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自尊心

马道婆心里一咯噔,自从她借势接近南安王妃以来,南安王妃就对她礼遇有加,从未这般轻视,心道不好,又搜肠刮肚的想了许多话来遮掩,到底暂时把南安王妃的心头的疑虑给减轻了几分。

只是马道婆不知道南安王妃的为人,还把她当作乡村野妇可以随意支吾,殊不知南安王妃面子上像是被说服了,心里还是暗暗地存了疑影,只是现在没有证据,只能暂时放下,另作打算。

马道婆这一行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既没有成功的害死王熙凤和宝玉拿到赏银,还被人疑虑不止贾府不能进去,连其他许多人家也把她婉拒在外,只有南安王府因为是自己给举荐的,只得捏着鼻子还放她进来,这让马道婆的收入一下子便去了四分之三,怎么不让她气的跳脚呢,可惜再跳脚也是无计可施了。

自从王熙凤和宝玉被魇住以后,便一起搬到了贾母的院子里,好就近照看。

贾母道:“如今姐儿们都尽搬到里面园子里面去了,我这院子也空了,把她们姐弟两放到我的院子里面将养。”

王夫人还要推辞:“让她们待在怡红院里面不也好,何苦又移到老太太的院子里面,又要请大夫又要请道士,人来人往的扰的老太太不得安宁呢。”

贾母道:“离得远了,我心里常常挂念,只恨不得一步也不离开,我若是离开了又时时刻刻地担忧她们不好,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香,纵使派人来看来往都要大半个小时,心里焦急,搬到我那院子里,随时也就能娶瞧瞧了,打发丫头们去看也只要几步路的功夫,况且我那地方大,你想守着也容易,她们姐儿们住的地方床铺都还未搬,你和你的丫头们收拾一下休息也方便,晚上想守着不走便不走,我听丫鬟说,你每每送我回去之后还要再折回来,也都等到要关园了才走,天黑了走路可是不易的,再说园子里住的都是姑娘们,那大夫道士的常来倒把姑娘们也都拘住了。”

王夫人琢磨贾母的话,竟是方方面面都考虑到了,便道:“老太太体贴,思虑周全,儿媳照办便是。”

王夫人等亲自守着,后来万幸中遇见了跛足道士癞头和尚情况稳定了下来,又说不许阴人来犯,王夫人便与贾琏两人日夜交替在外间看守。

因为是道士和尚治好的,贾府又请了京城之中有名的道士和尚来念经,大夫道士和尚一般下午来看诊,又特意告知了姑娘们避开,迎春等人也不必像之前几日不得随意走动了,早上给贾母请了安吃了饭之后都要看望一下王熙凤和宝玉两个才走。

这天上午黛玉又来看望,虽是春天屋里也烧了火龙,一进门便觉得热气扑身。

“这屋里热的像是夏天一般了。”

宝玉睡着,王熙凤有些懒懒的躺在床上,因为身体刚有好转,面色还是惨白的,头发也杂乱,听见声音抬头看到是黛玉进来,平儿在一旁笑道:“谁说不是呢,只是大夫说阴邪容易入体,阳气才能保身,姑娘知道如今虽是春天气温还没有完全上去,偶尔还有些寒气,因此老太太让我们把地龙烧起来,我们本以为他两受不住,没想到她们倒还能适应,只是我们这些丫头在里面伺候的,要穿着单衣才行呢。”

凤姐身体不支,但还是勉强打起精神逞强道:“你别听她们丫头的话,我觉得不烧地龙也行,哪里就这么虚弱了?”

黛玉忙扶她躺下:“你好好地休息,养好身体才是大事,别说这些了。”

凤姐恨声道:“别让我知道是哪个在背后暗算老娘,老娘吃了这样的大亏非得报仇才行。”

这话说的是心知肚明,如今大家心里都有一笔账,只是不肯说出来罢了,况且今日这般又是杀招,异地处之,黛玉也不能劝凤姐放下,只是没有证据只怕不是什么好处理的事情,黛玉心知肚明但开口劝慰道:“你就是报仇也得养好身体才行,你这般病着还报什么仇,真是好笑。”

“我就是恨,我与她无冤无仇,怎么这般暗算于我。”

黛玉不答,见凤姐头发散乱,知道她平日里是最注意仪表的,笑着对平儿道:“凤姐姐的头发都乱成枯草了,你也不理一理。”

平儿笑道:“姑娘还说这个呢,这几日连头发都没洗,哪里还顾得上梳发?奶奶无知觉的时候不觉得,如今早起她又说痒,让我拿梳子给她挠一挠,可不就乱糟糟地,我昨儿特意问的大夫,大夫说能洗,只是上午或者中午才能洗发,我正打算今天中午给她梳洗一番呢。”

黛玉听了道:“既如此何不现在便洗了,还等到中午那时候又吃午饭让你们忙手忙脚的,况且巧了今日我和晴雯紫鹃都在,还能帮你们出把手。”

