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花？”
代若澄吃惊起来，她眨了眨眼，脑子还在发愣，身体却很诚实地靠近了贺惟。
两个人像是做贼一般，上了那高楼城墙，夜晚的风都是暖的，她们依偎在一起，同所有人共赴着人间盛宴。
代若澄靠在贺惟怀里，她目光一瞬不瞬，紧盯着无垠广阔的天空，下一秒数道烟花就腾空而起，的确要比贺玟庭的更盛大，更完美。
她“哇”了一声，兴奋地往前走了两边，呢喃着：“很多好漂亮。”
贺惟抱住了代若澄，她笑起来：“漂亮吧，我也觉得。”
“送给你的。”
贺惟亲了亲代若澄的脸，她清楚看见代若澄眼眸中倒映的烟花，转瞬即逝，却美的不可方物。
“明年我会好好补偿你的。”贺惟握住她的手，用力捏了捏。
两个人还没看多久，就有人来找贺惟汇报事务，贺惟脸色唰一下就白了，她沉着脸：“你在这里，我一会儿就回来。”
代若澄转过身，她虽然心中有失落，但不可能让贺惟放下公务陪着她，她温柔地笑起来：“放心去吧，我今天已经很满足了。”
贺惟点了点头，反复回头看着她，最终还是离开了。
“要小心啊。”代若澄看着贺惟远去的背影，她双手背在身后，聚精会神看着天边的烟火。
但想要作陪的人终究不在了，代若澄还是觉得少了点东西，干脆回去了，毕竟时间也不早了。
代若澄刚转过身就看见一道黑影，她都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手帕捂晕了过去，她还没挣扎意识就渐渐消散。
等她再醒过来的时候，她的双手被死死捆住，扔在一个小房子的角落里，她尝试挣扎了两下，但绳子太紧了，她的手腕都磨的生疼。
代若澄不敢出声，害怕外面有人，她尝试站起来，但下一秒就跪在了地上，差点就吃痛喊出了声。
“你说贺惟真的会来救这女的吗？”
外面的男生吸引了代若澄的注意，她屏住了呼吸，将注意力完全放在外面。
“会吧，再不喜欢也要救啊。”
“我看不一定，今天这么多烟火不就是为她在外面养得小情人放的吗？而且一听小情人被绑架，火急火燎就赶了过去。”
“谁知道啊……”
两个人大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在意代若澄醒没醒。
代若澄愣在原地，费力消化着两个人的话，烟花就算不用她的名字，也不能用……其他人的啊。
那她代若澄算什么？
她是信了贺惟的话，那去救其他人也是演戏吗？要演什么戏，要做到这个份上？
代若澄还没思考出结果，房门就被打开了，两个男人看见她醒了，一把提出她的衣领，暴力地把她往外扯，代若澄脚崴了下，她“嘶”了声，却没有一点能力去反抗。
“你猜猜贺惟会不会来救你啊？”其中一个人笑起来，然后一脚踹着她的后腰，“跪下，还不叩见王爷。”
代若澄抬起头，还没看清楚这人的样子就被对方揪着头发扯了起来，她音都发不出来了，全身都疼的发抖，呼吸都在颤，脸上血色尽失。
她强迫看向一处，就保持这个姿势，到发麻发僵，不知过了多久她听见熟悉的声音，这时候她都快撑不住了。
“贺惟……”代若澄轻声道，下一瞬目光就看向贺惟身后的女人。
她蹙起眉，没再说一句话。
贺惟快速扫了她一眼，低声警告着眼前的人：“流亲王，你这是做什么？”
被称为流亲王的男人哼笑一声，伸手直接折断了代若澄的手臂，他得意地笑起来：“看看将军夫人对你重不重要罢了。”
代若澄头上渗出细密的汗水，剧烈的疼痛让她都动不了了，她颤了颤眼眸，泪水无声滑落。
“毕竟将军这段时间花天酒地，好不快活啊。”
贺惟听到她的话，嗤笑一声：“你想用她来威胁我什么呢？交出兵权？你可别忘了，如今的天下还是陛下的！”
“难道你没有策反之心吗？”流亲王大声呵斥着，他低笑起来，“这段时间我们也斗累了，不如好好商量，一起享受无上荣耀啊。”
他又猛踹了代若澄一脚：“反正这个女人看起来不重要，不如就死在这里吧！”
代若澄跪在地上，她的头发被揪起来，强迫看向代若澄，她扯出一抹自嘲的笑容，突然明白了贺惟说要演的计划是什么了。
拙劣的把戏能骗过谁？只能骗骗她这个蠢货罢了。
贺惟看了她一眼，就移开了目光，她直勾勾盯着流亲王，勾起唇：“我若是不肯呢？”
“好骨气！”流亲王把代若澄往后一踹，直接告诉下属，“后面有个山坡，夜里狼多，扔给它们吃了。”
贺惟不动声色看了眼身侧的人，她还是出口：“王爷当真要如此？”
“那不然呢？”流亲王笑起来，“你难道不愿意吗？”
“反正你眼下就——”
“王爷。”贺惟出声提醒，“您的粮仓着火了，您不知道吗！”
