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第 41 章

未及两个婆子反应,西梦颜手法娴熟,选穴、取针、施针,一气呵成。

一眨眼功夫,已连轧躺在地上装死的那位婆子额头上五针,待要施第六针时,被扎的婆子突然睁开眼睛,嘴角抽搐,欲起身,西梦颜忙警告:“不要乱动!万一扎错了穴位,致残了,我可不负责。”

对方闻言,哪儿还肯再被扎,“嗷”的一声跳起来,大呼:“痛死老娘了,你这六针的痛,我记住了。”

对方三婆子上前推搡西梦颜,西梦颜力量单薄,连连后退,夏表姨姥姥等人不会袖手旁观,双方剑拔弩张,瞬间便纠缠到一起撕扯起来。

西梦颜命燕儿去请里长带里役前来主持公道,“就说医馆内有人滋事,危及人身安全。”然后自己也投入到了战斗中。

这事根本不用她亲自动手,夏表姨姥姥她们可不是吃素的,遇强则强,遇狠则狠,指甲如刃,划破了对方的面颊,还扯掉了她们头顶的一大把头发,同时对骂。

对方几个婆子显然不是对手,一个个被打得散乱着头发,脸上一道道触目惊心的血痕,败下阵来的她们只能瘫坐到地上嚎啕大哭,叫嚷着要去报官府,那样子要把事态闹大。

她们以为这样说,康宁医馆便不敢再追究她们闹事的责任了,毕竟生意人讲究和气生财,谁也不想无故招惹官府的注意,以免落下不好的印象,招致不利。

孰料,里长竟然真的带着四名里役赶至过来,令她们大吃一惊,稍稍收敛了嚣张气焰,纷纷声称自己受到医馆欺负,“恳请里长大人为民妇伸冤啊。”

里长瞥了一眼现场,见一个婆子躺在地上,头顶上还扎了几根银针,另外两个婆子坐在地上哭天抹泪,喊冤枉,求求里长主持公道。

里长并没有细问缘由,便沉着脸对西梦颜道:“看你姑娘家不懂处事,什么事情都惊动我这边可不行,不能诬告,须得你们医馆先找找原因,如果错怪了对方,不但要赔偿对方损失,还需向对方道歉并加倍罚款,以示警戒。”

西梦颜被里长的话说懵了,她还未来得及陈述事由,便被里长认定为有过错的一方,顿觉无语至极,对里长的公正性也持怀疑态度了。

此时,平安上前附耳几句,里长面色骤变,恭敬地随平安去了小病房,待其折返回来时,西梦颜感觉里长对她的态度有了很大的转变,温和之中透露出几分长辈的疼爱。

里长转向西梦颜时,脸上堆满笑容,语态亲切,“梦花大夫,你说说这几位闹事的妇人是如何破坏医馆安宁、栽赃陷害、无故诬告的?你但说无妨。本官自会秉公处理,绝不姑息任何一个作恶之人。”

听里长这么说,西梦颜心中也有了底气,她依据现场旁观民众作证,向里长陈述事情原委:“是对方三人滋事挑衅在先,本医馆中这几名妇人是为了保护民女不受伤害而上前协助,且她们都是病房中的病患,正在接受药物治疗,患有精神方面的疾病,这个有医馆开具的诊断记录为证。本医馆的大夫与伙计均未参与争斗,反而民女还不计前嫌救治了对方中突然晕厥的一位。”

对方受伤的婆子急了,向里长控诉道:“她们打我们的时候,精神是正常的啊?”

里长对此次斗殴的行为,不做孰对孰错的判决,“双方皆有过失,所以不单独处罚任何一方。”

再裁断康宁医馆所售橘络草药丸是否致人身体受损一事,闹事的三人提供不了买药凭据,但也不能以此作为未曾于康宁医馆购药的证据。

西梦颜对她们说:“你们既无确凿证据,又无法指明开方大夫及购药的具体时日,则证明你们购买的是假药,且不是从我医馆处买的。”

里长提醒,“说话须有凭据。”

西梦颜回应:“因为我医馆的橘络草药丸是会变色的,仿制者照猫画虎,当然研究不透这里面的精髓。”

“闻所未闻,这也太神奇了吧,药丸怎么会变色呢?” 围观众人皆感好奇。

西梦颜遂让买到药丸的患者含化一粒在口中,以观变化。

鲜有含至半途还从口中取出来看看的,这次试吃者留意了,含化片刻后取出,发现褐色的药丸竟变为梅红色,西梦颜令其再含化看看,再吐出时,药丸又变为焦糖色,众人连连称奇。

西梦颜解释,“药丸变色并非哗众取宠,是因为采用了不同的药材,根据含化的先后次序,分别产生药效,制作时药材分层加入,所以致使颜色随着含化产生深浅变幻。”这也恰恰成了辨别真伪的有力证据。

