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这是?捡回来一个证人?”
宁宜苏颇为困惑地打量着躺在榻上的霍郎君,又看向了乖巧等待夸赞的裴从诚和即且。
“是呀,”裴从诚眉眼含笑,“师傅、师娘,听我仔细跟你们说。我和即且今天去乱葬岗盯梢,发现两个穿着甲胄的将士将他的尸体扔在了乱葬岗,多亏了我和即且眼尖,一下子就发现这人还剩了半口气,立刻就把他带回来了。找了个郎君来瞧,嘿,您说巧不巧,那郎中姓袁,跟这个霍郎君是结拜的兄弟,一下子就认出了他,告诉了他的娘子,江娘子见着丈夫那叫一个……”
苏知夏一听,敛眉沉静道:“这人是从乱葬岗捡回来的,或许知道乱葬岗闹鬼的真相,而你们捡回来后,竟然还能正好寻到一个认识他的郎中、然后又寻到他的妻子,这未免也太过巧合了……”
“师傅,您别不相信呀,那个江娘子知道这霍郎君身上的一些特征,我觉得肯定是他的妻子。”
即且在一边却有些犹疑地说道:“可那道伤疤展露在外,这霍郎君又是个打铁匠,常年穿着清凉的衣裳,那道伤疤即便是前去打铁客人也能瞧见的,并不能完全证明那江娘子是他的妻子。”
裴从诚对于即且的反驳没有生气,而是平静地表达着自己的想法:“可那江娘子这般声泪俱下,我瞧着情真意切不像假的。”
“即便是声泪俱下,也可以是演出来的,”宁宜苏皱着眉头道,“不论那个江娘子是不是这个人的妻子,你们现在的首要任务就是保护好这个人,等他醒了,他就是最关键的证人。”
裴从诚点了点头,苏知夏则是觉得即且和裴从诚倒是很好的搭档,一个心思缜密、一个行动力强,她浅笑着看向二人:“你们今日做的很好,配合得也很不错。”
“是吗?”裴从诚被夸奖得露出了一个很纯真的笑容,他揽住了即且的肩膀,道,“其实都是多亏了即且,功劳都是即且的。”
即且摆了摆手:“没有,要不是从诚哥,说不定我会见死不救……都是从诚哥的功劳。”
二人互相夸赞几个来回,苏知夏困倦地打着哈欠:“我有些困了,先去休息了。”
宁宜苏这些日子也很是疲乏,但还是先把最近所经历的事记录成卷宗的格式,并且又给沣州夜巡司的书史署设立了一些合乎规章的条例。
待他忙完已是深夜,烛火摇曳着,他将这些东西收拾好后,才安然睡去。
沣州城内。
四时好这只“猫大王”吩咐着所有的猫族们,如果发现了光济叟的踪迹,第一时间就跑来告诉她。而她则是优哉游哉地坐在屋檐上,吹着寒风,有些想念在京城的槐爷爷和朋友们:也不知道这样不安宁的日子还要多久才能结束。
光济叟逃走后不敢再露面了,它手里握着半颗残缺的通体成赤红色的珠子,吞噬了下去:“我不信!我不信,我那么努力,怎么会输给别的妖怪?!我的火才是最强的。”
只见他蜡团的胸膛内闪烁着红色的火焰光芒,不断灼烧着他,而光济叟在这阴暗的角落甚至不敢发出痛苦的哀嚎,他默默忍受着这样无边的痛苦,心中怀揣着莫名的信念:只要、只要我变强,我就不会被抛弃了!
在这个破庙昏暗的角落里,光济叟蜷缩成一团,企图将那份灼热压制下去,作为妖怪的他此时此刻竟然向着那破旧的神像祈祷,祈求自己能捱过今夜,甚至他的梦中,竟然又回到了那个人身边。
一夜平安,四时好自在地回了客栈,还提溜着热腾腾刚出炉的羊肉包子,道:“那光济叟肯定是怕了本猫,一夜都未曾露面,哈哈哈。那个宁宜苏,你别忘了你答应的事。”
宁宜苏此时正在给苏知夏剥鸡蛋,他点头:“好,我必不会忘记的。辛苦你了。”
“你答应了她什么?”
苏知夏接过鸡蛋吃着,宁宜苏说道:“我答应四时好,等回了京城去找姨母要一坛宫中的佳酿给她尝。”
四时好啃着包子,将其他的羊肉包子放在桌子上:“嘿嘿,你们两口子这下可欠我不少酒了。”
宁宜苏听着此话,心中暗爽决定要给四时好讨要两坛美酒佳酿。
“奇怪,一般捉拿的妖怪受伤,都会通过吸食人的精血来补充体力,这光济叟前头伤了如此多人,导致蜡人袭人事件频发,可昨夜受伤如此严重都未曾伤人……”苏知夏思索着,“要么,就是昨夜伤得太重,它已经无力去吸食精血补充体力。要么,它有别的方法能使自己回复。”
四时好无奈地叹了一声气:“我说你呀,吃个饭也要想那么多吗?反正遇上了就一个字,打,两个字,打死。”
宁宜苏解释道:“知夏是担心那光济叟残害百姓的性命,毕竟不是所有的妖怪都跟四时好你一样,强大且正义。”
“嘿嘿,这话我爱听,”四时好满意地听着宁宜苏的夸赞,“本猫跟那些爱走捷径的妖怪可不一样,勤勤恳恳修炼百年这才有这么好的修为,那些靠吸食精血的妖怪固然能更快地成长,可长期下去,他们只会越来越依赖人族精血、进步越发迟缓,难成大器。”
“蜡人越多,说明他残害的人族也多,更说明他现在已经卡在了一个瓶颈无法再踏入更高的境地,”四时好猜测着,“我看,与它签订血契的那个人族也是觉得他力量有限,所以将他抛弃了。”
裴从诚在一边乖巧地听着,冷不丁说出这样一句话:“那说来,这光济叟也蛮可怜的?”
裴从诚到底是在蜜罐里长大的孩子,还没怎么见过这纷繁复杂的社会,同理心太强有时候并不是一件好事。
“光济叟被抛弃固然可怜,可那些无缘无故被他残害的百姓更可怜,”苏知夏拧着眉头,“可怜不是用来伤害别人的借口,恃强凌弱固然可耻,恃弱凌人又能好到哪里去?你不要同情心太过泛滥。”
裴从诚点了点头:“嗯!我明白了!”
苏知夏补充着:“有同理心固然是件好事,可与那些凶恶的妖怪对战时,你若是心慈手软,随时会要了你的性命,该狠心的时候一定要狠心。”
四时好认可地点头,看着坐在裴从诚身边的即且,道:“即且,这话你也得听进去,该心狠的时候就要心狠,不要犹犹豫豫的,你就是太懦弱了些,不然你的天赋还是不错的。”
“是,师傅。”
即且怯生生地回应着。
看着两位“严师”教导着各自的徒弟,宁宜苏心中扑哧一笑:知夏之前还说不打算收从诚做徒弟,眼下却还是教导着,看来对从诚这个弟子还是很满意的。
“今日即且就负责待在客栈里照顾那个捡回来的证人,一旦不对劲就找四时好,”苏知夏吩咐着,道,“我和宜苏、从诚去一趟夜巡司,看看萧大哥那边招缉妖使的情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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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被师傅克制是徒弟的属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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