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天萧长捷和赵继德两人喝了一晚上的酒,第二日早上起来时,两人都满身酒气,晕晕乎乎的。
赵继德捂着额头,闭着双眼,皱着眉头,脸色看上去十分不好。
萧长捷无奈地端了醒酒汤来伺候赵大少爷。
谁叫今天还得用他呢!
于是萧长捷像老妈子一样任劳任怨地喂着汤。
”啊……你张嘴啊!”萧长捷无语地说。
天知道,她都没伺候过她爹喝汤!
看着面前喝了一壶酒宿醉成这个鬼样子的赵继德,萧长捷有心将勺子都塞进他的嘴里。
什么酒量啊?
“你今日还爬得起来吗?”萧长捷看着一口热汤都喝不下去的赵继德,叹着气说。
赵继德捂住嘴坚强地点了点头,随后立刻破功。
“呕——”吐了个干净。
······
满脸无奈地萧长捷只好将勺子和装醒酒汤地碗递到赵继德自己手里,让他自己喝。
谁知赵继德喝了一口,就可怜吧唧地说:“烫~”
靠!
你个大男人能不能正常点!
萧长捷被赵继德娇嗔的语气吓得后退几步。
不至于,不至于,咱们的关系还真没到这一步!
也许感受到了萧长捷震惊到眼神,赵继德嘿嘿一笑,摸了摸头说:“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林兄总觉得可靠,我若是有个哥哥,也应该是林兄这样的男子吧。”
小伙子,你就算有个哥哥,也不可能是我这样的!
萧长捷无语地说:“闭嘴喝你的醒酒汤吧!”
赵继德委屈地皱了皱鼻子,然后小心翼翼地说:“林兄你着什么急啊,反正杨秀又跑不了,我们之后找个时间去看不就行了?话说回来你怎么突然想去看杨秀了?我记得你也不喜欢他来着。”
唉——
她真的担心杨秀那边再出什么变故。
那日听完薛芙的一席话,她就有种不详的预感。
她直觉有一股她并不知晓的力量在背后操控着一切,也许正就像薛芙所说,这一切只是个开始。
可这些都无法对赵继德言明,她只好换了个借口搪塞赵继德。
“前几日大理寺卿景瑜大人曾上门拜托了我一件事。他要我去代他探望杨秀,趁机查探杨秀是否有什么不妥之处。”萧长捷对赵继德说。
赵继德紧张地问:“你答应了?”
萧长捷点了点头。
赵继德着急地拍了一下手说:“哎呀,林兄你被坑了!这案子全长安瞩目,杨家势大景瑜都不得不退避三舍,你一个还没授官的进士搅和进去,对你绝没有什么好处!”
赵继德越想越着急,强撑着起床要来拉萧长捷的手。
“林兄,你听我一句,去找景大人把这事推了。”赵继德严肃的说。
她还从未在赵继德脸上见过如此正经的神情。
于是萧长捷不由得多问了一句:“不过查个案子罢了,哪里有这么夸张!”
赵继德听了萧长捷这满不在乎的话气得牙疼,他咬着牙说:“林兄你难道不明白,杨家在我大周的世家中是什么地位?世人谁不知道,若是得罪了杨家,今后的仕途就别想了!乖乖辞官回乡说不定还能保后半辈子平安。”
萧长捷皱着眉头,杨家专权,竟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
她犹豫地问:“这么严重?”
“我不骗你,其中曲折我也没有办法一一对你说明。林兄你信我,别搅进这摊浑水里。”赵继德严肃地说。
萧长捷看着担心的赵继德,笑了笑说:“如果我一定要去呢?你会陪我一道吗?”
这人怎么就说不通呢?
赵继德翻了个白眼,气得眼睛都歪了。
“林兄,你究竟有没有把我的话听进去!”赵继德看着萧长捷无辜地摊手,没好气地说:“不去,不去,谁爱去谁去!”
赵继德随后发了好大一通火,怒斥了萧长捷一盏茶的功夫,反复强调得罪杨家的下场,想让萧长捷回心转意。看到萧长捷油盐不进之后,又恨铁不成钢地开始嘲讽。
萧长捷听的眼冒金星,就赵继德这个嘴皮子,御史台没你不行!
最后还是他实在撑不住吐了,萧长捷才找到机会逃走。
当她蹑手蹑脚跑到门口时,身后传来赵继德咬牙切齿的声音。
“明天早上我去接你,我们一同去杨家。”
萧长捷惊喜地回头看向赵继德,只见赵继德面色阴沉,略显无奈地说:“你一个人贸然前去太显眼了,我们一同去,我也好替你遮掩一二。”
萧长捷高兴地拍了拍赵继德的肩膀说:“好兄弟!这份情谊我记下了!”
赵继德却摆了摆手说:“走吧,走吧,我现在看见你就头疼!”
萧长捷摸了摸鼻子,识趣地走了。
一出赵家的别庄,萧长捷就傻眼了。
昨日是坐马车来的,今天难不成要走回去?这得走到何年何月?
