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干的还是汤的?”罗安清头也不回的问道,而丈夫刘海权在一边打下手,把一只只碗整齐地放在灶台上,方便罗安清到时候操作。
何瑶还没有穿到书里来之前时南方人,她所出生的地方吃饺子都是带汤的。每次看新闻联播节目,何瑶都很好奇北方那些干捞的饺子。
更不用说穿书穿到贫穷的何家了。
她的脸上还有一道道白面粉的痕迹,是刚才刘静怡故意划在她脸上玩笑弄的。
还没等月牙她们回答,何瑶抢先道:“我要干的,干的。”
语气之急都让刘海权差点以为这孩子对干捞的饺子是否有什么执念,得多久没有吃过饺子了。
刘海权说:“好好好,不要着急,今晚我们都吃干捞的,饺子有的是,保管你们吃饱。”
罗安清虽然出生于高知家庭,但也不是没有下过厨房。她当时刚嫁给刘海权去外地的时候,刘海权一穷二白,什么都要她开始慢慢学,后来做的多了,厨艺也满满精了起来。
饺子像是一个个白白胖胖的小子被乘在碗里,饱满剔透,蘸碟里到了镇江陈醋,加上一点四川的酥油辣椒,蒜末也是必不可少的。这样一搅拌,还没开始吃,何瑶就知道这饺子差不了。
一群人坐在圆桌上,乐乐呵呵地吃着饭。刘静怡和罗安清商量着明天带姐妹两去哪里玩。
在欢乐声中响起轻柔地敲门声,被客厅中说话声所掩盖住,只有何瑶听见了。
她转头,就见到乖巧刚毅的张程宗两只手上抱着东西小心翼翼地走过来。
张程宗的爷爷是出了名的严厉,即便是对家中长孙张程宗也不例外,小小年纪就要求坐有坐相,走路也要有走路的样子。
不像村里头只知道玩泥巴揪女孩子辫子的男生,吊儿郎当地走路。张程宗一板一眼地反而有些矜贵的感觉,走起路来像个小战士。
张程宗一进门来就看见何瑶转过头来看她,那女孩子梳着慵懒的小辫子柔顺地吹在肩头,眼睛水灵灵的,像是带着露珠的紫葡萄。
张程宗见了她心情就不错。
这小孩长得还挺可爱的。
“哟,张家小子手上捧的是什么?”刘海权见了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打趣。
张程宗喊了一声刘海权爷爷,直言刘海权黑粗粗的浓眉抖了抖,坐在一旁正抬头看的何瑶觉得刘海权可能不太喜欢爷爷这个称号。
“爷爷让我拿点小蛋糕过来。”说着张程宗撩开了盖在碗上的白布,浓郁的鸡蛋香气扑鼻而来。
张程宗的奶奶以前是个典型的资本阶级小姐,喜欢吃蛋糕和咖啡,尽管经历了历史动荡,偶尔还是改不了以前的习惯。
佣人伺侯的咖啡没了就自己磨自己煮,外头买不了蛋糕了就自己琢磨自己做。索性做出来的东西倒也不赖。
今天听说刘海权从乡下回来,还带来了几个客人,张程宗的奶奶特意烤了一个鸡蛋蛋糕,匀了一半让张程宗送过来。
在乡下鸡蛋都没吃上几个,更不用说鸡蛋蛋糕了。刚开始在乡下的时候刘静怡别提有多想这个了,她立马激动地跳起来:“我最想张奶奶的蛋糕了。”
何瑶坐的离张程宗比较近,她从位子上离开走了几步就看到了蛋糕,表层微微的褐色,蛋糕胚胎是正宗的蛋黄色,光闻这个味道就知道放了不少的鸡蛋。
何瑶心动不已,那干净的食指戳了戳蛋糕边缘,果然和想象中的一样蓬松柔软。
张程宗怀里的蛋糕被人拿走,他特意赶忙掰了一块,双手捧着给何瑶:“拿着,吃吃看好不好吃。”
其实何瑶胃口很小,刚才饺子已经吃了七八个了,一口一个,各个饺子都包了很多肉,实在是有些撑着了。
跟何况超市空间里的蛋糕是各种精致的都有,还有不少是用动物奶油做的,无论从外观还是口感上说肯定是要比张程宗手上的要好不少。
张程宗一脸严谨,双唇紧闭,肉肉的小脸蛋紧绷着,何瑶忽然起了欺负他的心思。
“我有点饱了。”何瑶其实很想尝一口,但就是不想直接从张程宗手上接过来。
张程宗有些失望,又继续解释:“那我给你放在这儿,你等会儿再吃吧。”
“等会儿吃会不会不好吃了?”
