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花海退出梵熙阁后扭头在不远处碰见了祁,祁靠在亭子边,低着头双手在胡乱捏着什么,嘴里嘀嘀咕咕的。范花海一歪头想了想走了过去。
“祁,你在这里干嘛?”
祁像是被吓到一样浑身哆嗦了一下“吓死我了,花海我跟你说那个洛少主发了高烧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一靠近他全是噬魔血的魔气,吓死个人了。我找不到你就想来找十二长老去问问,这不在算时辰嘛…”
“十二长老不是说噬魔血对他没用吗?怎么会突然发高烧,可是十二长老她时间刚过,算了我们先去看看情况吧。”
祁点点头随着范花海身后,两人不一会便来到洛晚秋房门前,范花海在门前便感受到了一股强劲的魔气,出于礼貌还是敲了敲门。
“?你敲什么门啊?救人要紧啊。”说着祁一脚踹开了门,径直走了进去。范花海愣了愣也进去了,随手将门关上。
二人走到里间魔气越来越重,整个房间竟有些泛红。洛晚秋穿着中衣躺在床上,脸色很不好,整个脸红彤彤的,眉头紧皱额上还有些许冷汗,手背上青筋暴起却也还是很红胀。
范花海站在床前将一股灵力缓缓注入洛晚秋身体,白色的灵气却在靠近他身体一半时不再前进,似是被什么挡住了一样。范花海眉头一皱,将双手在胸前做了一个手势,再缓缓打开双手,掌心上便立着一朵白色的牡丹,花瓣刚劲有力向四周有力的盛开着。范花海将牡丹轻轻托起,牡丹便飞到洛晚秋胸前轻轻落下,牡丹散发着些许灵光一闪一闪的,四周的魔气刹那间被牡丹吸附,红丝丝的魔气呈缕状爬上了白牡丹的花瓣,时不时泛起红红的火光。
屋里虽然没了魔气笼罩却还是能感受到魔气的威压,让人呼吸困难。白牡丹还在继续吸收魔气,红色的条纹状越来越多,却还算平稳。
祁原本站在范花海身边,可不知何时竟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吃起了葡萄。“花海,他没事吧?”
“暂时没事,不过这也不是个长久之计,还是要尽快去到霜洛派才好。”
“哦,那他怎么还不醒呀。”
范花海拿出一个药瓶取出一粒给洛晚秋吃下,片刻后才道:“我方才给他吃了药,应该过不了多久便会醒来。”
听完祁点点头将手中的葡萄放回原位,站起了身“我肚子饿死了,我要去吃饭了,花海你去不去?”
“我就不去了,你去看看兮兮醒了没有带她一起去吧,我在这里等洛少主醒来再去。”
“好好,我走了。”说着祁摆摆手向门外走去。
范花海走到床前在床边坐了下来,右手轻轻搭在洛晚秋的手心不断输送着灵力。白牡丹轻轻旋转着还在吸收魔气,可在范花海输了一会灵力后便不再转动慢慢消散了。
洛晚秋缓缓睁开眼,只看见一个白衣的身影坐在床边,右手手心处凉凉的,一股股灵力正在缓缓进入自己身体,温暖又安心。
“多谢。”洛晚秋声音淡淡的有一点沙哑。
“嗯,洛少主现在感觉如何?”
“头还是有些晕,身体没有太多力气,不过已经好多了,你不用一直给我输灵力了。”
“嗯那就好。”话虽这么说范花海还是在源源不断的输灵力。
洛晚秋看着他的侧脸,范花海一直轻轻笑着并不是表面的笑像是从内心之中笑出来,让人莫名觉得温暖和安心,洛晚秋忍不住多看了几眼。
或许是察觉到了一直落在他身上一道目光,范花海转过头看向洛晚秋,洛晚秋连忙将眼神一闪,像是在漫不经心的想什么。范花海头轻轻歪着无奈的笑了笑。
“你有喜欢的人吗?”
范花海被这突然的问题怔了神,“嗯…有的,他说让我等他回来。”
洛晚秋笑了,很高兴。
范花海一直在输灵力,身体坐得笔直,低垂的马尾沿着身段一直到腰处。洛晚秋呆呆想着什么时不时会看一眼范花海,再看看自己的和范花海的手。一会过后,范花海打破这丝沉默。
“洛少主这几日可还记起别的事情?”
“并未。”
“嗯,我们手下的人在桃无山兮花海外界几里处找到了一把佩剑,不知是不是洛少主的。”说这另一只手化出一把同体墨色的剑,那柄剑通身修长,画着些许雪花,剑尾垂着一个玉佩,玉佩是红色的似是一块红月,红月下有一条穗子是黑色的,穗子很长恐怕有剑身的四分之一长,在剑柄处刻有“秋思”两个字。
洛晚秋看着剑皱了皱眉,慢慢开口“我记不起到底是不是我的佩剑了。”
范花海笑笑,“那我先暂且收着,洛少主恢复记忆后这把剑如果是你的我一定奉还。”
洛晚秋轻轻点点头。
祁坐在饭桌边大口吃着饭,佑兮兮小小的身躯站在一个很大的椅子上,她踮起脚尖趴在饭桌上用勺子慢慢把饭往嘴里送。祁又夹了几块肉放在范兮兮碗里,见她一直踮着脚从身后不知哪摸出一本很厚的小册子放在范兮兮脚下。
佑兮兮站上去轻轻跺了跺脚似乎很满意“谢谢祁哥哥啦!”