可赵继德还在气头上,就别去打扰他了吧。
好在天色尚早,天黑之前应该可以走回城里。
萧长捷仰天长叹了一口气,认命地迈开了双腿,沿着官道往长安走。
一个时辰之后,萧长捷站在一个岔路口,无奈地停住了。
这——该怎么走?
向左还是向右啊?
萧长捷摸了摸下巴,拿出了她从军多年的经验。
左侧车辙印多,右侧野草都长上了官道。去长安的官道每天人来人往,草怎么能长起来?想必应该走左侧。
于是萧长捷自信满满地向左边走去。
又一个时辰过去,萧长捷看着面前蜿蜒曲折的山路,意识到自己恐怕走错了道。
又是怀念斥候老丁的一天!
萧长捷左看看右看看,周围一点特征都没有,完全就是普普通通的山路。而且人烟罕至、荒草野长,一看就是许久不曾有人来了。
该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个人问路都不行!
要不?捉个鬼问问?
但萧长捷看了看正毒辣的日头,打消了这个念头。大白天的她上哪去找鬼?
这下彻底抓了瞎的萧长捷站在了原地,思索着办法。
突然,一阵刀剑碰撞之声传来。
前方有人!
萧长捷兴奋地跑了过去。
刚迈过一棵大树,面前就是一片宽广的草地,边上还有一条小溪。看得出来,小溪边原本有一队人马正在休息。
只是现在——
一群凶神恶煞地男人提着刀正在和那对人马厮杀。
不好!她撞进了人家的劫杀现场。
她怎么这么倒霉?
难道是昨日出门不曾看黄历的缘故?
萧长捷敛去呼吸静悄悄地站在树后面观察两队人马厮杀。
杀人的那一边服装上没有任何标示,穿着普通农夫的衣服,看上去像是土匪。但眼尖的萧长捷一眼就看出这队人马经过训练,绝对不是乌合之众。但他们下手狠辣,杀人的手段不像是出自军中,应该是哪家大户的死士。
剩下的那队落在下风人马,招式怎么有点眼熟?
这大开大合的刀术,怎么像是她军中的刀术?
这是雍州的兵!
萧长捷突然认出了这队人马,她的双手死死扣上了面前那棵大树,深吸了几口气,压住了她汹涌而来的泪意。
凉州之战后,这是她第一次见故乡的同袍。
不能让他们死在这里!
可她只有一个人,该如何救他们?
现在去搬救兵恐怕来不及了!
罢了!拼一把!
萧长捷左手掐诀,右手施法,嘴里念念有词道:“杳杳冥冥,乾坤同生,散则成气,聚则成型,五行属性之祖,六甲之精,兵随日战,时随令行。”
萧长捷拼着自身灵力消散,在正午大太阳底下,召唤出了三十个阴兵。
“五人在左,五人在右,剩下二十人押后,自两面包抄,最后三面合围。明白了吗?”萧长捷看着战局,飞快地下达了命令。
三十个阴兵领命而去。
萧长捷站在原地扶住了一旁的树,压住了过度疲惫而带来的晕眩。
正在死士包围中的薛云礼还以为今日要死在这里了,他对着旁边护送他的将领石铭说:“他们是冲着我来的,石将军把我交出去吧,这样你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石铭皱着眉头说:“别说丧气话,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刚才突围出去的兄弟去找救兵了,我们再坚持一会。”
石铭话音刚落,薛云礼就看见十个浑身黑色看不见脸的“人”,从两侧杀了上来。
薛云礼高兴地说:“石将军快看,救兵!”
石铭看着来路不明的几个人,皱了皱眉头,没有说话。
只见那十人训练有素,悍勇无比,似乎不怕疼不要命似的和死士厮杀在了一起。这种气势,连杀人如麻死士也被吓到,萌生了退意。
就在他们要退的时候,剩余的二十人竟然从后方包抄了过来,他们两方夹击,竟然将死士围住了。
在中间的死士察觉到无法逃脱,便立刻服毒自尽,石铭阻拦不及,一个活口都没留下。
等他们收拾完死士,却发现刚才等救命恩人一个都不见了,消失地干干净净。若不是地上残留的血迹,众人还以为只是做了一场梦。
一个小兵看到此情此景,摸了摸自己的鸡皮疙瘩,小声地说:“真他娘的邪门,不会是遇到什么脏东西了吧!”
石铭立刻怒斥道:“说什么废话,退下去!”
小兵跑远之后,石铭皱着眉头想刚才的三十名救兵。
他们用的阵型竟然是鹤翼阵!
那是从前小主子最擅长的阵法,在战场上无往不利。今日在这长安城外,竟然遇到了同样的阵型。
居然还有几分小主子的风采。
可怎么会是故人呢?他们早都埋在了凉州的黄沙之下了。
这世间除了他们这些雍州遗老,又有几个人能记得当年她的风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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