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9章 吊睛白额虎

“不能这么坐以待毙。”阿涂低声与左离说道,“我一会儿引开他们,你去搬救兵,可好?”

左离一把拉住她,“不可,要去也应是我去。”

脚步声听起来不过半丈远了,现在他们两个谁也跑不掉了......

阿涂正暗暗着急,忽然听到一声嘶哑的声音大声说道:“向家主,我来助你了。”然后随着一声清脆的骨笛之声,林中的野兽都朝着他们这边跑了过来。

阿涂心中一惊,“是温媪!”

温媪看起来还不怎么能驾驭骨笛,吹得乱七八糟的难听的要命,野猪们似乎发了疯一般地见到暗卫就拱,连一贯温驯的小鹿都横冲直撞的。

阿涂心里有些想笑,凑到左离耳边轻声说道:“看来这些野兽也不怎么听她的嘛。”说完她伸手拉起左离朝着温媪身后挪去。

这等天载难逢的好机会,她自然不会放过!

左离耳尖微红,任由她的小手抓着自己。

向寒声也被一只猞猁咬断了脚脖子,他被气到呕血,对着温媪厉声喝道:“住手!快住手!”

温媪空洞洞地眼眶望着他,右手上小蛇嘶嘶不停,最终她还是停了笛声。

只可惜,停了的也只有笛声,那些野兽因为刚才被笛声所扰,已经处于癫狂状态。暗卫们被野兽冲得七零八落,要么被野猪追出去老远,要么被狼咬断了腿。

本来是冬狩,结果这群暗卫反而成了猎物的口粮!

向寒声躺在地上,怒极大喊:“你,你,你! 若不是你,我早就抓住他们二人了!”

温媪平静说道:“我是受了王后之命来取姜家主性命。向家主还是不要拦我的好!”

向寒声指着阿涂他们的方向,怒吼道:“你是在帮忙么?!你是在捣乱!”

温媪手上的小蛇嗖地朝着阿涂他们刚才所在的大树爬去,然后很快又爬了回来,冲着温媪嘶嘶地禀告着什么。

“哦,那既然家主不需我帮忙,我便退下了。” 温媪说完也不等向寒声反应过来,转身边走。

见她要逃,阿涂立刻拿出了手上的毒针。眼看毒针就要射到温媪身上之际,左离忽然身子一歪倒在了阿涂的身上。仅剩的一枚毒针也被射歪了!

他们的动静惊动了温媪和向寒声,两人探头望去,正好看到阿涂二人也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四人八只,不六只眼睛合两个黑洞洞眼眶互相对望着,都怕对方忽然攻击。

左离率先反应过来,他猛地扑向了离他最近的温媪。温媪小小的身体,被他这么一扑,立刻倒在了草丛中。

他们一滚远,大眼瞪小眼的就剩下阿涂和向寒声了。这一老一小都恶狠狠地盯着对方,就在阿涂准备了结他时,一个被梅花鹿顶晕的暗卫慢悠悠地转醒了。

阿涂心道不好,利落地从地上捡起一把弓搭箭便准备射向暗卫。

“铛~” 的一声,她的箭被一把利剑打落在地。她这箭射得准头不错,只可惜,她没想到居然此时还有暗卫救他。

从她的射箭手法,向寒声也看出来了,她身上没工夫。之前不过是仗着有毒针在手,林峰对她又少了防范才会被她暗算。现在她的毒针必然是用光了,不然也不会舍近求远。

看来老天还是眷顾自己的,这小女郎注定要命丧今日!他立刻命令暗卫了结了眼前碍事的女郎!

“阿涂,接着!” 随着左离的一声呼喊,她的骨笛和三角银铃被从草丛中扔了过来!

阿涂就地一滚,然后一把接住了银铃和骨笛。

由于地面湿滑,加之之前受了伤,所以暗卫进攻的也不是很顺利。阿涂一边躲着暗卫的,一边吹响了骨笛。

暗卫现在烦透了这笛声,越听越心烦,剑也刺得越发快了。阿涂的身形却动得越来越慢,经过半日缠斗,她也有些体力不支了。好几次,暗卫的剑都要刺到阿涂的衣角了......

又一个暗卫也清醒了过来,提剑加入了战局......

眼看就要杀了这女郎,向寒声的嘴角露出一抹阴森的笑。就在此时,暗卫忽然“啊~~”得一声大叫,然后扔了剑便开始逃了。

向寒声顺着暗卫刚才的视线看过去,只见一头吊睛白额虎正朝着他快速冲来!

“啊啊啊啊~~~~”惨烈的喊叫声响彻整个山谷,惊起无数飞鸟。

“嗖~”就在此时,一支利箭划破长空直直地射到了虎身上。因为疼痛,老虎松开了口中的猎物,看了一眼猎人的方向,转身朝着山上逃去。

“父亲!”公子漾从马上跳下来,跑到向寒声身旁。此时向寒声早已经痛得昏了过去,绫罗长衫下血流不止。公子漾颤抖着手掀开一看,直接被眼前的场景骇得跌坐在了地上。

只见被撕碎的绫罗之下,向寒声的右腿几乎没剩下什么肉了,小腿骨上甚至只剩下森森白骨。他的右手也没好哪儿去,手掌被老虎吞得只剩下半个胳膊,衣袖内空荡荡的,被风吹得随意摆动。

听到动静,更多的人朝着这么奔了过来。离晋的女郎们饶是再胆大,见到这个惨状,也吓得脸色煞白,有几个甚至直接吐了出来。阿涂的笛声早就停了,纵然再不甘心,可是机会已经错失,她今日无法杀了他了!

