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enta是陈烨木在美国留学期间追随的老师,他好多年前是中国本土的一个画家,抽象派,喜欢用画作传达自己的思想,几十年前就享有盛名,却在十年前突然发了疯,远走他乡,画风也从原本文艺的线条成了现在的狂放派,性格大变。
艺术本便是丰富多变的,好多人称赞他画风的进步。一个人不同时期的画作就可以风格迥异,这是度过了重大瓶颈期的表现。
红毯之上,宁岁和陈烨木缓缓走来,陈烨木听到了自己老师的一声招呼,想把手里的礼品甩他脸上,宁岁则是装作镇定,跟没听见似的,却又悄悄红了耳朵。
他们走到了Fenta的跟前,陈烨木报复似的一股脑把自己手里的和宁岁手里的礼物都堆在了老师手里,刘铁柱的手腕要被那么多东西压弯了。
Fenta仔细看了眼面前的两个人,啊,不是情侣啊。
他摸了摸自己的脑袋,默不作声地转移了话题,“啊,今天的月色真好。”
陈烨木带着礼貌的笑:“老师在国外这么久,到底是脱离社会了,借口都找得这么有年代感。”
Fenta不服老,拿礼品袋的尖角戳陈烨木的大腿,堵着气说:“堵在门口好没礼貌,赶紧进去。”
陈烨木笑了笑就拉着宁岁进门了。
宁岁一直悄悄看着Fenta头上梳起的小揪揪,觉得好可爱,被陈烨木拉着袖子进入内场时还恋恋不舍地看着Fenta的头。
那个小揪揪,看着就很好揉的样子。
陈烨木松开了拉着宁岁袖子的手,问道:“要不要吃小蛋糕?”
宁岁点了点头,陈烨木就从旁边的甜品区拿了一小块的蛋糕。宁岁看着陈烨木的背影,陈烨木的头发也偏长,好想给他头上也扎个小揪揪。
陈烨木端着蛋糕过来了,宁岁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甜品好甜,容易让人做梦。宁岁想着要是陈烨木头上扎个小揪揪,会不会走路也一晃一晃的。
陈烨木看宁岁出神,就凑上前问道:“在想什么?”
宁岁说话没过脑子,“在想老师头上的小揪揪。”
陈烨木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宁岁忽地发现了自己在说什么胡话,只说没什么刚在走神罢了。
今天来赴宴的宾客很多,很多带着家眷,甚至有几个小孩子正好奇地打量着。
Fenta教授声名在外,很多人都想来他身边刷个眼熟。
同时,酒店的大厅里展示着Fenda先生很多的名画,有安保在旁看守,秩序森严。
陈烨木与宁岁也上去凑热闹,第一幅就是一堆杂乱的线条,五颜六色,看不大懂。
陈烨木向宁岁轻声解释道:“这是在画一只凤凰,五彩的都是它的羽毛,它正在朝霞中起舞。”
宁岁眯着眼睛瞧,似乎有那么点意思。陈烨木笑道:“Fenta喜欢搞抽象的东西,这层寓意也是他自己告诉我们,我们才看懂的,他有自己的那套艺术体系。”
宁岁忍不住好奇道:“您和Fenta老师是怎么认识的呀?”
