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若澄昏睡了两天,她做了很多的梦,支离破碎到怎么也拼不起来,似乎是美好的,又好像是痛苦的。
她感觉自己哭了很久,想逃离这个世界,但永远都有人在喊着她。
鬼魂回头,就没办法走了,她被千丝万缕的情情爱爱牵绊住,怎么也逃脱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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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若澄醒过来的时候房间里面都是人,贺惟见她醒过来,立刻就走了过去:“阿澄……”
“我的簪子呢?”
代若澄打断她,她声音又哑又涩:“带回来了吗?”
贺惟转头看向其他人,那些人也心领神会离开了这里,她把簪子放到代若澄手上:“那天晚上你听见了?”
“什么?”代若澄眼眸中满是困惑,“听见什么?”
“宫宴那天,你……不是说要去拿簪子吗?我可以——”
“将军,我太累了,想着让人代劳吧。”代若澄明显不想谈论这件事情,“我的簪子回来就好了。”
“代若澄。”贺惟捏着她的手,语气认真,“我会对你好的。”
代若澄没回答,只是轻轻把手抽出来,她翻过身:“我很困,不如让我好好睡一觉吧,算我求你了。”
贺惟垂眸看着她:“我不会娶别人的。”
但回复她的只有死寂,代若澄的呼吸都很微弱,她默不作声,但意味很明显了。
贺惟不想逼迫代若澄,她承认在得知代若澄昏倒的时候很慌张,或许心里的情愫也有些变化,她对代若澄上心了。
她让禾曳把药端进来,自己出去不让代若澄看见她,等代若澄……愿意和她谈话的时候,再说吧。
“夫人。”禾曳把代若澄扶起来,她蹲在地上,不动声色往代若澄手心里塞了一颗药,她压低声音,“连续服用十日,就能出现假死之象。这药也可以暂时断了。”
代若澄摊开手,看着手上的药丸,毫不犹豫吞了下去,然后直接掀翻了禾曳手上的药碗,瓷碗碎落在地,贺惟听见声音立刻走了进来,她看着一地的狼藉,还没开口就听见禾曳哭诉着:“将军,夫人不愿意喝药啊!”
贺惟猛地看向代若澄,她蹙眉:“你要做什么?”
“我不想喝。”
“你不喝身体怎么好?”
代若澄扭头看向贺惟,她眼泪毫无征兆落下来:“那就死了好了啊。”
“贺惟,我不想看见你。”
贺惟双手攥紧,她咬着牙:“就算你不想见到我,药总归要喝的吧。”
“你出去吧。”代若澄哽咽了下,她偏过头,“我困了。”
贺惟气息都不稳起来,她咬了咬牙:“禾曳打扫一下,今天就不必喝药了。”
她再等等代若澄吧,想通了就好了。
她不清楚代若澄听了多少,有没有误解,但她的确没准备去娶那位公主。
贺惟还天真的以为等日后就好了,但后来三天都拒绝代若澄喝药,饭可以吃,但药绝对不喝。
贺惟终于发了火,她把药碗重重的放在桌子上,死死盯着代若澄:“你到底要做什么?”
“寻死啊。”代若澄扭过头,她眼眸的情绪是那样平淡,“你看不明白吗?”
“为什么?”贺惟根本不理解,“我根本没有想法要去娶别人,你是我唯一的妻子。”
“可是我不想要做你的妻子!”
代若澄站起身,她声音大了起来,眼眶也泛起红:“没有人问过我要做谁的妻子,他们说我要做什么我只能做什么,现如今连这条命都能归我的吗。”
贺惟怕她情绪太激动伤了身体,她放轻了语气:“我不是这个意思,只是……”
她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好重新端起药碗:“喝药吧。”
代若澄扭过头,她看起来很颓废:“我不要。”
“你就这么讨厌我?”
