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把手给我。”向阳站在高处伸出手。
此时城内到处是联合国会的士兵，反抗者军队被打散。
公冶海打手语示意向阳和零，带着从废墟中救出的小女孩先走，随后将她举了上去，后退几步端着枪守在拐角，耳朵贴着墙已经可以听见另一边的脚步声。
向阳用食指抵住嘴唇，随后朝着零打手势，三人从夹缝离开，这里距离地下城入口还有不到一千米。
“嘀嘀嘀。”
“快躲开！”公冶江看到哥哥脚下的手榴弹，立马拉着他躲到后面，随着爆炸而来的是一阵密集的枪声。
远处。
“大哥哥他们还没跟上来。”小女孩扎着马尾辫已经松了，衣服上也有些许破洞。
“我们没事。”
零从通讯器里听见公冶海的声音。
“他们又要有人过来了，你们注意隐蔽。”向阳提醒。
“问题不大。”公冶江从异化士兵身上拿走补给。
“等我们把她送下去就回来。”向阳继续带着两人往前。
地下城。
随着居民不断涌入，通道内到处都是人挤人，哭闹声不止。忽然巨大的轰鸣声在头顶响起，随后就是连续不断的爆裂声，上层的结构虽然还是纹丝未动，但不断被震起的灰尘让人群更加恐慌。
“再这样下去，地堡迟早会沦陷。”
“先将居民往更深处撤离，还能带走不少人。”
“司令，我们也该撤离了。”
……
顾威廉默不做声的看着眼前的屏幕，地面上的人所剩无几，飞行器也十不存一。
忽然爆裂声停止了，之后又不知道过来多久。
“怎么没动静了？”一个将军打破了平静。
“A组呼叫指挥部，A组呼叫指挥部……”顾威廉身旁的通讯器传来昭飞的声音。
“指挥部收到。”顾威廉亲自拿起对讲机。
“贝星飞行器坠毁，无人机已经撤离。”昭飞这句话一出指挥部内沸腾了，“我们距离坠毁现场只有一公里，请求前往搜查。”
“允许。”顾威廉知道二号他们已经成功了。
前夜，Y市指挥部。
现在正是深秋时节，又是雨夜，气温骤降。
“司令，丛山已经带着人出发了。”
自动门缓缓打开，柳罄从外面走了进来，此时的会议室内只有顾威廉一人。
“九还活着，就在L市，将他带他回来。”顾威廉在九离开基地前，就让医生在他身体里植入了生命监测芯片，此时桌上放着追踪器，“你把这个带上。”
“是。”柳罄拿起它转身离开，才走出去两步却停住了，还需要确认一些事情，“走之前我想见一下那个被你抓到的贝星人。”
“这不是你能涉及的事情了。”顾威廉一脸不爽，随后遥控打开了自动门。
等柳罄离开后，顾威廉站起身查看了大楼的监控，确认她已经走远。此时钟声敲了十二下，已经是新的一天。柜子后面有一部隐藏的电梯，里面的按钮只有两个，一个是可以抵达指挥部的数字9，一个写着B7。
惨白色的灯光下电梯门缓缓打开，顾威廉走到过道的尽头，一扇特质的金属圆形门在识别他的虹膜后升了上去。
“老朋友，你最近来的次数越来越多了。”牢房内装修像一间图书馆，书架后传来一个沧桑的男声。
“K，告诉你一个好消息。”顾威廉走到那一排，白色灯光下，一个白色皮肤褐色短发身高将近两米的瘦高个男人正翻着一本关于人类基因学的旧世纪书籍，“安已经上当了，很快我就可以跻身联合国会高层。”
“那恭喜你了。”这才是正真的贝星人K，这些年一直被顾威廉关在这，由于贝星人除了瞳孔的颜色与人类不一样，其他的地方却十分相似，隐藏在人群中很难被发现。
“我早说过，地球就该人类来做主。”顾威廉搬来一张木椅子坐在K面前。
“究竟是人类做主，还是你做主。”K说到这大笑了几声，“只怪我以前没看清你们地球人。”
“哦，是吗？”
L市，宇能科技公司。
再一次回到这里，柳罄发现自己的通行证并没有失效，而且追踪器的坐标也显示在这。
“总监，刚刚杨总回来，说要见你，就在319层你的办公室。”一楼中间的接待员走了过来。
“我知道了。”柳罄印证了心里的猜测，怀着复杂的心情进入电梯，此时眼前的屏幕内正直播攻打反叛者城市的画面，连续不断的爆炸声刺激着她的神经，可是电视里那些主持人却十分兴奋，反复说着联合国会万岁。
走道内很安静，柳罄从未觉得从电梯间到办公室的路比现在长，脑海中闪过些来的所有片段，她们认识已经快三十年了，从来想象过有一天会站在对立面。玻璃门缓缓打开，办公桌前坐着一个熟悉的背影。
“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杨乐今天穿着灰色格子的西装，听到开门后便起身将桌上的文件推到一边后面对着她靠着桌子。
“九在什么地方？”柳罄口袋里的追踪器显示定位在五米内，可是这里显然除了杨乐没有第二个人。
“他已经没有用处了。”杨乐摊开手心，那是一枚带着血渍的芯片，“顾威廉这是让你来送死的。”
“为什么要引我到这里？”柳罄问。
“你应该已经想起来了吧。”杨乐用手扶着后腰，“计划执行的那晚，红色信号弹。”
