压根就不想给我!”傅知乔做出恍然大悟状,根本没给赵夏兰说话的机会,“既然如此,万一以后外头传出什么无良叔婶虐待侄女的事儿,可别怪我!”

说着,她就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赵夏兰眼皮一跳,立刻变了脸色,连忙让管事妈妈拦住傅知乔。

来了来了,上次就是这样!

这丫头看着手无缚鸡之力实际上一点也不好对付,她家二爷的地位好不容易才稳定下来,可不能背负上恶待大哥妻女的罪名。

“你这孩子,在胡说什么呢?”看着傅知乔因生气而发红的脸色,她立刻软了声音道,“知乔,你何苦说些伤人的话,咱们一家人哪能让外人看笑话呢,我答应你就是了。”

赵夏兰骑虎难下,只得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为了防止她找借口拖延,傅知乔斯条慢理地抽出一块手帕,开口道:“二婶不如今日就把银子给我,省的让外人嚼了舌根,坏了二叔的清白,两万两买二叔的名声已经很划算了,二婶你说是吧?”

威胁,这是明晃晃的威胁!

要是今天不给她这笔钱,她就要把事情闹到外面去。

傅知乔打着月例的名义要钱,可月例都是规定好的,她不能刚当上主母就修改家规,所以这两万两银子二房只能自己补贴。

给银票的时候赵夏兰的心都在滴血。

钱一到手,傅知乔也没了做戏的兴致,冲赵夏兰道:“多谢二婶!”

很好,她的小金库又增加了两万两银子。

看着傅知乔潇洒离去的背影,气极的赵夏兰挥了一把桌子,上面的杯盏落了一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下人们缩在一旁,不敢发声。

赵夏兰捂着胸口喘着粗气,蒋妈妈见状赶紧上前给她顺顺气,免得她一下子气的厥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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