她握紧了藏在袖中的骨笛,抬头看着天,在心中吼道:“神明,他向氏坏事做尽,为何你总是在帮他们!!”

风林隐看着不远处一脸冰寒的阿涂,一步步走近躺在地上无知无觉的向寒声。此刻,他一贯温和的脸上眉头皱得死死的,几乎不用怀疑,风林隐可以肯定这是她干的。

大巫之徒,能驭百兽!呵,还真是出息了!他的眼中是深深的不赞同,如此血仇,向氏恐怕不会放过她!

风林隐走上前想扶起公子漾,却被他一把甩开了,他赤红着眼睛瞪向风林隐,“滚!我向氏不需要你装好心!” 当初在崔府中,他们都曾亲眼看到阿涂用骨笛引得马蜂攻击崔明月。所以现在风林隐知道这是阿涂干的,他自然也知道,他是在迁怒!

“阿漾!”风林隐低吼道,“向家主还没死,快找人来救他才是正经事。”

公子漾仿佛力气抽干一般,麻木地随着向府的家丁们把向寒声抬回了营帐。

围猎第一日就出了猛虎袭人的事儿,让大家都没了继续围猎的心情。人们远远在地围在向氏营帐外,等待着里面的医正的结果。其实不用等,人们也都听说了,向家主的手和腿都没了,就算能救活,以后也只能像条老狗一样躺在床上等死了。对于他这种心气极高的人来说,活着还不如死了!

想到这儿,人们都看向了营帐前面那个小郎君,只见这个往日扬鞭驱马洒脱浪荡的公子漾,此刻正失魂落魄的坐在木阶上,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他的脸,让人看不清他在想些什么。

一双珍珠绣鞋停在了他的面前,他头也没抬,只木木地说道:“医正还在救,阿姐陪我一起稍等会儿吧.....”

刚才听到消息时,王后几乎昏厥过去,缓了半天才勉强来了这里。看着面前近在咫尺的营帐,她忽然觉得自己脚步似乎有千金重,每走一步都用尽了全部力气。

里面躺着的那人是她的父亲,虽然他说不上多疼孩子,但他却是她的血脉至亲。当初他逼着自己与风林隐退婚时,她也曾怨恨过他。可是现在,她已经不恨他了,她真正该恨的是那些夺走自己所爱的,以及辜负自己的人!

她回头看向远处的风林隐和阿涂,眼中恨意汹涌,父亲说得不错,所有的恩爱都是短暂转瞬即逝的,唯有权利才是永恒。

雪松树边,风林隐和阿涂相对而立。

“是你做的么?”他虽然如此问着,但是语气却是肯定的。

“你既然已经知晓,又何必问?!”阿涂有些恼怒,“而且你又是以什么身份问我?”

风林隐倏然一滞,“你此话何意?”

阿涂看着他平静地说道:“你如此生气,不就是因为我想杀你的未来岳丈么?” 昨夜她回自己的营帐之时路过向氏的营帐,意外听到向氏阿姣正与友人聊着说风林隐对她很是温和,两家准备出了正月便立刻定亲云云.....想到他既然要娶妻了,还纠缠自己,阿涂便气得有些口不择言。

风林隐:“可是谁与你胡说什么了?!我没有.....”

阿涂不想与他在这个问题上纠缠,“左右你要娶谁都与我无关,而我要做什么,你似乎也没有资格管吧!”

听到她如此冥顽,风林隐气得额角发疼,“对于前尘过往你就那么放不下么?”如此狠厉得复仇?对向氏如此,那对我呢? 下一个是不是就是我风林氏了?不过这话他没敢问出口,生怕听到不想听到的答案。

阿涂看着他,眼神决绝:“灭族之仇,你凭什么让我放下?!”

风林隐气结,“ 好,就算你非要报仇,为何不徐徐图之?如此冒险,你当真不要命了么?!” 刚才他的人已经找向氏的暗卫套过话了,虽然最后阿涂勉强站了上风,但是过程异常凶险。一着不慎,她也会没命!此举实在是过于莽撞了!

阿涂:“那也是我的命,与你何干?”

“阿涂!”风林隐提高了些音量,见她如此固执,他真的很害怕她接下来会做出什么不可挽回之事,“就算你要动他,也可告诉于我,由我来处理!你如此冲动,可知会对离晋朝堂产生何种影响?对百姓产生何种影响?”

见阿涂不说话,风林隐又道:“陵国和离晋之所以久未开战,你可曾想过是为何?”

阿涂脑中闪过一个念头,可是念头闪得实在太快,她没有抓住。

“那是因为有世家的牵制,无论是陵国和还是离晋的朝廷都没办法完全调动国内的兵马钱粮,可是托你的福,现在白二公子已经把陵国的兵马掌握的差不多了,就等你姜氏的钱财一到,陵国国库立刻就会丰盈。而离晋,兵马本来在向氏家主手中,他若一倒,那能牵制离晋王的力量也会越来越小。你觉得两头饿了很久的猛兽,忽然吃饱,他们会做什么?!

阿涂,王权和世家的平衡,本来就已经岌岌可危,一旦被彻底打破,后果将不堪设想!”

阿涂张开口想反驳,可是又沉默了。他说的这些她确实从未想过,难道她真的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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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巫阿涂(折明月)
连载中提笔为念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