柳罄的瞳孔微微放大隐约透着湛蓝色，那夜她在后车窗看到的那亮彻天际的红色，伴随着剧烈的头痛，这是使用幻生的后遗症。
回忆中一个下着暴雨的夜里，刺目的红色灯光下，她躺在马路上，四肢失去知觉，跪在她身侧的杨乐似乎在哭喊和什么。后来她回忆起更多的事情，有些关于自己有些关于杨乐，还有的是关于世纪末的那场灾难。
“我的使命已经完成了。”杨乐拔出后腰别着的手枪，抵在太阳穴上，随后嘭的一声，她的眼神里写满了不甘，可她根本控制不了自己。
大楼监视器前。
安满意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她和杨乐有一样的面庞，这么多年她一直再等着柳罄走到这一步，等柳罄回想起一起，是时候见面了。
玻璃门再一次打开，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安出现在柳罄面前。
相同的面庞让柳罄明白了一切，怀里的杨乐一直都是克隆体，从始至终发生的一切不过是眼前这个人设定好的情节。
“想起来了？”安想要伸手拉她起来却被拒绝，“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日子吗，2953的3月19日，知道我为什么安排你的办公室在这了吧。”
“那又怎样？”柳罄将杨乐抱起来放在沙发上用毯子盖住，顺手将手枪藏在背后，“你有什么资格控制别人的人生。”
“因为你是我花半个世纪才复制出的最完美的她，我不想再重蹈覆辙。”安回答。
“复制品……”柳罄用手枪对准安的眉心，声音变得颤抖，可是却始终无法对她扣下扳机。
屏幕内播放的直播中贝星飞行器忽然失去动力坠落，蓝色的火焰吞噬了百米内的树林。
“失败了。”安意识连接着两个下属，就在刚刚失去了连接，自己计划攻陷叛军城市的计划居然失败了，“这不可能。”
忽然窗外联合国会的方向升起浓烟伴随着爆炸的火光，安的腕表弹出一条消息。
“议员郭钦山等人与反叛者勾结，联合国会大楼已经沦陷，请求撤离。”
紧接着能源盒基地指挥官又传来消息。
“基地遭受超过五倍守军的反叛者袭击，即将沦陷，请求支援。”
安愣在原地，没想到九记忆透露给自己假消息，想到一定是教授K的手笔。
“该结束了。”柳罄扣下扳机，子弹却穿过了安的身体打在后面的玻璃门上。
“总有一天你会心甘情愿跟我走的。”安留下这句话后便消失了，眼前的一切不过是方块机器人投射的影像，这是她惯用的手法。此时大楼顶层一架飞行器正以高速冲向太空，眨眼之间就突破大气层消失不见了。
几天后。
战争时代结束了，随着贝星人离开，联合国会中曾经拥护他们的高层被迫辞职，顾威廉将他们流放到感染区自生自灭。新的秩序开始建立，曾经的反抗者也恢复了身份。
零回到了城郊的公寓，她决定回到Q市，已经向柳罄递交辞职信。
“怎么走的这么突然。”向阳原本正在公司，收到零的告别短信后立即赶到这，正好看到零下楼寄快递。
“和顾辰说好了，等我回Q市就一起创业。”零开心的说道。
“顾辰？”向阳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秦沫，晚上聚餐还一起吗？”
“聚餐？”零一脸疑惑的看着她。
“不会吧……”就在向阳愣神的时候公寓楼梯下来一个人，“老师？”
柳罄正将打包好的物品陆续搬下来，看到向阳后走过来：“晚上聚餐带我一个。”
“额，好……”向阳正要跟着零一起上楼却被柳罄拦下，“老师，零这是怎么了？”
“事发突然，等医生告诉我的时候就这样了。”柳罄将准备好的快递单贴了上去，随手递给向阳几张，“跟我一起弄吧。”
零推开防盗门，看着已经盖好白布的家具，想起第一天来L市时的憧憬，现在却不知为何觉得有些伤感。
“嘀嘀嘀。”一条消息弹了出来。
“秦沫，我和院长准备做晚饭了，你上飞机了吗？”顾辰正穿着围裙手里拿着刚刚洗好的西红柿，“怎么看你还在公寓。”
“哪有那么快，等我处理好快递，航班是晚上9点的，回Q市也是明天了。”秦沫将腕表放在窗台上，“我想最后看一次这里的日落再回去。”
“有那么好看吗。”顾辰瞬间没了干劲，“还以为你能早点回来。”
“顾辰，你好呀！”柳罄走过来和他打招呼，“还记得我吗？”
“哦，你就是当时拐走秦沫的那个柳老师。”顾辰有些慌了，“秦沫，这次你可不要食言了。”
“还是Q市好，这次我真的决定回去不走了。”秦沫说话时天空泛起红光，落日余晖照在三个人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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