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忙成一锅粥

年家小院的门被叩响时,院内正忙作一团。

“快!把阿伊莎那些珠花藏起来!”

“小麦的裙子塞到炕洞里!”

“青安!你快躺回床上装病!”

年大牛手忙脚乱地去开门,心里念叨着“苏家的人来得真快”,拉开门闩的瞬间却愣住了——门外站着的不是预想中的苏家车队,而是一群身着异域服饰、腰佩弯刀的彪形大汉。

为首的是个三十岁上下的男子,面容深邃,举止有度。他右手抚胸,行了个西域礼节,用带着口音的汉语问道:“请问,这里可有一位叫阿伊莎的姑娘?”

院内的阿伊莎闻声探头,脸色“唰”地白了,手中的一包香料“啪嗒”掉在地上。年青安见状,心中了然,轻叹一声:“该来的还是来了。”那首领模样的男子一眼认出阿伊莎,当即单膝跪地:“公主殿下!终于找到您了!国王和王后忧心如焚,请您即刻随我们回宫!”

“公主?!”

年家二老失声惊呼,手里的杂物掉了一地。阿伊莎咬着嘴唇,眼中泪光闪烁:“我不回去!我要留在这里!”

首领沉声道:“殿下,国内局势已稳,叛乱平息,陛下和王后日日盼您归来。

您若是不回去,臣等无法交代啊!”

这时,年小麦和苏清清的车队也到了门口。年小麦跳下马,看到院中情景,顿时傻了眼——怎么西域人来这么快?!

苏清清撩开车帘,看到院中跪了一地的西域武士,以及被称作“公主”的阿伊莎,惊得手中的团扇都掉了。年小麦硬着头皮走进院子,压低声音问年青安:“哥,这什么情况?”年青安苦笑:“如你所见,阿伊莎姑娘确实是西域公主。”

那首领见到年小麦,愣了一下——这少年与床上那位病弱公子长得一模一样!但他很快回过神来,继续劝阿伊莎:“殿下,陛下说了,若是找到您,无论如何都要请您回去。若是您不肯...”

他看了眼年家人,“恐怕会连累这些收留您的善良百姓。”

这话说得委婉,但威胁之意明显。阿伊莎脸色更白了,她深知父王的脾气,若她执意不走,年家恐怕真有麻烦。

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脊背,恢复了公主的威仪:“好,我跟你回去。但你们不得为难年家人,他们于我有救命之恩。”首领松了口气:“遵命!”阿伊莎转身看向年家人,眼中含泪:“多谢这些时日的照顾。阿伊莎...永世不忘。”

她走到年青安床前,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香囊,塞到他手里:“年大哥,这是西域特制的安神香,对你病情有益。望你...早日康复。”

年青安握着尚带体温的香囊,心中百感交集:“公主保重。”阿伊莎又看向年小麦,破涕为笑:“小麦,祝你和你’娘子’白头偕老。”这话说得意味深长,听得年小麦头皮发麻。

最后,她向年家二各行了个大礼:“伯父伯母,多谢收留之恩。这些金银和药材,请务必收下。”

西域侍卫抬进来几个大箱子,里面装满金银珠宝和珍稀药材。年家二老连连推辞:“这怎么使得!使不得啊!”首领正色道:“这是国王的一点心意,感谢贵府救助公主。若是不收,我等无法复命。”年小麦见状,只好道:“爹,娘,就收下吧,别让诸位为难。”

这边正在推让,那边的苏清清已经看得目瞪口呆。

她看着床上病弱的年青安,又看看院中站着的“年青安”,两张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一个病弱,一个英气...所有的疑点在这一刻串联起来:为什么“年青安”时而文雅时而粗犷,为什么对家中情况闪烁其词,为什么始终不愿与她圆房...真相如同惊雷,在她脑中炸开——这个与她成亲的“夫君”,根本就是年小麦假扮的!年小麦察觉到苏清清的视线,后背一凉,赶紧对阿伊莎道:“公主,我送送你。”

院外,西域的车队已经准备好。

阿伊莎在上车前,突然抱住年小麦,在她耳边轻声道:“替我照顾好年大哥。还有...你的娘子很聪明,怕是已经看穿你了。”

年小麦浑身一僵,目送车队远去,心中五味杂陈。

回到院中,气氛尴尬得能拧出水来。苏清清站在那儿,目光在年青安和年小麦之间来回扫视,嘴角噙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

年家二老手足无措,想解释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后还是年青安打破沉默,挣扎着要下床:“苏小姐,此事...”“大哥躺着就好,不必多礼。”

苏清清语气平静,听不出喜怒,“看来我今日来得不巧,打扰贵府处理要事了。”

年小麦硬着头皮上前:“娘子,你听我解释...”苏清清挑眉:“解释什么?解释为什么会有两个’年青安’?还是解释为什么我的’夫君’突然多了个妹妹?”

