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里算是逃生一回,抚着自己的手臂坐在原地,吓得冷汗直冒。周围几个摊主把她给围住,她也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只能先低头磕磕巴巴地道着歉。
这时在嘈杂的人群中听到了一叠声地叫喊万里的,万里听出是两位师兄,连忙大喊道:“这儿!这儿!我在这儿!”
两个师兄拼命拨开人群,看到地上一片狼藉,万里瘫坐在地上,连忙一个扶起她询问,一个了解情况。万里也在缓过来以后大致说了一下刚才的情况,三人都是后怕不已。
两个师兄挨个摊子道歉赔钱,而那几个摊主听到原来是因为有人贩子,也没那么大火气了,那个竹编摊的老板还夸了万里真是聪明,不然被拉进人堆里可就找不着了。还有的几个摊主,看看东西只是被乱扔也没坏,捡回来以后也都摆摆手,赔偿都不要了。
经过刚才一事,三人都有些后怕,也不打算多逛了,准备直接回家。李一仁牢牢地拉着万里的手,朗盛义也紧跟在两人后面不敢放松。
万里见两个师兄一下子都十分严肃,想岔开些话题:“哎,刚刚是什么从街上路过啊,听声音有吹吹打打的,好热闹啊。”
李一仁侧身在前挡开前面一个挤过来的人,把万里又往身侧拉了拉,难得严肃又简短地说道:“今日正好是春分,那是春祭的火把游行,先游街,后面会在城中心表演压轴戏。”
万里说道:“火把游行?什么意思,会有表演火把的节目嘛?”李一仁看她像是一脸心大的样子,也维持不住原本的严肃脸,轻叹一口气道:“往年会有一些杂耍还有大戏,通常会演到半夜。”
万里想象着那个画面有些期待地说道:“哇,演这么久啊,那得有多少节目,一定很好看吧!”
李一仁听万里这么说,突然脚步一顿,也有些疑惑地说道:“并不是,往年都是太阳快落山了才开始游街。到城中心的时候,差不多天也黑了,是点燃火把通宵达旦地演习,故而称为火把游行。今日的。。。怎么这么早?”
朗盛义听了也道:“确实,今年的杂耍队伍好像也不太寻常,往年游街时的艺人们并不会以油彩覆面。而且,今年的杂耍队伍里,好像小孩特别多。”
万里因为个子矮,完全没看到游行队伍。就只在摊子后面和摊主聊天的时候,从人群的头顶那里,看到有些五颜六色的彩带被扔来扔去。况且她也不知道往年是什么样的,只能听着两个师兄皱眉讨论着。
好不容易逆着人流出了城门,万里终于能好好地呼吸两口新鲜空气,就先在城门口找了各人少的地方,稍微休息一下再赶路回去。
万里一路被挤来挤去,又累又热。于是选了个土坡,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有点脱力地一屁股坐下去,撩起袖子拿着没卖出去的竹萝给自己扇着风。
此时两个师兄突然都出声说道:“别动!”万里被惊到,不知道又出了什么事,一动也不敢动,摇扇子的手就停在当下。李一仁拉着万里的手轻轻地转了个向,就见那瘦得都看得到骨头形状的手臂上,赫然出现了一个深紫色的手印淤青。
这应该就是刚刚那个人贩子用力拉自己留下的,力气还真是大啊。万里看着,后知后觉地觉得有些疼起来,怪不得刚刚师兄拉着自己的时候,好像时不时有些疼。她还以为是因为师兄因为之前的事有些生气,故意拉得有些重了呢。
万里想着这也不是什么严重的伤,不过就是淤青,自己小时候别说这种小磕小碰,就是骨折了,也就是和老师们请个假,自己去医院绑个石膏就好了。
看着两个师兄这么紧张,开口说道:“哎?这小事啦,顶多过个几天就能恢复啦。”
两位师兄却并没有因为万里的话而神情有所放松,李一仁把万里的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淤青,同万里说道:“走吧,还是回家休息吧。”万里虽不明所以,但看两位师兄的神情似乎很是严肃,也不好多问。
李一仁先和万里回家,一路上无话,两人都只是急急地闷头赶路,李一仁在山间小路上也牢牢拉着万里。
朗盛义则在城外的几个摊子上进行一些简单采买,买了大约三四天的蔬果菜肉,又买了几包包子,烙饼,山楂丸,糖饼,酥糖,炸丸子之类不太容易坏的。买好以后,一路狂奔回去。
万里憋着一口气,努力跟上了二师兄的速度,这次半个时辰不到就回到了家门口。此时朗盛义居然也赶上了,见都已回家,两个师兄便快速关门上了门栓,拉着万里进了后院里那个平时不用的房间。
