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外汇报的声音都带着些急促，楚瑾年深呼吸一口气，抑制住自己噗通的小心脏，匆匆离开。
可第一次交流不顺，还是让他不自禁目光簇着些火焰，瞄向顾靖，带着些迁怒，凉凉道：“顾统帅私下拜访，有何要事？”
一字一字，说到最后一句，若不是礼节问题，楚瑾年都不想让仆从上茶。
而另一边顾靖定定的看着楚瑾年，瞧着人似乎还带着些绯红的双颊，眉头微微一拧，忍不住回想自己遇到过英姿飒爽，面色都带着冷硬，肌肤都有些小麦色的郡主楚飒飒。
扪心而论，郡主和世子爷，若是同时出现，都会让人有种性别错乱感。毕竟楚瑾年面色白皙，甚至此刻还有些诡异的白里透红，瞧着都不像个男子阳刚模样。
而楚瑾年是带病的，这样……这样似乎被风都能刮走的人，寿命无法预测的人，能让北疆上下一心人，是恐怖的。
暗中琢磨着，警惕着，顾靖缓缓吁出一口气，不急不缓的诉说自己此刻前来的目的：“听闻世子爷喜爱阿胶？”
猝不及防听到这话，世子爷端起茶盏，拨弄着茶叶，凉凉道：“顾统帅，你我没什么私交可以寒暄的。至于阿胶，我姐姐也是真金白银买的。有问题吗？”
听得如此直白的话语，顾靖有一瞬间的呆愣，但转念想想传言中北疆的风俗人情，倒也觉得自己可以理解，于是画风一转，用词也简单直白了些：“白山黑水，据闻也是地大物博，出山珍宝贝。世子爷您有需求，有广开商贸，不如我们合作如何？山东一地，不是在下自谦，也有不少珍品。”
“商贸一事，我姐姐先前是有提及过。”楚瑾年瞧着顾靖从容不迫，似公事公办的模样，眉头一挑，开门见山道：“但区区小事，还不足以顾统帅纡尊降贵，亲自前来吧？我姐姐贵为郡主，但也仅仅而已。她率队前往，商贸只是小事罢了。”
“所以其他人也能理解，所以她也能一路畅通。”
“可是顾统帅是一方霸主，亲自到来，于情于理，都让人深思。若是诚心前来，那也请诚心开口，莫要藏着掖着。”楚瑾年到最后忍不住拉踩对比一番：“不如赵大虎坦率。那您也莫要怪我们偏了赵大虎一分，招他为东床快婿。”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顾靖来回反复深呼吸。
扪心而论，既然自立为王，他自然也有争霸天下的雄心，此番前来也是想要获得北疆的支持。
若是无法得到北疆，那查探北疆的兵力部署，资源部署，也是大事一件。毕竟北疆军存在多年，管理早已成熟，有学习借鉴的可能性。
“那您就不怕引狼入室？”顾靖眼眸沉了沉，幽幽的看了眼面色相对白皙的男儿，直白的试探道：“毕竟众所周知您身体并不好，到时候幼主无法掌控局势，您父辈辛辛苦苦创建的一切，不就危在旦夕了？”
“不妨维持现状，互相制衡？”
瞧着人说的轻描淡写的，楚瑾年都有一瞬间的茫然，觉得自己脑子里的小说出了错。瞪圆了眼睛看着眼前面带坚毅，似乎在战火中磨炼出来霸主之气的顾靖，他情绪都有些激动：“你不是读书人吗？文物双全？那你好意思说这八个字吗？什么叫维持现状，互相制衡？”
“春秋战国，群雄争霸，乱了多少年？”
“还有三国，乱了多少年？”
“老百姓流离失所的，战乱不断！你跟我说互相制衡？！”
说着，楚瑾年气得胸膛都一起一伏的：“更别提现在还有外邦虎视眈眈的，内忧外患！”
连老庞老田那些奸佞都知道当贪官奸佞，要大、一、统！
最后一句楚瑾年想起自己麾下两大狗贼的身份，硬生生咬住唇畔，止住脱口而出的话语，目光带着些失望看向顾靖。
觉得自己书中的滤镜，未来姐夫的滤镜全都稀碎了。
甚至他还觉得自己可笑。
他当初还琢磨着等姐夫来救。
越想，楚瑾年觉得自己越没脸见姐姐。
因此他隐隐在心理下了个主意——等姐姐一回来，立马就安排各种科普的课程，让姐姐直接靠自己当女王，然后各种养小狼狗开后宫。
“送客！”
顾靖瞧着面色来回变化，甚至青青紫紫，看起来情绪都十分激动的楚瑾年，张嘴想要解释解释自己开口说这话的意思。
他只是拖延一下时间罢了：先试探这个底线，先提出一个不可能的事情，然后再提出相对比较容易的事情，就显得有商量的余地，且也能挤出时间来。
他可以在选婿事情结束后，依旧留在北疆。
但万万没想到楚瑾年的确……的确气、性挺大。
被恭恭敬敬请出来后，顾靖定定的看了眼“啪”得一声关上的房门，整个人神色还有些恍惚。
等回到自己的客院，他面色凝重的，仔仔细细回想了一番与楚瑾年的交流，眉头紧拧，问随行的心腹：“赵大虎的来历，再查的仔细一些。能让庞丞相那个奸佞惶恐，甚至还敢当众提及自己的野心，张口闭口就是朕……”
说着，顾靖觉得自己脑海不受控制的就浮现出赵大虎恍若神兵天降的一幕，那浑身溢出的杀伐之气，光看着便让人心生胆颤之气。睥睨间也透着威严，仿若人本身就这么金尊玉贵，能够傲然的俯瞰在场所有人。
且最为重要的是，一双灿若星辰的双眸，一看像郡主，就瞬间仿若学过变脸绝技一般，原本令人胆寒的双眸眨眼间含情脉脉。甚至全身气质都变得有些温柔。
的的确确像是话本中描写的爱情模样。
所以……所以选择赵大虎当乘龙快婿，是一个当爹的选择。
但……但不知为何，他总觉得哪里有些违和。
顾靖绞尽脑汁的思忖着，发现自己还是无法捋清楚那一丝丝的微妙，甚至越想内心便溢出一点点的焦灼。
他来回反复踱步了许久，最后视线看向了北方。
像是能够透过云层，看见在山林中勘测的，他的属下。
而此刻某处山林，楚飒飒负责手瞥着被自己命人捆绑的暗桩，面色沉沉：“看来我北疆还真是宝藏之地，那么多人惦记着！”
边说她眼眸眯了眯，盯着自己有些眼熟的男人，侧身吩咐道：“多喂点药。我记得这人是顾靖身边的狗腿子。”
正好老账新账现在一块算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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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第二回代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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