陈烨木说:“没什么特别的缘分,就是申请了国外的院校,然后学校包分配把我分给了他。”
正说着,Fenta走了过来,捏住了陈烨木的后脖颈,道:“不孝徒儿,还不快陪你师父吃饭。”
Fenta和他的徒弟们坐了主桌,还捎上了宁岁。坐位置时,陈烨木坐在Fenta的右手边,宁岁挨着陈烨木坐。
Fenta似乎是个很善谈的人,隔着陈烨木,热情地和宁岁交流着。
“你是陈烨木的助理?当他的助理不好受吧,我这徒弟毛病可多,酒不喝冰的,糕不吃带枣的,好难伺候。”
“而且,他几个月前孤身一人回国,都不把我带回来,好没道理。”
陈烨木拿起酒杯朝Fenta晃了一下,然后自己一口把酒杯里冰的葡萄酒闷了,用实际行动表示对老师胡说八道的抗议。
宁岁说:“没有没有,当陈老师的助理没多事情要干,只要把课堂上他讲的每个知识点记下来就可以了,他说他记不住自己上课随口说的内容,防止下节课讲漏了讲重了。”
Fenta狐疑地看了陈烨木一眼,难不成回国几个月把脑子整坏了,连课上自己说的东西都记不住,连他这个六十岁的老头都不如。
一旁的外国徒弟努力插着话,说:“遥想当年,陈学长当街背圆周率后一百位,如今落寞成这样了,啧啧。”
陈烨木给宁岁倒了一点点的葡萄酒,说:“那是当年的速记比赛,都有口诀,现在叫我再回忆那是一点不记得了,别听那外国佬瞎说。”
宁岁不怎么会喝酒,就喝过街坊邻居办酒席时的几口啤酒,没见过葡萄酒,他抿了一口,微微带着点甜味,好喝。
陈烨木给自己倒了半杯葡萄酒,朝Fenta敬道:“几个月前那是我外舅伯伯过世了我才提前回国,没别的意思,难怪你老不回我消息,原是自个儿生闷气去了。”他给Fenta也倒了点葡萄酒,“来,咱们师徒俩在国内重逢了,干一个。”
刘铁柱赏脸喝了,又挂不住面子的哼几声。
陈烨木凑到宁岁耳边,低声叨叨,“你说说他,也是一把老骨头了,还耍小孩子脾气。”
带着酒气的吐息袭在宁岁的耳畔,惹得宁岁有些晕乎乎的。
他们师徒几个好久没见了,酒过三巡,每个人都喝了不少,几个外国佬的脸上都带着红晕。
Fenta到底是年纪大了,虽说喝得远不如徒弟们多,但也有了些醉意。他头上的小揪揪一晃一晃的,略显几分老顽童般的俏皮。
他偷偷问陈烨木,“哎,你为什么要带你的助理出来啊,在国外,你可从来没有助理。”
说完,他眼睛狡黠一转,问道:“他看着年轻,是不是你看上的徒弟,想让他见一见师祖。”他幻想着自己桃李满天下的场景,有些得意了。
陈烨木不留情地回答,“不是,”才不要他当徒弟,“就是想带他出来认认人罢了,”把自己所有认识的人都介绍给他。
Fenta想了一会儿,“哦”了一声,想起来了陈烨木好像说过自己要办工作室来着,估计是看上的年轻艺术家,先招来当助理安置着,他便没再多问。
陆陆续续的,有别桌的客人来敬酒,来赴这场宴会的,大部分打的都是要在Fenta面前刷脸的心思,一个个排着队拿着酒杯等着。
再加上旁边还有一个新生代里最出色的画家陈烨木,慕名来敬酒的便更多了。
酒桌文化是个很难搞的东西,Fenta年老,旁边的几个徒弟便代他喝酒,一个又一个回合下来,又喝了不少,其中陈烨木喝得格外多。
传言,Fenta最爱的徒弟就是陈烨木,传授毕生绝学,跟武当似的,甚至有离谱的传言说Fenta这次回国就是为了陈烨木,他放心不下独自待在异乡的乖徒儿。
二来,其他几个徒弟都是外国人,在国内名气不如陈烨木,而且中文不好,别人看着交流有困难,就都往陈烨木身边涌,连带着宁岁都多喝了好几杯。
等宾客大部分离开后,他们这一桌旁已经有了一堆的空酒瓶。
Fenta和其他徒弟都就住在这个酒店,他们还有点意识,自己摸着上了楼。
陈烨木一个小时前就让司机赶过来。
陈烨木似乎喝得烂醉,等宾客一离开便似脱了筋骨,软踏踏地靠在桌边,一双眼微微睁开,迷离地看着宁岁,似乎已没了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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