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第 62 章

“大姑娘刚回来,不急着布置课业。”

敬远侯不满,“待她过段时日熟悉了环境,再将学通语一事提上日程也不迟。”

尹氏换用通语对敬远侯道:“我知道侯爷是心疼大姑娘,可是一味地惯着只会害了她,我督促她学习应有的闺教,不是为了她好吗?侯爷还怪我。”

敬远侯用通语轻声安慰:“知道夫人的良苦用心,是我方才语气严厉了些,让夫人误会了。”

尹氏笑道:“你我夫妻这么多年,妾身是什么样的人侯爷自是知道的,都说继母不好当,我对大姑娘是说轻了不是说重了也不是,侯爷可要站在我这边啊。”

敬远侯笑道:“自是自是,大姑娘终究年岁尚浅,日后还需夫人多操心。”

西梦颜不动声色的听着他二人用通语交流,反正装听不懂,也不做出反应。

当着敬远侯的面,尹氏对她是慈母形象,背后就现出冷漠与无情了,连带着眼神里都带不屑,她上辈子就曾领教过,所以她知道这冷漠的态度绝不是什么继母难当,都是为了她好云云之类的鬼话了。

因蔷薇院离着正院远,西梦颜借口说自己要为母亲守坟一段时日,也就被免去了每日去正院晨昏定省,从而过上了深居简出的生活。

敬远侯嘱咐大厨房每日为蔷薇院准备供奉的水果与糕点,大姑娘的回归,让他也念起了亡妻的思念之情。

在书房书架上,西梦颜从一本书中,巧然寻到一副母亲的画像,见到画像的那一刻,她才真正的明白外人见她第一眼就震惊的原因,她和母亲的确太像了。

西梦颜唤来院中一个老嬷嬷,问起母亲当年在这府里的一些过往。

老嬷嬷陷入沉思,笑着回忆过往:“直至今日,老奴还依稀记得先夫人的美,经常见到先夫人与侯爷在园子里散步,侯爷还亲手摘下一簇蔷薇花,轻轻戴在先夫人的发髻上。”

老嬷嬷说,这幅画像便是侯爷亲自画的。

画像中母亲的微笑可以看得出来,她是由内而发的幸福。

整理房间的时候,西梦颜又从橱柜的底层角落中,发现了一个实木妆奁,长久不用已遍布尘灰,失去了往日的光彩。

因是母亲当年使用过的,不舍得丢弃,遂仔细将其里里外外擦拭干净,竟惊喜发现,这个妆奁造型精美,雕工精湛,是个宝盒。

这个妆奁应该是母亲当年的陪嫁物品,母亲出身京城商贾之家,作为独女出嫁,当年的嫁妆听说名动宫城,不亚于尊贵世家的贵女。

妆奁前盖刻着“福寿宝阁”四个字,前盖上的提手是一支雕刻的白玉如意。

打开前盖,中间一扇雕花漏窗,拉开窗户后,有一只拇指大的白瓷净瓶,四周是推拉抽屉,里面皆是空着。

也许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妆奁才保留了下来。不知道它里面原本就没有放东西,还是里面的首饰被人收走了。

自从西梦颜搬至蔷薇院后,弟弟西承允常过来找她玩,对这个妆奁也是好奇地摸来摸去,像是很好玩的样子。

西承允把一个个的抽屉拉开又关上,还玩得很认真。

西梦颜对他说轻着点拉,不要弄坏了,没想到,小孩子就是越不让他做什么,他就越好奇去做。

妆奁被西承允拉开了所有的抽屉,又撬开了最下面的一层后,竟发现了里面还有一层夹层。

就在最里层,西梦颜发现了夹层,原来打开所有的抽屉,拿出来才会发现这个底部的夹层,里面竟然发现了一张地契,地契的所有者赫然写着她的名字。

地契中记载的一处庄子是母亲的陪嫁,看日期是母亲在身怀有孕之时,便把地契的所有权转让给了肚子中的她。

“是什么原因让母亲在怀着她的时候就想到要转让地契呢?是母亲感受到了什么紧急的情况要发生吗?”西梦颜心中萌生了一个不好的念头。

西梦颜看着地契上官府备案的红章,上一世她出嫁的时候,嫁妆单子上并没有这个地产,尹氏声称大夫人当年的陪嫁都给大姑娘,可是西梦颜上一世却从来不知道这个庄子的存在。

不禁让人猜测:这个庄子到底落在了谁的手里?为何一直神秘不被她所知,这里面又有什么隐藏阴谋,还有其它她所不知道的母亲当年的嫁妆资产吗?