“话说回来,兮兮你现在应该也有**岁了吧?”
“八岁呢!怎么突然问这个。”
“你还记得一个和你差不多大的男孩子吗?好像叫温…”
“温雪!”
“对对,就是他,最近好长时间没有看见他了,连他阿娘都没有见到。”
佑兮兮扒了一口饭,道“那他爹爹呢?我从认识他的时候就没有见过了。”
祁摇摇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怎么啦?怎么愁眉苦脸的。”范花海推开门走进来,洛晚秋跟在身后,高高的身影负手而立。
“花海哥哥!”佑兮兮最先回应道。
范花海走上前摸了摸佑兮兮的头,转头示意洛晚秋入座。“祁,你在想什么呢?”
祁摸着下巴,眉头皱着“花海,你记得一个和兮兮差不多大叫温雪的男孩子?”
范花海歪头想了想,道“兮兮之前在花海和我提到过,听起来他们玩得挺好的。”
“可是最近几个月都没有看见他。”
“啊,应该不能吧。”
“是啊,要不是刚才我拿了一个小册子给兮兮垫脚才想起来他之前和兮兮玩的时候一直抱着一个册子。”
“万一人家是被爹娘带去历练或者游山玩水呢?”范花海慢慢道。
祁立马反驳“不可能,连他阿娘就只见过两次,他阿爹更是一次都没有见过。”
“但终究是别人的家事,我们还是不要再商讨了。”
“可是你不好奇吗?”祁有点激动,眼睛微微睁大。
范花海笑笑给其他三人给夹了一点菜,才缓缓开口“好奇也只是好奇了,自己好奇就好了,还是不要想太多的好。”
范花海这句话就差摆明说他别多管闲事了。
祁却像是听不懂一样,虽然吃着饭却还是心不在焉“那孩子我还是挺喜欢的……”嘴里一直在嘀嘀咕咕。
似乎忍不了他一直说话,洛晚秋“啧”了一声,“闭嘴。”
“?!洛少主,你什么时候来的,我怎么不知道。”
“知道”两个字还没有说出来洛晚秋就狠狠瞪了他一眼,祁立马收住了嘴,认真开始吃饭。
范花海看着他们无奈的笑笑,又夹了点菜给佑兮兮。
众人吃完饭后一齐在闲逛,路过一条小溪时佑兮兮就跑到了水边自顾自的玩水,于是便停了下来。
范花海一袭白衣站在一棵雪松旁,一只小松鼠顺溜的爬到范花海手臂上抱着一个松子,模样有几分憨态可掬却又可爱些许。范花海伸出手和松鼠逗玩起来,洛晚秋走了过来,站在范花海右手边,身影立马挡住了几分阳光。那只小松鼠抬头看了看洛晚秋往范花海左手边挪了挪爬在了范花海身上。
洛晚秋撇撇嘴,微微抬了抬头。范花海转头看他冲他笑了笑,用手戳了戳那只松鼠,那松鼠抬起头,稍微动了动鼻子,胡须也跟着晃了晃。
范花海将松鼠放在手心转到了洛晚秋身前,“和它玩玩呗。”
洛晚秋看着眼前的松鼠,那松鼠站立着身子抱着松子眼神呆呆的一动不敢动,明显是被吓到了。洛晚秋伸出一根手指在松鼠头上点了点,动作很轻很轻,那只松鼠却忙忙晃了晃身子,一会后居然跳上洛晚秋肩头,洛晚秋连忙伸手去接,可却接到了一粒松子,转头一看,那只松鼠一溜烟的跑上了雪松上,头也不回的跑了。
洛晚秋呆呆看着手里的松子,范花海却轻轻“噗”的一声笑了一下。
“哎!花海我想起来了!”祁一下子蹿了过来。
“什么?”范花海转过头望他。
“温雪他阿娘是温寒!”祁说到最后两个字时嗓音提高了。
“温寒?!你不是说只见过两次吗?怎么确定的?”
“温寒一身淡蓝色的衣服,扎着一条很长的辫子,长得很漂亮,虽然只见过两次都是我很清晰的记得她额头上有一个寒雪印记!”
祁一向对印记很痴迷的,所以对印记的记忆总是更深一些。而寒雪印记是极凌长老的标志,再有温雪叫她“阿娘”就更可以说明温雪的阿娘就是温寒。
范花海轻轻歪头“可是真的没有听说极凌长老成亲之事,更没有听过还有一子。”
“你傻吗?极凌长老常年不外出,有些重大场合都不去,我们知道的事肯定少之又少,有些还真的说不定呢。”
“话虽如此,但是祁,你为什么这么在意温雪呢?”
祁一脸尴尬,慢慢吞吞从袖里拿出一样东西,那竟是个簪子。簪子是纯金的,上面的玫瑰花是用上等的红玉石嵌上去的,刻得极为生动,犹如真的几朵红玫瑰在眼前,远远的望着便觉得价值不菲。
“有一次温雪和兮兮拿我的风筝玩,温雪不小心把风筝放得太高线断了。他跑到我面前说要赔我,我说没事,可他又硬气的要赔,但是身上没有带钱,就拿了这个簪子给我,说是他从他阿娘哪里拿的。我就让他放回去,风筝也不用他赔了,他却说这簪子他阿娘不喜欢整日放在床边的桌子上,也不放起来,肯定是不要了的。说改日带钱来换簪子,可第二天以后就没有出现了,时间一长我自己都忘了……”说完祁更是尴尬,用手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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