下一秒长刀就劈了下来，一时间刀剑嗡鸣，同一时刻远在沧海的战场也硝烟四起。
代若澄已经听不见声音了，她被人无情地扔下山坡，一路翻滚到最底端，她的手肘被尖锐的石块划破，额头上也都是血污。
她的手和腿都断了一只，想逃都逃不掉了。
代若澄躺在地上，她的视线被血迹不断迷糊，她眼眸微颤，哽咽了下，口中大口呕出鲜血。
真是讽刺啊，原来她什么都没得到。
贺惟喜欢她是骗她的，要和她过生辰也是骗她的，连逢场作戏也是骗她的。
代若澄嘲讽般笑出声，她好疼啊，真的好疼啊，为什么要变成这样，她明明什么都没得到啊。
她缓缓闭上眼睛，给狼吃掉也好，就不用再受这些苦了。
代若澄气都喘不匀了，她还真的期待着会有死亡的到来，只是这世间终究无法如她所愿，她被贺惟抱起来的时候，手轻轻抬了下，却还是无力的垂落在地。
她什么都不敢奢望了……她什么都不要了。
.
代若澄醒来就看见了守在床边的贺惟，她笑都笑不出来，只是无声和贺惟对视着。
最先出声的还是贺惟：“抱歉，我没想到——”
“不用说了。”
代若澄语气很平静：“还需要我做什么吗？”
贺惟沉默了片刻：“不用了，我们可以安安稳稳的了，朝政不稳……”
“将军。”代若澄很无奈，她扯了抹笑，“我是个笨人，听不懂这些弯弯绕绕的，既然我没有用处了，那不如一纸和离书，断了吧。”
贺惟立刻就反驳：：“不行！你这是在说气话，和离什么？”
她蹲下来，握住代若澄的手：“是我对不住你，这次是我考虑欠妥，日后不会了。”
代若澄没什么力气抽出手，她扭过头生生盯着贺惟：“将军，你我之间没什么情分的，就当是我借住在这将军府，唯一能替你做的事情吧。”
贺惟被她的话竟是弄得不知所措了，她心里像是被人抓了一把，她摇了摇头：“别这么说，是不是府中的邬安，又或者是其他人，你放心，我从来都没有动过她们！”
“我信你啊。”代若澄声音很虚弱，她嘲弄地笑起来，“可是我不喜欢你啊，强求也没用的，我也活不了多久了，放过我吧。”
贺惟松开她的手，她站起身低下头看着代若澄的面容，她强压着情绪：“你怕是病糊涂了，我给你端药进来，等你把身体养好了，再谈这种事情吧。”
代若澄双眼无神地看着天花板，她轻声道：“让禾曳进来吧。”
“好。”贺惟沉默了两秒，还是松了口气不口，“我们慢慢来。”
代若澄没答复，她垂下眼眸，沉默不语。
连禾曳进来她也没出声，只是沉默喝完了药，然后躺在床上睡觉。
代若澄的手和腿都被接上了，但还是伤到了根本，不能再轻易受伤了。
贺惟也告了假，不去上朝，连军营都很少去了，就经常在代若澄身边转悠。
可代若澄也是铁了心了，她不太想同贺惟辩论那些有的没的，自己每天坐在秋千上晃了晃，累了就回房间睡一觉，她也变得沉默寡言许多，更别说理会贺惟了。
“夫人。”柏熙的声音传了进来，她敲响了房门，“我可以进来吗？”
代若澄顿了两秒钟，还是轻出声：“进来吧。”
柏熙立刻就端着点心走了进来，她看着代若澄坐在椅子上练着字，心中思绪万千，她压低了声音：“夫人，跟我走吧。”
“走去哪里？”代若澄放下笔，“莫要逗我开心了。”
“我是齐律国的公主。”柏熙每个字都十分认真，她无比真诚的看着代若澄，“我不满我父皇的管理，才跑了过来，隐姓埋名，可如今我妹妹继位，我可以回去了。”
代若澄吃惊地看着她，她震惊地话都说不出来了，一时间都无法辨别是真是假。
“你放心，我是接触不到的太多东西的，我来路不明，一直居住在将军府。”柏熙低下头，“我没那么无耻。我本就不是掌管国家的料，自然也就是放养着。”
她抬起头：“你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代若澄动了动唇，还没出声房门就被推开，贺惟走了进来，看都不看柏熙，而是说：
“阿澄，一起去放风筝吗？”
来喽来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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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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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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