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还一脸阴沉出言威胁的男人立刻垂下头去,脸上密密麻麻的冷汗滑落。
铃木园子干笑了两声,连连摆手:“不必不必,没关系的。”
她转头看向太宰治:
“只是太宰老师……我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毛利兰担忧的看了一眼井上希,担心他会骤然翻脸。
然而井上希只是笑道:
“是家族内部的事……不过,既然太宰治是园子小姐的熟人,那么自然不能瞒着您……”
他的脸上显露出一丝忧愁:
“久织的事,您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园子楞了一下:“井上学姐……诶?原来是希叔叔的女儿吗?”
井上希无奈的点点头:“原来您认得久织……唉,真是让您看笑话了……”
铃木原子身边的毛利兰突然开口道:
“这个案子发生的时候我们都在……所以太宰老师的事情,我们可以听一听吗?”
“虽然太宰老师指认了井上学姐,但是他并没有错……已经遭到过刺杀的他,不应该再被报复了,您说是吗?”
井上希第一次正眼看毛利兰:“恕我冒犯,这位小姐是……”
毛利兰轻声道:“不是什么大小姐,我只是太宰治的一个学生罢了。”
是个聪明又勇敢的女孩啊,井上希的眼神中闪过一丝赞赏。
他像是回忆起什么似的,怔了几秒,随后挥了挥手:
“把太宰治带回去吧。”
他侧过身,对毛利兰和铃木园子引路:
“两位小姐,请跟我来。”
…………………………
井上邸。
被四个大汉用枪抵着后心的太宰治双手插兜,慢悠悠的走进了大门。
巨大的水晶吊灯自三楼天花板垂下,电流在璀璨的淡黄色水晶中穿行,如同一株盛放的樱花树,又像是一蓬自天际坠地的烟花。
悄悄跟随入门之人脚步溜进来的风拨动细小的水晶流苏,光影浮动,明暗摇曳。
流苏的碰撞如潺潺溪水被岩石碰撞后溅起的一滩碎银,悦耳动听。
江户川乱步就坐在那盏巨大的水晶灯下,他靠在沙发最中央的位置,一边用揶揄的碧绿眼眸撇着太宰治,一边咬了一口樱粉色的马卡龙。
“乱步先生,这样是不是有一点过分?”
太宰治踱着步走到江户川乱步的身边,用一个慵懒无礼的姿势斜躺下,拉长了语调抱怨。
江户川乱步很快嚼碎了薄而酥脆的外壳,舌尖在唇齿轻碾,细细体味奶油做的又软又绵密内层在口腔融化的幸福感,半晌,才开口道:
“过分吗?”
他皱起眉:
“只不过被枪指着就把名侦探丢在这里自己逃跑的家伙是谁啊?”
太宰治顿时露出幽怨的表情:
“啊……乱步先生,看见有人向我开枪的时候笑出声的人是谁啊?”
江户川乱步一挑眉,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
“那把枪不会打中你,连我都看得出来,太宰的话,一眼就能看出来的吧?”
太宰治嘟起嘴:
“我知道哟,枪口一开始瞄准的便不是我,他只是想要威胁我,给我一个下马威罢了。”
太宰治用懒洋洋的声线说道:
“顺带一提,即使瞄准的是我,那种枪法也没办法打中我的哟?”
跟在太宰治身后走进屋中,一直站在墙壁一侧没有吭声的毛利兰终于忍不住问道:
“那么,太宰老师,为什么还要逃跑呢?”
太宰治拖长了语调:
“为——什么呢——”
他忽然一个鲤鱼打挺站起身来,走到毛利兰的面前,轻轻托起毛利兰的右手,企图亲吻她的指尖。
他的语气轻快的如同欢快的音符:
“啊——当然是因为与你命中注定的邂逅了——”
他的语调骤然加速:
“才不是是因为乱步先生总想坑我所以想要抛弃他呢哼!”
毛利兰:……
江户川乱步:这个人好幼稚,就不能像本侦探一样当一个靠谱的大人吗!
“手下的人失礼了。”
穿着一身和服,面容清癯的井上秀川慢慢的从书房走出来。
满屋的持枪男人见到他,同时深鞠一躬,然后井然有序,静默无声的退出去了。
井上秀川走到江户川乱步面前用慈爱的目光看着正在享用限定马卡龙的江户川乱步:
“乱步君,好久不见,您依然是如此的耀眼夺目啊。”
眼神好奇的铃木园子和抽回手的毛利兰同时看向江户川乱步。
只见这个年轻人身材适中,虽然面容俊秀,但是穿着少见的棕色的斗篷,一个大男人一脸痴迷的享受马卡龙,说起话来一脸孩子气,看起来年龄也不大……比起“耀眼夺目”,还是“奇奇怪怪”四个字更适合这个人吧?