西梦颜令对方把她们的药丸也含化以示众人,并保证道:“若颜色变化相同,康宁医馆必将承担责任并赔偿全部损失。”

那三婆子此时却藏起药丸,推辞不愿试药自证,依旧蛮横耍赖,死咬着致病药丸就是从康宁医馆所购。

里长最终裁决,那三妇人因无法出示有效证据,证明所服用的药丸是从康宁医馆所购的,又没有因服用这药丸所受到损伤的诊治记录,遂判定康宁医馆无过错。

里长直夸西梦颜:“姑娘年少,容貌秀美,兼通医术,真是奇才,籍贯何处?来此地已有多日?是否想入籍当地?”

夏表姨姥姥忙解释:“谢里长大人关心,此女是民妇表亲家姑娘,邻村的,听闻民妇生病了,特来探望,期间因聪颖好学,深得汤大夫赏识,收为门下弟子,传授医术,过段时日后便返回原籍了。”

那三婆子见里长离开了,她们也不好久留此地寡不敌众,遂决定速速离开,临走时,她们恨恨地盯着西梦颜,语带威胁:“这事没完,你们医馆打了人,不会让你们好过,走着瞧。”

见她们语气不善,幕后必有主使者,不得不防,西梦颜须未雨绸缪,因与夏表姨姥姥和几位老妇患者共商对策。

又与师父及师兄们商定,到时候如果有人来闹事,先不要硬来,反而中了对方的圈套,当依计行事。

经此一事,西梦颜顿悟一道理:世上不是凡事都可以摆证据即可自证清白的,此次里长能认可她的自证,能维护医馆的权益而不偏信滋事者,均归功于薛毅的面子。

如果没有薛毅在背后为医馆撑腰,即便她拿出确凿的证据,也会被对方的官商勾结,一同来对付她,这一点从里长初时的态度,便可见一斑。

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但是有些事情审时度势,采取最有效的办法去应对,方为上策,背靠大树好乘凉,如果背后没有大树可依,那自己就要努力成长为大树,以庇护自身,面对风雨挑战,才可泰然处之。

刚过了两日消停日子,西梦颜便听到一个既震惊又好笑的消息:有几个市井闲人去兴隆医馆门前叫嚣,“他们医馆的橘络草药丸是伪造的,服用后会伤人健康,大家不要买,要买正宗的橘络草药丸,当往康宁医馆。”

觉此事有蹊跷,西梦颜去问薛毅是否是他指使人去办的,薛毅说不是他使人所为。

连日来,那几个闲人几乎跑遍了本村和邻村所有的医馆,在人家店铺前卖力的宣扬:“康宁医馆的橘络草药丸最正宗、最有疗效,大家可以去购买。”

西梦颜已陆续听到同行的抱怨了,不得不遇人便解释,“信我,真不是我们医馆使人所为,我们医馆也很无奈。”

这些人显然怀恶意,反其道而行之,给康宁医馆拉同行的仇恨,再这样恶意宣扬下去,康宁医馆也会被“赞誉”反噬了。

西梦颜叹道:“这些人但凡将这点精力用到其他事情上,定非庸碌之辈,早已成就功名了。”

此事得一教训,即不要惹恼小人,虽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但是会影响自己的心情,且容易被小人所背后算计,后患无穷。

五月上旬,暴雨肆虐,沿河乡村的屋舍田地被洪流所吞没,灾民只得背井离乡迁移到下游村镇避难,途间饮用了受污染的水源,又受了雨淋,缺衣少食,所以传染性疾病在流民中迅速蔓延。

医馆成了游民求药的首选,来医馆求药的游民越来越多,初时,还能按序排队领药,后来有一个带头争抢的,秩序大乱,众人都不按秩序来,一拥而上,竞相夺药。

师兄们和医馆中的伙计们一直在维持着游民排队的秩序,连日不得歇,已感疲惫,医馆人手不够,师兄们本应在诊室为患者问诊开方,而今却须兼顾着院中的秩序,不得不分时排班,以应对繁忙。

有三个小混混混混入队列,故意往前推搡,造成前面人群的拥挤与跌倒,继而乘乱起哄,致使骚乱四起,践踏无辜。

院子里搭了木架子,晴天时用来晾晒着各种草药,鸟雀儿经常成群结队的来啄食。

西梦颜用干稻草扎了三个稻草人,外面穿上颜色鲜艳的衣裳,置于晾晒架旁,微风拂过,广袖飘飘,效果不错,鸟雀儿以为是人而不敢靠近。

但那三个小混混推搡人群时,趁乱一记侧踢,竟将三个稻草人脑袋踢掉了,还推翻了晾晒架上的药材,一片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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