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三章:香桥盛会

晌午,你们回到孙家大宅过节。用过午膳后一大家子便在院子里晒太阳。孙策把你们给家人准备的礼物一一拿了出来——阿香的新箭筒,阿权的一册新书,孙坚将军的新马鞍,吴夫人的一面新镜子。

整个下午孙府大宅都一片欢声笑语,其乐融融。

到了晚上。

尚香拉着孙权早早出了门,不知去何处耍了,孙坚将军与吴夫人坐在院中赏月观星,你与孙策则相携着去逛香桥会。

此时圆月高升,夜空上繁星点点,与皎洁月光交相辉映,为整个夜空增添了一抹柔和与静谧。

你与孙策出了府门,街道上寥寥几个行人。偶遇一两个人都行色匆匆,应也是一样去赶去赴会的。

你们走在街上,每家每户门前都挂着一盏盏纸灯笼,莲花灯、龙头灯、彩球灯……

形态各异,色彩斑斓。

你与孙策一路走过来,眼睛都看花了。

不知不觉间,路上行人渐多。

你们看着前方灯火通明的市集,人头攒动,摊贩吆喝声和鼓乐声此起彼伏,好不热闹。

“喔,今天这人可真不少啊,”孙策握紧你的手,转头对你嘱咐道:“跟紧我啊,千万别走散了。”

你应着,握紧他的手,任他牵着走进人群。

还未深入便被一阵热浪裹挟。

孙策的声音从你头顶响起:“哇——快看,好长的火龙!”

你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原是有人在街边支了个台子,在上面玩杂耍。

眼见着一条火龙从那杂耍艺人嘴前喷出,台下顿时一片喝彩,橙红色的火光将每个人的眼瞳都映得铮亮。

看够了,孙策便牵着你继续向前走。

路过一个摊位,他忽然拉住你,指着对你说:“你还记不记得这个。”

你转头,看到摊位上摆放的箭矢和贯耳壶,回忆涌上心头。

那是你们初识后的第一个七夕,孙策约你出来游玩,带你去投壶,你记得他投壶的技术很好,连进二十支,还可以蒙眼背身单手倒立投,着实让你难忘,至今都没遇到比孙策还厉害的人。

“当然记得了。”

你会心一笑,拿起桌上一支箭矢,对着地上的耳壶打量了几下便投了出去,正入壶中,你转头看着孙策,口气略带挑衅的说:

“就是不知道,你现在技术怎么样?”

“呦,挑衅啊?”孙策掏出钱袋拍在桌上,拿起一支箭矢看着你,自信道,“就没有你夫君我不会的东西。”

孙策目不斜视看着你,抬手便将箭矢投了进去,听到正中壶底的一声清响,冲你一挑眉。

“……”

你的心脏猛的一颤。

不得不承认,又被他的俊脸帅到了。

你不甘示弱地又拿起一支箭矢投了进去,开口便意有所指:

“哦?那是谁当初下棋连输我十七局?”

孙策还拿着箭矢打量着耳壶,下意识接道:“谁啊?……”

“你说是谁啊,孙伯符?”你抱臂看他。

孙策猛的回过神来,转头不可思议看着你:“啊?!你怎么还记得啊?”

“怎么?”你摊开手,不以为然道,“我不但记得你下棋输给我,还记得你不会钓鱼,还记得……”

见你还掰手指数起来了,孙策忙拉着你离开投壶的摊位,推着你的肩头向前走,妥协道:“你赢了你赢了,我投降,不许告诉任何人啊!”

你得意地仰起头,指挥道:“那我想吃板栗味的巧果,还想喝甜饮子,孙将军——”

“好!”孙策毫不犹豫道,“孙将军都给你买。”

你笑的合不拢嘴,站在卖巧果的摊位前挑挑拣拣。

“待会儿还想玩什么?”孙策站在一旁问你,“我刚刚看到有套圈的,还有摔跤的呢。”

“好啊,”你应道,“那我们待会儿都去看看。”

随后你拿起一颗织女形状的巧果,放在他嘴边:“尝尝好不好吃?”

孙策张口全吃进嘴里,嚼了几下便猛的点头,大手一挥对老板说:“好吃,都包了!”

“吃不了这么多,太浪费了。”你试图阻止。

“没事儿,拿回去吃不掉的话可以分给下人们嘛。”

你只好随他去了,拿着一小袋巧果和孙策去看摔跤。

……

看完摔跤又去套圈。

……

套完圈又去看魔术表演。

……

看完表演又去猜字谜。

……

就这样,你与孙策逛了整整一个时辰,却还有半个市集没逛完。

你们走到护城河旁的观水楼下,看着潺潺河水,波光粼粼,夜风一吹凉爽极了。你们便坐在水台边的石堪上,吹着凉风赏着夜景,顺便歇歇脚。

一旁也有很多人在此纳凉,有些人操着一口家乡话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大致都是聊着这次香桥会的所见所闻。

你和孙策无事可做,便吃着巧果喝着甜饮子听他们说话。

通过他们口中才得知,这香桥会并不只是普通的集会。

每年临近七夕,人们便会早早开始搭制香桥,用各种粗长的裹头香,也就是以纸包着的线香,搭起桥梁,装上栏杆,并于栏杆上扎上五色线制成的花装饰上去。然后将香桥立在河水上的石桥上。等入了夜,人们击鼓鸣乐,祭祀双星、乞求福祥,最后将香桥焚化,象征着双星已走过香桥,欢喜地相会。

“没想到这香桥会还有这样一番意义,”孙策对你说,“我们没有白来。”

“是啊。”