妆奁的小抽屉都是空的,西梦颜想了想,自己制作些胭脂水粉,将几件小的首饰放进去,恢复这个妆奁的使用价值。

她在蔷薇院中开辟了一个小花园,将原本园子里野蛮生长的月季花移栽进去,此时月季花开得正艳,花盘巨大、颜色正红,正是做月季花蒸露与口红纸的最佳时节。

晨辉晓露,西梦颜来到花园,采摘刚刚绽放的月季花,采回来后把花瓣放到锅里加水烧开,上面蒸屉上放上一个小碗,再在锅盖上放上冰块。

等待纯露顺着锅盖尖滴进小碗里,直至盛满取出。

这个制作方法还是她在医馆时,从医书上摘抄下来的,只是当时没时间制作这些。

做好的纯露晶莹剔透,每次盥洗之后,取一匙入掌心,擦拭身上和轻拍于面部之上,可以润泽脸上的肌肤,长久使用,可使肌肤细腻莹润,还散发着鲜花的馥郁香气。

敬远侯素日来蔷薇院的时间也多了起来,他很喜欢看着大姑娘文文静静地做些女儿家胭脂水粉的东西,女儿身上萦绕着清新雅致的花香,举手投足间恍若映衬出熟悉的身影,仿佛回到了昔日他与顾氏那段甜蜜的时光。

西梦颜又用纯露制作了香薰丸,她把花瓣晒干,研磨成细腻的粉,加入各种香料,倒入捣碎的梨汁、蜂蜜和纯露,一起捶打直至完全融合成胶粘状态。

把胶粘的香粉搓成莲子大的小圆丸子,自然风干,空气中弥漫着花香与果香混合在一起的味道,然后将其放入瓷罐中,埋到蔷薇树根下封存。

用的时候拿出一个香薰丸,隔火点燃,或者放到香囊里,香薰四溢。

月季的红颜色太正了,仿佛要滴出血来,娇艳欲滴,明媚脱俗,是那种庄重富贵的正统红色,制作口红纸再合适不过。

西梦颜将蚕茧冷水下锅,煮出蚕丝,将蚕丝绕在缠丝器上。

提取出纯露后的剩余的汁水继续小火熬煮至粘稠,后与植物胶搅拌好,抹在蚕丝上放在阴凉处阴干。

阴干后的的蚕丝纸剪开放入其中浸泡染色,然后再次风干,口红纸便制作好了。

西梦颜从蔷薇院的储物室拿出一个紫砂花盆,擦试出来,随手栽了几颗花,摆放在书案上。

敬远侯来了看到这花盆,发现花盆上的图案,还是他当年亲自盖章刻绘的。

当年顾氏珍藏起来的紫砂花盆,如今物是人非,大姑娘拿出来用上,再好的花盆果然还是得栽种上花才有了生机。

这日,全家聚在一起用晚膳时,西梦月当着侯爷和尹氏的面,直接对西梦颜道:“姐姐是不是拿了妹妹的金簪,怎么不见了呢?”

西梦颜一愣,“什么金簪?。”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有些莫名其妙。

西梦月语气上扬:“多宝阁的如意金簪啊,还是父亲送我的。”

“那为什么说是我拿了?妹妹有亲眼看到吗?”西梦颜反问。

西梦月:“因为丢失的那一日,只有你和我在一起,姐姐一离开,我的那支牡丹花金簪便不见了。”

西梦颜想起来她上一世刚回来,也是被质疑拿了别人的东西,给她造成了很坏的心理负担,外面更是把她传的名声差透了,“小地方来的,上不得台面,在自己家里还改不掉偷拿的劣质本性。”

她一个从乡下来的小姑娘,本来到了陌生环境会有一个适应过程,处处需要学习和熟悉。

这么给她扣了一个盗取他人财物的罪名,而她又不知如何自证清白和反驳,整个人都是懵懵的,四周都是别人投向她的不屑的眼神和议论的闲言碎语,通语交流又不顺畅,解释不清,彷徨又无措。

多宝阁的工艺是细腻传神的,她见过西梦月故意在她面前摆弄过那支金簪,簪头雕刻着牡丹花,呼之欲出,栩栩如生。

这么一支金簪的价格本身材质加工艺就很值钱,再加上出自百年老字号多宝阁,这价值就翻番了。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西梦颜面对质疑并没有立即为自己辩解,在外人看来,可能会认为是一种默认。

“如果是姐姐不小心带走的,回去找到了拿回来便是了,妹妹不会说什么的。”西梦月倒是表现得善解人意的样子。

次日,西梦颜默默出府,直接去了多宝阁,用自己好不容易攒的银子定制了一支新的牡丹花金簪,特意嘱咐店家做的要和原先侯爷定制的那款一模一样,要加快制作,价格是四十五两银子。

三日后,晚膳时,西梦颜守着众人,将金簪交到西梦月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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