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老爷子躺在罗汉床上,手里拿着烟斗,正看着丫环给他添□□。
只是看着,左老爷子便觉得烟瘾难忍,刚点上火,他就将丫环扯了过来,就着丫环的手吸了一口。
毒烟入肺,左老爷子觉得心上那团燥热难耐的火渐渐熄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让人神魂颠倒,飘飘欲仙的快感。
昔日雷厉风行,规矩森严的左老爷子,此刻正躺在罗汉床上,吸着大烟,一副颓废之样。
他忘记自己是什么时候染上这玩意的了,只是身边的朋友都在抽,他以为自己收得住瘾,但如今看来有天崩地裂之势。
他自然知道这玩意有多恐怖,总想着戒,但瘾一上来,就什么都忘了。
只会如困鲁一般,贪婪而又恐怖地想着“□□”。
烟斗里黑色的膏体逐渐殆尽。
左老爷子觉得心神逐渐清明。
恰好此时,外头有人来报。
“老爷,齐郎中来了。”
齐老爷子眸色暗了暗,挥手示意丫环出去将人请来。
齐老刚进屋子,就闻到屋子里散不去的味道。
“老爷,这……”
左老爷子坐正了身上,示意齐老上座。
“齐郎中想问什么?”
齐老心想“罢了”,却还是开口道:
“老爷,这不是什么好东西,你我年纪都大了,该懂得的。”
“齐郎中,你多事了。”
左老爷子怎会领情,冷笑着向齐老回道。
齐老也知自己这句话说得奇怪,叹了口气,
“小人知自己言错,老爷大人有大量,莫要怪罪。
左老爷子深吸一口气,冰冷的空气混着醉人的烟香霎时侵入肺管,。
“齐郎中今日来见我有什么事?总不该是专程来劝我这一句的吧。”
“老爷,我今日来,是想向您引荐一个人。”齐老也直接切入了正题。
左老爷子眯了眯眼。
“齐郎中是看我这缺了什么人,才给我引荐?”
这话说得清楚,明显是不爽了。
齐老顿了顿,还是说道:
“老爷,我老了。”
年过半百的人对“老”总有着特殊的意味,这蕴意着越来越羸弱的身体,不再实现的志向,以及生的尽头——死。
左老爷子突然明白了,明白了齐郎中今天来的目的。
我老了,马上就要死了。死之间我还有放心不下的人和事,左思右想,还是想和托付给您,看我们的交情,你劳烦您费点心,替我照看着点。
左老爷子沉默,半晌才开口道:
“谁?”
“小徒代文孤,医术不错,人也精明,如今正要出山,希望能在您这里谋得份生计。”
左老爷子年轻时便认识了齐老,颇有些交情,后来也请齐老做左公馆的郎中,多年来二人虽随着年龄增长,交情渐渐变成了现在这种不咸不淡,不冷不热的关系。
人似乎总是等将失去才开始怀念。
两个人都已不在年少,只有感慨过去的份,只能感慨当初两个年轻的血气方刚的小伙子之间立下的可笑的约定。
“好,过完年你将他领来,我见这孩子一面。”
新春过后,齐老先生又变得生活虎起来,走路也脚下生风,丝毫看不出重病之人的样子。譬如今日,齐老先生就把齐书砚抓到书房里,看着他读书。
齐书砚并不知道齐老先生的状况,因此仍旧我行我素,齐老先生一个不注意,就风也似地窜出了书房。
刚从窗户上跳下,齐书砚还没来得及得意,就稳稳落入一个人的怀抱。
抬眼,入目的是青色的衣领,并一截雪白的脖颈。
视线往上是男人的喉结,下颌和鼻梁,其次是一双略带兴趣的眼眸。
“跑什么,快回去。”
语气温柔,却又带着不可拒绝的强硬。
齐书砚哪里会听,立即手舞足蹈,想要挣脱男人的禁锢。
男人并不理会,收了收手上的力道,将齐书砚整个人牢牢锁住。
然后走回了齐老先生的书房。
见到齐书砚被抓了回来,齐老先生合上手上的书,朝着代文孤笑道:
“辛苦你了,文孤。”
代文孤将齐书砚放回地上,看着他不情不愿地挪动脚步坐回椅子上,拿起一本书摇晃脑地读起来,
“天高地迥,觉宇宙之无穷;兴尽悲来……”
见他老实下来,代文孤笑了笑,走过去挡住齐书砚不断往外瞟的视线,顺便关上了窗户
心如死灰。
齐老爷子笑眯眯地看着,忽然觉得心口一阵刺痛。
代文孤反应过来,快步走回齐老先生身边,替他拍着背顺着气。
不远处齐书砚正埋头看书。
齐老爷子面色苍白,但还是哆嗦着嘴唇道:
“快,快扶我出去。”
代文孤立即顺着齐老爷子的脚步,扶着他走出房门。
待确定齐书砚再也看不见他们的身影后,齐老爷子才放松下来。
一时间脱力,整个人靠在廊边的椅子上。
代文孤见他面如金纸,连忙从衣袖里翻出几粒药,给齐老爷子吞了下去。药见效很快,心口的疼痛很快缓解了。
但始终是换汤不换药。
齐老爷子已是强弩之末,力不从心了,这几天的活泼二人心里都知道是回光返照。
刚缓一会,齐老爷子“哇”地一声吐出一口黑血。
“师傅!您没事吧?”
齐老摆摆手,拿帕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缓了一会,齐老开口:
“文孤,你收拾收拾,今日午后,我带你去见个人。”
过了新年,左彦安终于被解除了禁足,心急火燎地等着学校开学。
开学的日子,四体不勤的左二少爷破天荒地起个了大早,
天空泛着鱼肚白,寒气还未完全褪去,只见一片雾茫茫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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