年小麦:“......”完了,全露馅了。

年大牛赶紧打圆场:“苏小姐,此事说来话长,都是我们年家的错!您要怪就怪我们老两口,与孩子们无关!”柳金莲也道:“是啊苏小姐,小麦她也是为了救她哥哥,才不得已出此下策...”

苏清清却不理会二老,径直走到年小麦面前,伸手摸了摸她的喉结——当然是没有的。

“果然。”苏清清轻笑一声,“我早该想到的。哪有大男人没有喉结的?”

年小麦涨红了脸,下意识后退一步。苏清清又看向床上的年青安:“这位才是真正的年青安公子吧?久仰。”

年青安羞愧难当:“苏小姐,实在对不住...此事全因我而起...”

苏清清却在桌前坐下,自顾自倒了杯水:“既然如此,谁能给我讲讲完整的故事?我从比武招亲开始就觉得自己嫁了个假夫君,总该知道真相吧?”

年家众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年小麦硬着头皮,将前因后果一一道来:从代兄迎亲,到擒匪得赏,再到被迫比武招亲...苏清清听得时而蹙眉,时而抿嘴,听到年小麦为救她而上台比武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所以,”苏清清放下茶杯,“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年小麦扑通一声跪下:“苏小姐要打要罚,我年小麦一人承担!只求不要怪罪我家人!”苏清清看着她,久久不语。

说实话,她该生气的,该觉得被羞辱了。但奇怪的是,她并没有想象中愤怒。

回想这些天与“年公子”的相处,那些笨拙的体贴,那些闪躲的眼神,那些欲言又止的瞬间...原来都是一个女儿身在努力扮演丈夫的角色。

而那个为她徒手挡刀、为她上台比武、为她刻木剑吊坠的人,一直都是年小麦。

苏清清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不是愤怒,不是失望,而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悸动。

她起身扶起年小麦:“你先起来。”

年小麦忐忑不安地站着,等待发落。

苏清清却道:“此事我已知晓。但今日时机不宜,改日再细说吧。”

说着转向年家二老,“公婆,儿媳今日先回去了。”年家人全都傻了眼——这就完了?不吵不闹不问罪?

苏清清走到门口,忽然回头对年小麦道:“相公,不送送为妻吗?”年小麦一个激灵,赶紧跟上。

马车旁,苏清清屏退左右,对年小麦低声道:“明日我会派人来接你回府。至于你的身份...暂时保密,我自有打算。”年小麦一头雾水:“娘子的意思是...”苏清清嘴角微扬:“戏既然开场了,总得唱完。不是吗,我的’相公’?”说着转身上车,留下年小麦在原地发呆。

回城的马车上,小翠忍不住问:“小姐,您为什么不揭穿姑爷...不对,是年姑娘?”

苏清清把玩着香囊上的木剑吊坠,轻声道:“揭穿了又如何?让她难堪?让年家难做?让苏家成为笑柄?”

小翠不解:“那您打算怎么办?”苏清清眼中闪过狡黠的光:“既然她喜欢演,我就陪她演下去。我倒要看看,这个年小麦还能演出什么花样来。”

而年家小院里,年小麦正对着家人发呆:“你们说,苏小姐这是什么意思?她为什么不揭穿我?”

年青安沉吟道:“苏小姐是个聪明人,或许有她的考量。”

柳金莲担心道:“该不会是想着回头再算账吧?”

年大牛叹气:“咱们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啊...”

当夜,年小麦失眠了。

她想着阿伊莎的离去,想着苏清清那双看透一切的眼睛,心里乱成一团麻。

而苏府绣楼里,苏清清也睡不着。她看着那个粗糙的木剑吊坠,想起“夫君”笨拙的温柔,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年小麦...”她轻声自语,“你究竟是个怎样的女子呢?”

真相大白之后,故事似乎没有结束,反而走向了更加有趣的方向。

而远去的西域车队中,阿伊莎抚摸着怀中年青安还给她的香囊——里面偷偷塞了张字条,上面用工整的小楷写着:“盼重逢,望珍重。”公主殿下看着窗外的月色,露出了甜蜜的笑容。

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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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中莲蕴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