张程宗紧张地摆摆手:“不会的,我以前也隔了很久吃,味道还很好的。”
真是个呆头呆脑的小孩。越看越可爱。
张程宗在这院里生活了八年,见了不少小孩,见到何瑶第一眼就觉得新鲜好奇,和他见到的小孩都不太一样。
送完蛋糕后他自觉任务完成,张程宗还很想和何瑶一起玩,不过好像没有什么好的借口。张程宗有些依依不舍地捏着碗以龟速离开大厅。
于此同时,何瑶的心思完全被那块鸡蛋糕占着,没有管张程宗。
“小宗,晚饭吃了么,没吃的话要不要吃饺子。”
刚刚罗安清的一副心思全在蛋糕上,实在是蛋糕香气太诱人,她也忍不住掰了一块。现在外头是没得卖蛋糕的,这属于洋货,在高档餐厅里才有,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一年也去不了几次高档餐厅。
这道声音如同仙乐,张程宗红着脸止不住地点头。其实他已经在家里吃了不少晚饭了,但罗安清不知道,生怕饿着了这小孩,等罗安清给他添了满满一碗饺子的时候,张程宗脸都绿了。
蛋糕香气像是勾人的手,何瑶趁着没人看见的时候从张程宗给她那块偷偷掰了一角塞入嘴巴,蛋糕绵密如软,轻轻咀嚼几下很快就在口腔里化开,一点也不油腻,鸡蛋腥气也察觉不到。
正慢慢细品间,月牙忽然说:“何瑶,你不是吃饱了么?怎么现在饿了?”
何瑶吓得咳了几声,真是做贼心虚。
脸都呛红了,何瑶转头瞪了月牙一眼,月牙则是一副看好戏的揶揄表情。
张程宗傻傻地吃着一口饺子,憨憨地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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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张芳扬坐在房间里等何光富进来。
现在是夏天,男人们只在外面用冷水洗澡就可以了,十分方便。屋里的两个孩子已经睡着,只听见屋外啾啾的虫鸣。
张芳扬看到儿子的睡颜心中酸涩不已,也不知道冯秀兰怎么就走运了,认识了城里高干家庭,两个孩子也进了城见识了不少新鲜事物。
张芳扬有些重男轻女,再加上何苗苗几次三番地下她面子,张芳扬对这个女儿已经不抱希望,反而对这个儿子越发看重了。
对儿子的未来也一肚子惆怅。
怎么就让冯秀兰这个寡妇走在前头交好运了呢,张芳扬甚至有些后悔当初何以青被关进派出所里自己什么都没有做,只要是当时稍微有点动作,在刘家提出带何瑶月牙进城的提议后她也敢提能不能把他儿子带上。
心里懊悔不已。
“弟妹睡了啊。”何光富的声音就在门口,吱呀一声木门就开了。
外头冯秀兰客气地应了一声。
何光富甫一进屋,见者张芳扬像根木头一样地坐在床上吓了一跳,他埋怨地说:“怎么不说话啊。”
张芳扬在心里叹了口气。怎么就嫁给这么个男人。
何光富从外套口袋里拿出几张纸币来,照着灯光数了数,心满意足。村里发了点钱,这可是他的血汗钱。
何光富偷偷瞥了张芳扬一眼,身体挪了挪,挡住了张芳扬往这边看过来的视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铃,把这点钱放进小木盒子里,之后又轻快地锁上。
自从张芳扬把家里的钱偷偷拿给了她大哥造房子,何光富已经不信任她了。手上的钱也不经过张芳扬手里了,而且他藏钱这种事做得理直气壮,得心应手。
张芳扬更加觉得心里憋得慌,才挣了几块钱,至于嘛,防她跟防小偷一样。
不过她可不敢再造次,只能在心中白了一眼。
“妈说了,过几天妹妹就要回来一趟,现在弟妹在城里干活没时间,家里还需要你不止一下。”
张芳扬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脱口而出:“妹妹?哪个妹妹?”
“啧。”真是没眼力见,:“我就一个妹妹,你说哪个妹妹。”
何家总共就生了一个女儿,叫何甜欣,比何光华大点,嫁的早,又嫁的好,在另外一个镇上当商店售货员,家庭条件比娘家不知道优越多少呢,因此也不太回娘家。
过了一会儿,张芳扬别有深意地说:“她呀。”
那弯弯绕绕的调子何光富听着真难受,直接怼过去:“你这话说得什么意思?不欢迎啊?”
张芳扬捏了一把何光富精瘦的手臂:“怎么会呢,我现在可是巴不得她快点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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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安清听到何瑶两姐妹提出想去城里的菜市场逛逛的时候,觉得惊讶,声音都提高了不少:“瑶瑶,去菜市场干嘛呀。那边可乱了,听阿姨的话就让小静带你们去商场啊,公园什么的去玩。你可别担心钱啊,你们就好好玩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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