你靠在孙策肩头想着,来到这里的人,人人心中都带有心愿,或对友人,或对亲人,或对爱人,都想在鼓乐奏响,香桥燃烧的那一刻,将最美好的祈愿传达给心中那个人,让夜风捎去思念。

你觉得自己算得上幸运,因为……

你抬头看孙策,孙策感受到你的目光,低头看你,目光带着询问。

你对上他清澈的眼眸,摇了摇头,只是握住他的手轻声道:

“幸好你在。”

是了,因为你心中的那个人正在身边。

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露台上的鼓手终于敲下了第一个鼓点。

“咚,咚咚……”

鼓声缓慢且有节奏,一下一下敲击在每个人心间。古琴缓缓和入,琴音悠扬婉转,音律逐渐鲜明起来。如丝的箫声穿插着散在风中,飘逸空灵,仿若置身山林,声声入耳,让人沉醉其中。

这时河岸边的人群开始涌动起来,你与孙策看到一对年轻男女站在岸边,登上了停靠在河岸边的小船。在他们之后,还有其他男女排着队。待第一艘小船驶离原地,向香桥划去,第二对男女才登上船。

你与孙策站在水台的栏杆处,看着陆续上船的男男女女,疑惑道:

“他们这是在干什么?可以游船吗?”

“你们是第一次来香桥会吧,”一旁一个上了年纪的老人说道,“这香桥啊又名纸鹊桥,搭这桥啊,一是为了纪念牛郎织女,二便是为了祈求良缘。相传只要未婚的男女坐在这小船上,顺流从香桥下安稳渡过,最后点燃香桥,便可得双星庇佑、良缘永固、情路无阻啊。”

孙策听到后半句话肉眼可见的兴奋起来,兴冲冲对你说:“我们也去吧。”

“不是说未婚男女才可以……哎!”

话未说完你便被孙策从地上拽起。

“走吧走吧,晚了该被别人抢先了,”孙策牢牢牵着你的手向前,硬生生挤开拥挤的人群走到河岸边,肆意道,“管它已婚未婚的,我就想和你一起坐船,再说了,我还没坐过这种小船呢。”

你忍俊不禁,堂堂江东小霸王,什么船没坐过。不过你也不甚在意,他想去你便随他去罢。

你们顺利登上船,坐下时发现其他船上的人都在偷偷看你们。

你戳戳孙策的手臂,有些不自在道:“他们,为什么偷偷看我们?”

孙策环顾四周,一眼看出不同,却故意与你凑近了小声说,在旁人眼中你们像在说悄悄话。

“你没发现他们都是相对而坐,只有我们是并肩坐着吗?”

你恍然大悟,再次抬头时果然看到每条船上的男女都是相对而坐,只有你和孙策举止亲密,并肩坐在一起。

你对上那一束束羞怯又艳羡的目光,突然有些感怀。

想当初你与孙策刚在一起时,走到人多的地方,也像他们一样不敢靠的太近,但心里却在想离得近点,再近点。

“让他们看,既然喜欢干嘛还偷偷摸摸的,我们光明正大让他们看。”

那时的他也说了现在这样的话,语气浑不在意,张扬极了。

孙策从不吝啬表达对你的心意,总是放在太阳下阳光下,让每个人都知晓的清清楚楚。

你侧头看他,夜色模糊他的轮廓,却无法暗淡他的眼睛,你看着他闪亮的眸子,笑着歪在他肩头。

说话间,小船已经划出去一段距离。

从你们眼中望去,护城河水平缓的流淌着,蜿蜒看不到尽头。清澈的河水倒映着天上的月与星、岸两边的亭台楼阁、人间的灯火阑珊……

“君不见——东流水——”

忽然间,一道清缓的女声响起,轻吟慢唱:

“来时无踪迹——一去无穷已——”

你们看见那花团锦簇的香桥上,两个歌者站在上面,一男一女,一左一右,彼唱此和。

“君不见——城上日——”

“今暝没山去——明朝复更出——”

女声与男声彼此交织,流淌在天地间。

“何须问——浮生情——”

“原知浮生是梦中——”

“何须问——浮生情——”

“只此浮生是梦中——”

他们的歌声清亮,时而高亢,时而低缓;神情真挚,时而悲戚,时而欢愉。

声声吟唱着那天地相隔的一对有情人,遥遥相望无归期,只在一朝一夕鹊桥相逢。真是应了唱词中那句“情在浮生,浮生如梦。”

在这天籁般的歌声中,小船离香桥更近了。

这时人群再次涌动起来,你们向岸边看去,发现不知不觉间,人们开始在水里放起了河灯。

那一只只小巧的闪着微光的河灯飘在水上,顺流而下,向着小船靠近。

随着时间流逝,河灯越来越多。百只千只的河灯,宛如星河蜿蜒,似要与高悬的圆月接壤,天地好似都要融合在一起,唯有中央的香桥作为连接。

你心里突然生出一种想要说点、或者做点什么的强烈念头。

你下意识开口:

“孙策……”

这是你们的小船已经行驶进桥下的阴影里,你看到孙策转过身,低下了头,随后温热的唇落在你的唇上。

一触即分,如蜻蜓点水。

你刚才躁动的心在这一刻平静下来。

小船从香桥下驶出,你听到孙策温柔又坚定的声音,他说: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永不分离。”

你的眼中泛起微光,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不求大富大贵,只求一院两人,相守一生,足矣。”

“……”

香桥在你们身后燃起,火光照耀在每个人心间。

誓言随风消散,一切都会应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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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号鸢·孙策·同人
连载中敖小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