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真正对他开始改观,是在他来到她家两个礼拜后。
同学送她的水晶球丢了。
“奶妈,看到我的水晶球了吗?”她急得东翻西找,全家上下和她一起找,却还是没有找到。
傅青松见了,问:“对你很重要吗?”
徐知意撇撇嘴,“还好吧,不是很贵,但是关系好的同学送的。”
而他们学校,因为战事,已经停学两个月了,很多同学都离开了宛平城,逃往各处避祸,再见不知是何时。
傅青松听了,若有所思。
两天后,徐知意惊喜地在书桌上原来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水晶球,却再也没有看到张大夫和小六子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其他大夫再进出她家的身影。
她知道是傅青松帮的忙,去找他道谢。
“无妨。”傅青松膝盖上摊着本书,喝了一口茶,声音温润。
“你怎么知道是小六子拿的?”
“很好猜。”傅青松只是道。
“那他们不来了,你身上的伤……”
“快好了。”他说。
徐知意点点头,却在一个毫无睡意的夜晚隐约听到隔壁传来隐忍的抽气的声音,她好奇地按下开关,蹑手蹑脚地进了傅青松的房间。
他显然是没注意到她进来,徐知意屏住了呼吸,只见如水的月光倾泻在他的床前,傅青松裸露着脊背,羊脂玉一般白皙的皮肤上,血乌色的枪眼格外显眼,分明还未结痂,他背对着她坐在床榻上,右手拿着药瓶,艰难地扭着脖子,药粉却都洒在了伤口以外的部分。
而他由于动作过大,扯到了伤口,疼得青筋凸起。
徐知意看不过去,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药瓶,“我来吧。”
傅青松也没有推辞,“有劳阿妹了。”
“你别叫我阿妹。”徐知意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叫知意吧。”
毕竟她都没叫过他阿兄。
“好,知意。”傅青松道。
上好了药,傅青松穿上衬衫,伤口在薄丝衬衫里若隐若现。
“你怎会有这样惨烈的伤口?”徐知意好奇地问道,“你们有钱人的生活,不都过得很好吗?”
傅青松略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道:“你如何便说我是有钱人?”
“只有有钱人才会像你这样打扮。”徐知意嘟囔,“我爹也是有钱人,不过他是好人。”
她把药瓶放归原处,坐起来时被床的弹性一压,险些整个扑到他身上。
傅青松抬手扶了她一把,松松地攥着她的手腕,揶揄道:“那我是坏人咯?”
他的手指修长,贴在她手腕最柔嫩的皮肤上,凉凉的,此刻她与他的距离不过半尺,月光柔柔地从他的鼻梁上溜下来,他那两片凉薄的红唇也显得格外暧昧,眼镜片后柔和又戏谑的目光,像是能把她看穿。
徐知意莫名地脸一红,推开他:“谁知道呢。”
话虽那么说,日后她倒是来找他的频率高了些,没隔两天都来帮他上一次药,每次送饭都要停留很长时间。
“傅青松,你在看什么书呢?”
“傅青松,伤口可好些了?”
“傅青松,你真的是我胞兄吗?”
……
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跟小鸟一般叽叽喳喳,而他,待小孩子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有次她来找他,他刚好看完一本书,难得的话多了些。
“傅青松,你在看什么?”
“《包法利夫人》。”他说。
“哦,外国小说呀,我爹不让我看外国小说……”
“哦?”他饶有兴致,“那知意平时喜欢看什么?”
“看些古近体诗。”
“那你看过这首吗?”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本薄薄的报刊,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什么?”
“没什么。”
吊人胃口。徐知意不满地撇撇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傅青松像是在找话题,“几岁了?”
“十三。”徐知意道。
“这么小啊。”傅青松笑着看徐知意,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没劲。徐知意被他看着,觉得无聊,顾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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