进去以后,门一关,又是那种似有似无的隔离感,万里知道这是又进了一个类似封灵阵法术的房间里。但是现在才刚过午时一个时辰,远还没到日夜交替的时候。万里不知道为何两个师兄要这样冒险动用法术。
朗盛义直接从里侧柜子里翻出根木头,在地上绕来绕去地画了一阵,便让万里站里面。万里有些犹豫地站了进去,就看到地上绕的线条里时不时有一些空气升腾,万里就在里面僵硬地站着,一副害怕又不敢说话的模样。
李一仁在关上门以后,也是悄悄松了一口气,赶忙在旁安抚道:“师妹莫怕,这是净化地阵法,是帮助你恢复伤势的。
你手上这不是普通的淤青,普通人抓手抓不出这么深的力度。而且这个印记指头形状,可以猜测这大概率是个体修者,而且专门练过手这一块。不过他应当是忌惮集市中的管理者,没敢动用太多,或者是没有动用法力。
但有些体修的独门秘法,是本身皮肤上就有毒。所以现在需要尽快先清洗掉这个印痕上面可能有的毒性。好在这一路上我都拉着你的这只手,并未感受到有毒性传来,应当还未开始扩散,现在驱散应当没事。”
万里听了这个原因放松下来不少,师兄们还能有解决方法,说明不至于太严重。她撩起袖子,那个抓痕确实一路上一点也不疼也不痒,仿佛没有一样,但是颜色却已经从之前普通的淤青颜色,变成将近纯黑的颜色了。指腹的印记,确实要比常人的手指头大好多,像是一个青蛙的脚蹼那样,指腹都成了个圆点了。
朗盛义则皱眉在一旁分析道:“此人应当不是盯着我们来的,荣泽会在自己的地盘上,有大把的机会可以对我们出手。”
李一仁看着万里手臂上的印记,也接话道:“这个看着倒是有些像南疆一带的体修者,练得是五毒仿形。若是这样,那大概率是最近荣泽会正在追捕的南疆药人岛的那几个人。”
万里问道:“药人岛?是把人做成药嘛?”李一仁点头道:“是,这个派别的修炼方法极其阴毒。药师们在活人身上试药,用药力代替灵力,来让药人进行不同的修炼,以制作出自己的傀儡。
炼制过程,人都是清醒状态,甚至之前突击药人岛的营救行动里,救出来的一些已经被炼了好久的药人,都还残留着一些意识。目前药人岛已经被清扫一空,上面的修炼者也都已经被关押或正法。但是总还是有流窜在外的一些,这次的也许就是他们一派。”
万里回忆了一下当时的情景,又详细和师兄们说了当时伸过来的那只手的细节,以及自己的感受,师兄弟二人基本能断定,就是这一派的人在作祟,看来是已经人手严重不够,只能冒着危险在荣泽会的眼皮子底下,抓些孩子来当药人。
这要是被抓进去,可要比普通拐卖惨多了。万里思及此,心里直呼自己命大。过了一会儿,阵法开始减弱消散,万里手上的淤青颜色也逐渐变化,从接近纯黑的颜色,又逐渐变回了普通的淤青颜色,并且自己也开始感觉到熟悉的伤口疼痛麻木的感觉了。
万里和师兄们说了以后,他们判断基本上已经消除完毕,等待阵法结束以后,又上手检查了一遍,确认没有检查出什么毛病。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接下来半天,需要每隔半个时辰检查一下身体情况。
万里也没先回房间,担心有毒的话把睡觉地方污染了不太好。于是就趴在大屋的桌子上,吃着还热乎着的点心,看看师兄给的修炼的书,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师兄聊着天。
李一仁说一会儿话,像是想起了什么事,起身出去,不一会儿拿着一个碗放到了万里面前。万里正好奇他出去是要干嘛,支起身子一看,里面是雪白的冰沙,上面还撒了一些酥糖碎,水果切片,边上淋了一圈糖浆,看起来可口极了。
万里一下子支棱起来,满脸地惊喜:“呀!这是冰酿嘛!二师兄你居然还记得!”李一仁一边放下卷起的袖子,一边笑着说道:“算是吧,你先尝尝看好不好吃,我看人家的冰酿好像差不多是这个样子的。这次走得急,忘记买好配料了,下次再买点牛乳,试着做一下那家酒馆里的冰酿。”
万里尝了一口,就高兴得眉飞色舞,就差直接在椅子上跳舞了。接着都来不及说话,一口接一口地开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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