平儿笑道:“这感情好呢,袭人昨晚也说得给宝二爷洗,我们还愁就我们这些丫鬟洗他们两个人的不够呢,得搭把手接替着洗呢,她们小丫头虽多,姑娘也知道是不会伺候人的,姑娘愿意借晴雯紫鹃给我们用用就再好不过了。”

晴雯和紫鹃两个都笑着道:“不过是帮把手的事情,原是应该的。”

袭人听了在过来道:“你们现在便要洗,那我们也洗,一次的把水都备好,省的回来又开门关门的进进出出,灌了冷风进来。

说着平儿亲自问外面要了热水进来,这热闹惊动了贾母,贾母得知了此事知道黛玉让丫头们帮忙,心里感动黛玉体贴,说了几个好字,又打发鸳鸯和珍珠也去:“林姑娘说帮忙难道还真要她动手不成,你们两个去瞧瞧,可不能真让林丫头忙一场,让她来陪我说说话吧。”

没一会黛玉便笑嘻嘻地来见贾母,贾母道:“你这孩子也太心诚,虽然是你的哥哥姐姐,你哪里是能伺候人的人呢?”

黛玉哭笑不得:“老祖宗说的哪里话,我不过是去指挥她们,如今鸳鸯姐姐去了,就不用我了。”

贾母笑着拉着黛玉的手道:“你有这样的心就极好了,你瞧瞧她们姐儿几个,没有一个像你这般贴心。”

贾母这说的是迎春几人,凤姐和宝玉两人平日里绮罗绸缎金玉宝石层层叠叠,何曾有过这般蓬头垢面生死难料的场景?这对于富贵荣华一生的贾母是极大的打击,贵族之家最看重体面,如今他俩竟连一丝体面都顾不得了,这是最扎贾母的心肝的。

所幸如今是渐渐地好转了,还能有些安慰,因此黛玉的话才正是打蛇打七寸,最得贾母的心。

黛玉笑道:“老祖宗这话是偏心了,外孙女要为姐姐们抱屈。”

“怎么是偏心?”

“老祖宗没看到姐姐们一日三次的去看望,怎么不是尽心呢?况且先前她们身体虚弱,不知道能不能碰水,还是如今身体渐渐好转了,又问了大夫才做的决定;再说了头几日不是老太太和太太整日守着的,姐姐若是说凤姐姐该梳洗了,岂不是打了老祖宗和太太们的脸吗,今日凤姐姐身体大好了,老祖宗不在,我才说的,不然不就是打了老祖宗的脸?”

贾母听了笑道:“你这般说,还是我的不对了?”

黛玉道:“自然是老祖宗的不对,外孙女才是捡了个漏呢。”

贾母听了不以为怒反而拉着黛玉的手笑道:“好好,你们姐妹几个和睦才是最好的。”

这边平儿吩咐上去,没多长功夫便送了两个大桶的热水来,平儿笑道:“这么多的水,别说洗头了,洗个澡都够了。”

袭人笑道:“还不是平姑娘亲自要的热水,底下的人自然是尽心尽力的办了。”

平儿飞了袭人一个眼刀:“别人打趣我,你这小蹄子也敢打趣我,日后咱们还处不处了?”

袭人打着哈哈道:“不提这些,咱们快洗吧,一会水凉了就不好了。”

屋里早就移来了两层的屏风作为遮挡,袭人看热水充足,屋里又极暖和,不仅洗了头发,还拿热水指挥丫头们给宝玉擦拭了一番身体,又将被子盖好,宝玉一直未醒,但见起眉头放松,想见擦洗过身体是舒服了。

琥珀笑道:“阿弥陀佛,先前宝玉还抱怨说他身上都臭了,如今总算干净了,可惜衣服没换。”

袭人笑道:“这样便好了,衣服只得等他醒了之后才换了,可见睡的熟,咱们这么大的动作也没弄醒他。”

待宝玉醒来之后,忙换了衣裳,又让丫头把被褥全都换了一遍,又抱怨袭人琥珀怎么没叫醒他。

琥珀道:“大夫不说二爷休息的好身体才能好吗,我们瞧着二爷睡熟了想二爷早点好罢了,二爷还埋怨我们呢。”

宝玉连忙又安慰了一通琥珀才罢。

因和尚道士说要安养三十三天,三十三天果然两人大好了,贾母犹不放心,因是姐弟两人终有不便,将凤姐搬离出来,又再养了一个月方罢。

且说此事之后倒还让薛蟠心神飞荡,薛蟠因见了黛玉一眼整个心都酥了,宝钗见薛蟠成日心神不定的便想着法子打探出来了消息,得知薛蟠心下念着黛玉大惊失色。

薛姨妈素日里待薛蟠那样和善的一个人,听到这话动了心中的真火,直呸到了薛蟠的脸上:“你也瞧瞧自个配上配不上,你若再有此心,趁早弄死我和你妹妹,我们娘俩都死了也不管你天翻地覆的闹。”

说着放声大哭。

薛蟠慌了神,忙跪下去安慰。

薛姨妈推开薛蟠道:“谁与你胡言,你趁早弑母杀妹是正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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黛玉,撞个气运之子开篇红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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