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2

而她真正对他开始改观,是在他来到她家两个礼拜后。

同学送她的水晶球丢了。

“奶妈,看到我的水晶球了吗?”她急得东翻西找,全家上下和她一起找,却还是没有找到。

傅青松见了,问:“对你很重要吗?”

徐知意撇撇嘴,“还好吧,不是很贵,但是关系好的同学送的。”

而他们学校,因为战事,已经停学两个月了,很多同学都离开了宛平城,逃往各处避祸,再见不知是何时。

傅青松听了,若有所思。

两天后,徐知意惊喜地在书桌上原来的位置看到了自己的水晶球,却再也没有看到张大夫和小六子的身影,也没有看到其他大夫再进出她家的身影。

她知道是傅青松帮的忙,去找他道谢。

“无妨。”傅青松膝盖上摊着本书,喝了一口茶,声音温润。

“你怎么知道是小六子拿的?”

“很好猜。”傅青松只是道。

“那他们不来了,你身上的伤……”

“快好了。”他说。

徐知意点点头,却在一个毫无睡意的夜晚隐约听到隔壁传来隐忍的抽气的声音,她好奇地按下开关,蹑手蹑脚地进了傅青松的房间。

他显然是没注意到她进来,徐知意屏住了呼吸,只见如水的月光倾泻在他的床前,傅青松裸露着脊背,羊脂玉一般白皙的皮肤上,血乌色的枪眼格外显眼,分明还未结痂,他背对着她坐在床榻上,右手拿着药瓶,艰难地扭着脖子,药粉却都洒在了伤口以外的部分。

而他由于动作过大,扯到了伤口,疼得青筋凸起。

徐知意看不过去,走过去,从他手中接过药瓶,“我来吧。”

傅青松也没有推辞,“有劳阿妹了。”

“你别叫我阿妹。”徐知意一边给他上药一边道,“叫知意吧。”

毕竟她都没叫过他阿兄。

“好,知意。”傅青松道。

上好了药,傅青松穿上衬衫,伤口在薄丝衬衫里若隐若现。

“你怎会有这样惨烈的伤口?”徐知意好奇地问道,“你们有钱人的生活,不都过得很好吗?”

傅青松略有些诧异地看她一眼,道:“你如何便说我是有钱人?”

“只有有钱人才会像你这样打扮。”徐知意嘟囔,“我爹也是有钱人,不过他是好人。”

她把药瓶放归原处,坐起来时被床的弹性一压,险些整个扑到他身上。

傅青松抬手扶了她一把,松松地攥着她的手腕,揶揄道:“那我是坏人咯?”

他的手指修长,贴在她手腕最柔嫩的皮肤上,凉凉的,此刻她与他的距离不过半尺,月光柔柔地从他的鼻梁上溜下来,他那两片凉薄的红唇也显得格外暧昧,眼镜片后柔和又戏谑的目光,像是能把她看穿。

徐知意莫名地脸一红,推开他:“谁知道呢。”

话虽那么说,日后她倒是来找他的频率高了些,没隔两天都来帮他上一次药,每次送饭都要停留很长时间。

“傅青松,你在看什么书呢?”

“傅青松,伤口可好些了?”

“傅青松,你真的是我胞兄吗?”

……

大多数时候都是她跟小鸟一般叽叽喳喳,而他,待小孩子一样有一搭没一搭地回答着她的问题。

有次她来找他,他刚好看完一本书,难得的话多了些。

“傅青松,你在看什么?”

“《包法利夫人》。”他说。

“哦,外国小说呀,我爹不让我看外国小说……”

“哦?”他饶有兴致,“那知意平时喜欢看什么?”

“看些古近体诗。”

“那你看过这首吗?”

他伸手从床头柜上拿过一本薄薄的报刊,想了想,又放了回去。

“什么?”

“没什么。”

吊人胃口。徐知意不满地撇撇嘴。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傅青松像是在找话题,“几岁了?”

“十三。”徐知意道。

“这么小啊。”傅青松笑着看徐知意,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里似乎藏着万千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没劲。徐知意被他看着,觉得无聊,顾自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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