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话后,何瑶抬头仔细打量着月牙。
月牙刚生完一场病,整张脸有些木然,脸色苍白,看起来娇弱,给她淡然的脸上增添了几分美,有点病美人的意味。
与此同时,一脸茫然的何月牙也在悄悄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她对这些似乎都很陌生,有些像何瑶刚穿过来时候的那样,看什么都新鲜,只是这新鲜劲里多少有些不适应。
何瑶怕惊动她,轻轻喊:“姐姐。”
月牙回过神来,冰凌凌的眼神中似乎有什么薄冰破碎,氲这微光,她对着何瑶点点头,冷淡不显亲近。
和当初何瑶和她刚见面时有些说不上来的不同。
何瑶问三叔:“姐姐不是刚醒,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应该在医院里多休息么?”
三叔转过头为难地看了一眼何月牙说道:“你姐姐觉得没有必要住在医院里,觉得住一天花的钱太贵,昨天休息了一晚就想今天回来了。”
虽然之前给月牙筹住院费筹到了一笔钱,但也没多少,这时候国家还没有能力给老百姓上医疗保险,住院看病需要很多钱,这几天来林林总总也花了超不多了。
而现在何以青又出事了,估计后头花钱的事情更多,家里背的债也越来越多。估计月牙一提议,三叔也没多少反对。
“医生知道么?”何瑶脱口而出。
周边又落起了潇潇小雨。
月牙轻泠泠的声音响起,打断何瑶的追问:“又要下雨了,快回去吧。”
何瑶问完就有点后悔,这个问题简直白痴,要是医生知道他们走了,还能放人么?
他们三人只有一把月牙撑着的大黑伞,东西全都背在三叔身上。
何瑶拿了一些她能拿动的小东西,分担了一些三叔的重量,趁着雨还没有下大,飞快地冲进雨里,往家里的方向跑去。
正当她放好要冲进雨里拿第二回的时候,月牙和三叔迈得脚步大,已经到了院子里。
彩娟间和光华来了,起身和他打了个招呼,又关切地问了月牙的情况才回去,没在何家多待套一些八卦消息。
屋子里还摆满了何瑶之前放的各式各样的盆子,地面湿漉漉的一片,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水汽,令人感觉不舒服。
何瑶站在一边,明显看到月牙的目光在触及这一切时,眼光瑟缩,有种拔腿往外跑的冲动。
何瑶心里叹了口气,别说月牙了,就算是她都想跑,家里的条件实在是太恶劣了。
三叔把东西都放在了干燥的桌子上,里面都是些衣物,弄湿了可就不好了。
好在现在的雨没有之前那么大,屋子应该不会再漏雨了。何瑶往前了几步,弯腰捡起水盆,把水盆里的水到了,再放回原处。
柔白细腻的小短手刚碰到红色瓷盆,另一只稍大的莹白的手便覆了上来。
顺着手臂看起,青色的素色衬衫全湿透了,黏在身上。
“我来吧。”月牙说道。
何瑶点点头,又对着月牙说:“姐姐,你快去房间换套衣服吧,我先去烧口热水,你们都好好泡个热水澡,不然风一吹都感冒了。”
何光华正有此意,刚才雨太大了,他们从医院出来是趁着雨停的时候,完全没料到半路上雨又下大了,一把伞再大也遮不住两人。
何光华也跟着开始收拾屋子,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中午只是潦草吃了一顿就回来了,也没吃多少,现在肚子已经扛不住了。
“家里有吃的么?”
何瑶已经走向厨房,半路停住回了一句:“有,我热好拿来给你们。”
厨房里还有冯秀兰他们早上离开时剩下的馒头之类的心只有我热一下就好。
穿过来的这些日子里何瑶学的最多的是如何给灶台烧火,起初也是个半吊子连火也点不燃,现在已经是小能手了。
锅子是干净的,何瑶从水缸里舀了几瓢水到锅里,她现在个子还不够高需要借助一张矮凳。
农村的灶台一般都是砌一个,在灶台的右上角还有砌一个可以可活动的小锅子,方便拿取。
何瑶也在那个小锅子里放了点水,之后摆上架子,架子上放一只白瓷碟子,碟子上摆满馒头。
之后,何瑶又从蛇皮袋里取出一把松丝当作起燃物,手脚麻利地将灶口生得火光大亮。
好在厨房间还算干燥,没有漏雨。
为了能让水更快地烧滚,何瑶往灶里添了几块手腕粗细的木头,这种木头燃烧得最快。
火焰从灶口舔出来,差点烧到何瑶的头发丝,灶口也被烧得乌漆麻黑,橘色的火光映照得何瑶脸庞红润,驱散了身上的寒意,不知为什么,她心里稳稳当当。
谁很快烧好,何瑶把热水舀到干净的桶里,水太多了,她拿不动。
跑到大堂里一看,姐姐和三叔全没了身影,屋子已经收拾得清爽干净,一点也不杂乱。
正要出声喊人,她听到低低的叹气声:“不就是骂了几句无良作者,还能赶上这趟。”
何瑶心里一个咯噔,一种奇异的想法在她脑中即将破土,如果是真的,有种莫名其妙地喜悦冲上云霄。
还没来得及细想,何光华在外头见到何瑶的身影,问:“瑶瑶,热水好了吗?”
