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47年,十二月,她二十九岁。
初恋俄罗斯男孩向她求婚。
她甚至都记不住他的名字,好像叫保罗?还是汤姆?哦是了,叫吉米。
他捧着一束红玫瑰,笑得十分猥琐:“徐,你要是不嫁给我,就只能当一名老处女了。”
徐知意拿着扫把,一边歇斯底里地尖叫,一边将他打出了图书馆。
傍晚下班时,领导来告诉她,要她停职一段时间,因为有学生举报她经常在图书馆大叫或哭泣。
徐知意平静地接受了,因为这是事实。
她开始计划着要不要去当赫尔辛基大学的清洁工。
在街边用完晚餐,外面开始下雪。
服务员劝她在餐厅留宿,因为赫尔辛基的暴风雪,有时候是可以刮死人的。
徐知意摇摇头,而后道谢,说自己家不远。
这天的雪倒是下得很小。
她慢吞吞地在街道上绕来绕去,绕到天黑了,雪也没下大。
“知意。”
身后突然有人叫她。
这么多年,她已经无数次出现幻听了,然而每次她都会回头去看,无一例外。
这一次也是。
而当她回头,她又出现了幻视。
有一人,从风雪中向她走来,戴着眼镜,西装笔挺。
她揉了揉眼镜,转过身子,立在了原地,看着那“幻视”出来的人越走越近。
越走越近。
直到她看见了一副金丝眼镜框,精致熟悉却有了岁月痕迹的面孔。
阿兄。
徐知意捂住嘴巴。
他的头发全白了。
是梦吗?
她颤抖着伸出手,想要抚摸他的脸,却怎么也不敢去碰。
直到他那宽厚的大手握住她的手,带着贴到脸上。
温凉的,是人的体温。
他那双总是沉静的眸子在触摸到她的那一刻也总算有了波澜,两行清泪划过眼角的皱纹,缓缓滑落。
落到徐知意的指尖。
她哑然,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是你吗?
“是我。”他带泪微笑,声音一如从前,润厚低沉。
徐知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将他抱住,抱了一会儿,才放声大哭:“阿兄,我终于见到你了!”
她设想过很多次见面时要先骂他一顿的场景,真正见了面却只剩下心疼和委屈。
心疼他,也心疼自己,更心疼他们错过的这十三年。
“知意,你再也不会孤单了。”
傅青松将她额前的碎发抚去,而后捧起她的脸。
唇齿交融,一切尽在不言中。
那些未曾说出口的爱意,掩于岁月,幸好他们彼此信任,才没有辜负与错过。
她就知道,他也是喜欢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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