江户川乱步抬起手,向井上秀川挥了挥,语气欢快又随意:
“呀,秀川,距我们上次见面才过了六年,你怎么这么老了。”
井上秀川拥抱了一下江户川乱步,随即“嗬嗬”的笑起来:
“与您相比,我只是个平凡又愚蠢的普通人类,不是谁都能像您一样,无论何时何地,都能永远的光芒万丈,如同真理、希望和太阳一样,让人及疯狂追寻又不敢直视。”
跟在他身后走进来的井上希,以及毛利兰二人都被这过于夸张和直白的彩虹屁惊呆了,微微张大了嘴巴,一脸痴呆,连刚刚走到沙发后面的太宰治都吃惊了一瞬间。
当然,他不是为这种对江户川乱步的吹捧二吃惊,而是因为:
“真让人惊奇,原来您与乱步桑这么熟悉吗?”
没错,让他吃惊的是,这种对普通人来说可能过于夸张,甚至有“捧杀”之嫌的过度赞美,恰好是江户川乱步习以为常的,并且这位老爷子用来比喻江户川乱步的东西:“真理”、“希望”、“太阳”,对于江户川乱步来说,都是十分符合的形容。
江户川乱步得意的看了太宰治一眼,然后伸手拍了拍井上秀川的肩膀,仰着头收下了对他的赞美:
“哼哼~乱步大人总是这么伟大,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他后退一步,双手叉腰:
“那么,乱步大人就原谅你儿子指使手下对太宰治开枪的事情吧!”
太宰治:……
我同意了么?
毛利兰和铃木园子转过身,偷偷发出忍俊不禁的笑声。
井上希脸色不变,只是瞳孔微微收缩。
老者则是开怀大笑起来:
“那真是太好了,我在此感谢乱步君的宽容。”
他指了指沙发边几上的马卡龙:
“您觉得味道如何?”
江户川乱步提起这个马卡龙,顿时眼睛一亮。
他不住的点头:
“十分美味!恰到好处的酥脆与足够绵软的甜,简直是绝品!”
井上秀川顿时笑起来:
“您喜欢就好,这可是我听说您要来,专门让人准备的,我第一次吃到这个牌子的时候,就觉得您一定会喜欢。”
他指着一碟子色泽各异的精致点心:
“每种不同的颜色,制作原料都完全不同,而相同的颜色,制作工艺也各不一致,您可以好好尝尝。”
江户川乱步听到一半,就直接抱住了马卡龙的盘子,井上秀川的后半句话,身心沉浸在甜品中的青年基本就没听到了。
井上秀川见了,不以为忤,他带着点笑意走向毛利兰与铃木园子:
“铃木小姐……还有毛利小姐,失礼了。”
他应该已经从井上希那里了解了铃木园子的身份,但是面对这两位的时候,却一脸的慈祥,同爷爷面对年幼的孙女一样:
“没想到我的家事被弄得满城皆知,希那个孩子,沉不住气,以至于惊扰到了两位。”
他叹了口气:
“真是对不住了……”
毛利兰于铃木圆子对视一眼,同时向井上秀川摇了摇头:
“您太客气了……”
毛利兰欲言又止,他很想立刻追问太宰治的事情,但是有担心给园子带来麻烦,正在踌躇之间,只见井上秀川如同看穿了她的想法一样,轻轻的笑了。
“两位小小姐不要着急,啊,请先坐下吧……”
毛利兰与铃木园子坐在沙发上,井上希上前,亲自给二人倒了水,这才转过身,走到井上秀川的身后,一声不吭的站直了身体。
除了站在墙上挂的画前欣赏的太宰治,以及享用甜品的江户川乱步以外,所有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井上秀川,他轻轻一笑,开口道:
“那么……太宰先生,我能问您几个问题么?”
太宰治正站在一幅画前面。
他摩挲着下巴,靠近了画卷,仔仔细细的端详着,像是在鉴别什么,听见井上秀川的问题,他便粲然一笑,转过头来。
他端坐在江户川乱步所在长沙发的另一侧,一个单人的沙发上,面色沉静,露出一丝微笑:
“啊,井上先生,我在听。”
井上秀川盯着太宰治,目光审视,他慢慢开口道:
“首先,第一个问题……太宰先生,您与乱步先生相识多久了?”
毛利兰与铃木园子二人顿时面露疑问。
太宰治扬了扬头:
“这个吗……”
他晃了晃头:“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井上秀川:……
“是么?那么太宰先生来井上家的目的是什么呢?”
井上希忽然开口:
“总不会是来挑衅的吧?”
太宰治仰头小小的思考了一会:
“这个嘛……作为社团老师的一次家访?”
他一手捧住胸口,一手伸向前方:
“没有发现她的心灵受到了蒙蔽、沾染了尘埃,没看到花朵被污染的事实,最后竟然导致无可挽回的巨大死亡事故……这都是我们作为老师的错呢!”
“呵”
井上希眼睛危险的眯起来:
“所以太宰老师是直接承认了,一切都是你做的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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