这一身似乎也惊动了屋里的月牙,她掀开门帘一眼就看到了何瑶。
现在似乎还不是谈这些的时候,何瑶说:“烧好了,我就是来找你们拿热水的,我拎不动,馒头也热好了,你们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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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光华把水拎到自己房间里,男人洗澡似乎都很快,冲一下,擦点肥皂,再冲一下,似乎就干净了,不出一会儿功夫何光华就洗完了。
何瑶则守在门口,见到何光华出来,把水倒掉,之后朝何瑶走过来。
何瑶估计了会儿时间,现在大概也是下午3点多了,冯秀兰她们还没回来,估计事情多半没解决。
她问何光华:“三叔,我妈他们去哪里了你知道么?”
何光华擦了擦头发想了会儿道:“估计在警察局吧,不知道苏哲他们家里人在不在。”
何家没钱,也没有可以依附的权势,唯一稍微能说的上话的还是张芳扬她娘家,和张铁军他们家有点远的不能远的关系,但张铁军家早就不和张芳扬娘家来往了。
大伯一早上去了张芳扬娘家,一是为了把媳妇儿带回来,现在正乱着呢,二是就是为了何以青的事。
张芳扬娘家离这不太远,大伯早上去的又早,到现在还没回来估计也悬。
相比较于何家,苏家应该有些本事,可奈何碰上了张铁军这根硬茬。
何瑶心里窝着火,恨不得跑到张铁军面前打他一顿,这种人真是该揍,一点也不用客气。
“张铁军肯定以私报复,凭什么呀。”
何瑶气得跺脚,又猛然想到刘静怡和她说的话,犹如柳暗花明又一村的劫后重生之感,何瑶拍了拍自己脑袋,一下子笑出来:“我怎么把这事给忘了。”
昨天她一口气从普济寺跑到医院,横穿了整个小镇,累得半死,昏昏睡了这么长时间,醒来也没看见自家人,都快忘了还有这么一回事。
何光华见何瑶又气又笑,简直魔怔,不解地问:“瑶瑶,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吗?”
何瑶简略地把刘静怡交待她的事和何光华说了,“静怡姐姐让我去接她爸妈,我想她爸妈一定有办法把他们从局子里弄出来,不然也不会在紧要关头和她说一嘴。”
何光华听了和何瑶想的也差不多,只不过他作为大人考虑得比较周到:“现在都这个点了,也不知道她爸妈到了没有,我们这里离车站靠走路的话起码要走两三个小时。”
他又问道:“你知道她爸妈叫什么么?”
一个个问题下来犹如兜头一瓢冷水,泼得何瑶天灵盖发凉,她都忘了问最重要的信息了,亏她现实世界里还是个成年人。
何瑶沮丧地摇摇头,一整张小脸往下垮,让人看了心生可怜。
何光华拍了拍何瑶的脑袋,他和何瑶一样也想早点让何以青回来,安慰何瑶说:“别担心,等会儿我就去车站接人。”
这时,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身后站着月牙,身上换了一套干净整洁的衣服,声音坚定地说:“我也去。”
何瑶和三叔说话的声音有些响,在屋里的月牙听得清清楚楚。
何瑶担心:“你才刚生病还是多休息休息吧,不然太累了就不好了。”
月牙知道自己的情况,她从医院回来是为了省钱,但毕竟在病床上躺了十几天,身体还未恢复好,但她有自己的考量。
月牙摇摇头:“我知道,妹妹,我会注意的,但是我肯定要去。你们一个个都没见过刘静怡爸妈怎么去接人家,连人家名字也不知道,我之前好歹还见过他们的照片。”
之前和刘静怡一起住在同一间屋里,刘静怡把她爸妈的照片夹在书里,月牙见过好几回了。
“可是......”何瑶和三叔还是有些犹豫。
“别犹豫了,就是去车站接个人,哪里有这么麻烦,我再撑一天没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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