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人嗤笑着,咒骂着,唾沫星子都快喷到淮予脸上。
淮予像说话,喉咙却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淮予惊觉,舌头好像被割掉了。
手被直直按着,动弹不得。
直到一个物体被重重敲打在淮予腿上,一股真实的剧痛袭来,淮予猛然惊醒。
他的心平静似水,呼吸也很平缓,他掀开被子,看了看腿上的机械装置。
就算淮予是淮宋倾手下最像人类的一个,但生活中与常人的重重不同,至始至终都在告诉他:
“你只是个冷血的机器人。”
淮予轻笑一声,撩了撩头发,又躺下了。
此时正值深夜,内心的疑虑,真实的痛感,让他难眠。
淮予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
明月当空,洋洋洒洒落下来,让东宫看起来有些凄凉。
这个时间,王府怕是早就关灯睡觉喽。
淮予在心里暗骂0721没准时叫醒他,又实在睡不着,干脆在皇宫里转来转去。
九千年后,这些建筑早已化为灰烬,但淮予听淮宋倾说过,淮宋倾总说宫墙很高,女人一旦进去,这辈子就别再想出来。
想到这,淮予伸手抚摸红墙。
淮予感觉一阵陌生的熟悉。
他是机器人,是人造出来的,没有感情。
沉思良久,淮予放下手,轻轻走进了御花园。
他的一袭红衣还没换,在月色的照耀下,隐隐发着白光。
池水更是,澄澈明净,被月光一照,像是飘了一层纱。
淮予不受控制地走到池塘边。
盛夏还未落幕,池中荷花多多,开得正艳。
“噗通”
水声吸引了淮予,他猛地看过去。
一条小巧的鲤鱼,它的头正探出水面,简淮予看过来,赶忙又过去,似乎是饿急了,摇着尾巴,期待地望着他。
淮予蹲下来,好笑地看着小鲤鱼:“我可没有吃的,你走吧。”
小鲤鱼有些失望,摇摇尾巴游走了。
淮予又盯着河面看了许久,刚站起身正准备走,突然看见睡眠又露出一个脑袋。
是刚刚那条小鲤鱼。
淮予又蹲下,才发现小鲤鱼嘴里还叼着什么东西。
小鲤鱼抬了抬头,嘴里的东西浮出水面,是一枚亮晶晶的玉佩,上面刻了一个十分明显的字:谢。
小鲤鱼又抬了抬头,示意淮予拿走这枚玉佩。
可还没等淮予接过这枚玉佩,他便听到一声呼喊。
“淮予!”
是0721的声音,淮予再次醒来。
他正躺在床上,睡得口水直流,屋外天光大亮,淮予却感觉自己像是没睡一般。
原来是梦。
淮予坐起来正想起床,不料刚站起身,身上就掉下一个东西。
“哐啷”发出清脆的一声响。
淮予一看,愣住了。
一枚洁净的玉佩,上面赫然刻着一个字:谢。
淮予捡起来,细看了许久。
“你昨天偷鸡去了?睡得跟头死猪似的,叫都叫不醒。”0721说话。
“那你昨晚怎么没叫我?是不是你也睡过头了?”淮予反问,把玉佩揣进兜里。
0721心虚,没再说话。
淮予起了床,整理了一下衣服。
“奇怪,太子的丫鬟怎么还没来伺候?现在什么时候了?”淮予疑惑,扣上了最后一颗扣子。
0721:“凌晨两点半。”
淮予正要开门的手顿住:“??0721你是不是有病?这是人正常的作息吗?”
0721无所谓:“你又不是人。”
淮予无可奈何地推开门,走向御花园。
0721疑惑地“呀”了一声,似乎是对淮予的行为摸不着头脑:“你干嘛去?”
“散步。”淮予敷衍回答,脚步急匆匆地,却不曾停下,直到走进御花园,脚步才慢下来点。
可待他看清里面的样子,不由得一愣。
一片碧绿的草地上只有孤零零一条石头路,旁边是一座高大的假山,哪还见什么小池塘。
淮予伸手摸了摸藏于怀中的玉佩,不由得沉默了。
假如梦是虚假的,那么这玉佩又是怎么回事?
假如梦是真的,那第一个梦他被打断腿便也是真的。
淮予烦躁地挠挠头,可没等平复下心情,便听到0721大喊:“躲起来!有人!”
淮予从思绪中回神,听到0721的话心下一惊,赶忙躲进假山后。
衣角隐入假山的前一秒,有两个人鬼鬼祟祟地走进来,十分悠闲地坐在了假山前的小亭子里,这个距离不远,淮予恰好能清楚地听到两人的谈话。
“陛下,昨日我依照您的吩咐,去跟踪太子,没想到这太子机灵的很,趁我不注意,竟逃走了!”一个蒙面黑衣人半跪着,尊敬地向另一个人说道。
另一个人与那黑衣人不同,身上穿着极其显眼的浅青色,脸上戴着面具,头发披散着,看不清面容。
淮予震惊,没想到昨天刺杀他的人竟是宫里人。
不待他缓过神来,那青衣人就缓缓地回答,语气不咸不淡,夹杂着愠怒,听起来却有些温柔:“昨日太子大病初愈,身子骨弱得很,本该是个刺杀的最好时机,没想到就被这么挥霍了。”
青年人端起桌上的茶轻轻抿了一口,随后放下,嘴里突出两个字:“废物。”
黑衣人心下一惊,语气急迫甚至有些颤抖:“请殿下饶属下一条狗命!下次属下定不让您失望!”
青衣人轻笑一声,手指点了点胳膊:“今晚皇帝的寿宴,他作为太子肯定会来,到时候你们若是再失手,手就别想要了。”
黑衣人站起身在青衣人耳边低语。
淮予没听清黑衣人说了什么,只见青衣人听见这句话后脸色变了变,挥了挥手,站起身,两人一齐离开。
淮予平缓的呼吸,感叹道:“这两人胆子是真大啊,刺杀的事都敢在御花园光明正大地讨论,不过凌晨四点半,确实没什么闲人这么早起来。还是收货了一点消息,昨天刺杀我的就在皇宫里,感觉我今天晚上又得惨了。”
0721见怪不怪,听到刚刚两人谈话并不惊讶:“你是太子啊,想当皇帝的人多的是。”
淮予扶额,脸上是止不住的苦恼:“当太子真是干什么都有风险。”
呼——
一阵带着花香的风吹过,淮予感觉背后阴阴的,他搓了搓手,想离开假山,却没曾想脚刚踏出一步,脖子就被勒住了。
淮予一惊,挣扎着往后看了一眼,却只撇到一抹青色:“是你!”
后面的话再也没有力气说出口。
意识昏迷的前一秒,他听到那青衣人说了一句话。
“偷听可是不礼貌的哦。”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