“我不讨厌你,我只是不喜欢你了。”
贺惟闻言眼底也泛起了泪花,她抿紧了唇,还是转身出去了。
她还要想其他的法子,但是还不等她有什么动作,就接到了一封圣旨,又要打仗了,她要离开了。
贺惟跪在院中,迟疑了片刻还是举起双手,将圣旨接了下来,还有百姓和家国需要她去守护,她不能自私啊。
她送走了传圣旨的内侍,立刻就推开了代若澄的房间,这几天代若澄搬到了另一个房间,算是彻底要和她决裂了。
“阿澄。”贺惟把圣旨放下,她看着消瘦许多的代若澄,心中一阵酸涩,“我要去打仗了。”
她慢慢走过去,代若澄终究病倒了床榻上,她面色惨白,身上毫无生气,但眼底却隐隐有着期盼,这种情感让贺惟感觉到不安。
贺惟握住她的手,单膝跪在床边,眼中含泪,轻声道:“是我对不起你,别离开我。”
代若澄再一次沉默了,她闭上眼睛,感受着贺惟的眼泪落在她手上,良久她才开了口:“祝将军一帆风顺,平安回来。”
“代若澄……”
“你出去吧。”代若澄哽咽了下,她扭过头强忍着眼泪,“我意思已经到了。”
“等我回来,好吗?”贺惟小声道,甚至能听见语气中的祈求,“送送我吧。”
代若澄不明白贺惟为什么突然会忏悔,这样一个人不应该很自傲吗?
她自嘲笑了笑:“您该准备准备了。”
她也该离开了。
贺惟最终还是失魂落魄走出了代若澄的房间,她让禾曳好好照顾着代若澄,战线吃紧,不能耽搁了。
她只能匆匆准备好东西,然后马上离开,只是在临走的时候告诉柏熙:“府中交给你了,务必要看管好。”
柏熙“嗯”了声,目送着她离开。
只是贺惟没有想到这将是她今年见到代若澄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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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代若澄在床榻上断了气。
禾曳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柏熙下令厚葬代若澄,代若澄用的火烧,那大火中是她死寂的身影。
次日管家柏熙被刺杀,死在了前去看代若澄的路上,陪同的邬安吓得大哭,她说,柏熙没了,被杀害了。
五日后禾曳的信件也传送到了贺惟手中,没人知道贺惟那时候的心思,只知道这一仗大的特别猛,结束的也特别快。
贺惟像是疯了。
而府中的事务也短暂的交给了禾曳,她拿出一大笔钱塞给邬安,看着对方上了马,她扯了出抹笑,拍了拍马的身体:“出去看看吧,一路顺风啊。”
邬安肆意的笑起来:“你也是。”
这一仗也打散了贺惟的家。
贺惟回来的时候就看见了府中的白绫,她连女帝都没有去见,直直朝着代若澄的房间走去,推开门只看见空荡荡的房间,再没有那个人的身影。
禾曳跪在贺惟身后:“将军!夫人已经走了!”
“不可能。”贺惟低喃一句,她转过身,眼泪无声滴落,“那尸体呢?”
“火葬了。”禾曳趴跪在地上,声音都在颤抖,“按照夫人的遗书,她要求的,本来柏熙说要厚葬,但是夫人的意思随风而去。”
“随风而去?”
贺惟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她呼吸都急促起来:“这么想离开我?”
她指着禾曳:“柏熙呢?就这么巧,也死了吗?”
禾曳跪着不抬头,但很显然已经表达了意思。
都没了,贺惟什么都没了。
贺惟踉跄着走到院子,她哭泣也没什么声音,只是颓然的站在原地:“为什么呢?”
“为什么都要离开她呢?”
贺惟惨淡一笑,此刻天空中飘起大雪,落在她发肩头,但很快就化成一滩水渍。
她双目无神,在这风雪中慢慢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她一身血腥气,将这里都玷污了,她打了胜仗,却送走了她的妻子。
代若澄的的确确不要她了,也没有答应她的请求,贺惟关上门,缓缓坐在了地上。
在这风雪中,将代若澄生活的所有痕迹都埋没,藏匿。
今天去彩排演讲比赛就晚了一点,抱歉各位,咱留评发红包哈
那个小声问,我太紧张了,我一紧张就腿抖,这可咋办
谢谢观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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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第十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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