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照顾了谢听澜两天,谢听澜已经能自己坐起来,甚至能下床走两步了,这复原的速度倒是让叶芮有些意外。
她看起来身体就不太好的样子,怎么会复原得那么快的?
叶芮看着刚倒在柴灰上的药渣发呆,有些无解,这些药也只是普通的活血止痛药,真这么有效?
叶芮耸了耸肩,不再多想,提起方才烧好的水倒进木盆子里,氤氲热气蒸腾而起,让她的眉眼也染了几分雾气。她准备给谢听澜擦擦身体。说擦身体,其实也只是帮谢听澜擦擦手脚,其他地方叶芮可不敢越雷池半步。
谢听澜此时已经坐了起来,拿起放在自己床边的《双姝戏情》在看,叶芮把水盆放到床边,拧干水后,谢听澜自然地抬起手让叶芮擦拭,帕子在谢听澜的指缝擦过,把那白润葱玉般的纤指仔细地擦了一遍。
“今天你感觉好些?”
叶芮例行一问,扭干布条,抬头之际发现谢听澜的脸有些泛红,便担忧地问:“可是又发烧了?”
叶芮伸手要去探,谢听澜往后躲了躲:“我无碍。”
谢听澜别开了眼神,低头看了眼刚放下的那本蓝皮书,不禁有些懊恼,左手五指收拢又松开,像是要抹去残留的旖旎思绪。
叶芮可是有任务在身上的,她可不管谢听澜说无碍,谁知道这个女人会不会又在忍耐什么。她还是把手放到了谢听澜的额上,谢听澜要躲,叶芮马上开口制止:“别动,你现在是伤者。”
谢听澜眉心微蹙,等到叶芮缩回手去,谢听澜才抬手抓住她的手腕,温热的温度烫在自己的掌心,这个人怎么一直都是暖的?
“你不怕我了?”
谢听澜的眼神有些锐利,看着叶芮的时候有一种杀伐之气袭来,这让叶芮有些慌乱,可她脸上依旧一派镇定。
“就算怕也要把你治好,做人要有始有终。”
我可不想变成宇宙垃圾。
谢听澜挑了挑眉,美眸半阖,眸光氤氲出几分笑意来:“你倒是有责任感。”
“可不是嘛!”
谢听澜松开了叶芮,叶芮这才继续帮谢听澜擦手,擦到她的手腕的时候,那人无意间缩了缩,动作很小,小得让叶芮以为是错觉。谢听澜的手臂上还有些小擦伤,不过那都不是叶芮的专注点,专注点在于她的手臂上还有一些旧伤。看起来这些旧伤已经过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可依旧留了浅淡的疤痕,纵横交错。
擦完手后,叶芮便给谢听澜擦腿,擦腿前还得换药。拆下固定的木板,清洗外敷的药,谢听澜白皙腿上的那片淤青已经淡了不少。
叶芮轻轻抬起谢听澜的腿,然后道:“我给你捏一捏,你如果痛就告诉我。”
谢听澜点了点头,膝盖微微曲起,裙摆被稍微拉了起来,叶芮就坐在榻尾,抬着自己的腿轻轻□□。
“嗯,有些疼。”
谢听澜感受到叶芮更用力了些,她感觉到了有些钝痛,便开了口。叶芮这才轻轻把谢听澜的腿放下,有些疑惑道:“你看着羸弱,怎么能好得那么快?”
谢听澜一时语噎,随后皮笑肉不笑地道:“想我好得慢,莫不是怕我走了日后无人可教你读书写字?”
“你别说,还真是。”
叶芮倒也不藏着掖着,她总觉得任何小心思在谢听澜面前都显得可笑,这个人太聪明,好像自己动一动手指,她都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胡图:【不是动一动尾巴吗?】
叶芮:【……你闭嘴!】
这些天,叶芮学到了不少字,她自认学习能力不错,已经把数字都学了起来,还学了很多常用的简单的字。这还得夸夸谢听澜,她教得的确好,现在她好了不少,已经能下床写几个字给自己学学,就是不能坐太久。
说到写字,叶芮觉得谢听澜的字实在是太好看了,线条柔美,笔触锋利,就像是藏在鞘中的利刃一样。都说字如其人,谢听澜的性子大概也是这样的。
她就是藏在暗处,一把极其锋利的刀刃。
“我不过随口一句你便吐了实底,如此实诚恐易为人所制。”
谢听澜见叶芮认真地擦拭自己的腿,若是旁人如此触碰自己,手指早就被自己砍成一百零八段拿去喂狗了。叶芮倒是特别,她的动作和眼神都不带半分邪念,这让谢听澜放心容许她的触碰。
“反正你也能猜到,我还否认岂不是看轻了你?”
叶芮说完,手里的功夫也刚好做完,刚要把裙摆拉回去,就被谢听澜再一次抓住手腕:“你的言行不像猎户。”
谢听澜眼底有笑意,不过是那种很寒冷的笑意,好像叶芮只要说错一句话,那柄不知道藏在哪里的小刀就会把她一刀封喉。
“那像什么?”
叶芮也不惧,抬眼直勾勾地望进谢听澜的眼底,那墨色的瞳孔如同深潭,根本看不懂谢听澜在想些什么。
谢听澜没有说话,眼底的笑意更深,五指一松,把叶芮松开:“扶我起来,我教你写字。”
“行。”
短暂的交锋后,二人有默契地轻巧结束,像个没事人一样做着平日里会做的事。
叶芮扶着谢听澜来到桌边,然后给她研磨,给她拉起袖子,谢听澜便提起笔在宣纸上写了几个字。
写着,谢听澜不由得勾了勾唇,觉得此时此刻倒是有些巧妙,平日里她握的可是阎王笔,一笔一划都可主宰他人的生死,现在倒是干起了教书诲人的好事来了。
“这些是什么字?”
叶芮好学,就在谢听澜身边弯身看着那十个工整又飘逸的字,也不知道自己要练多久才能写出这种带着风骨和气韵的字来。
“静观风云变,人心深如渊。”
叶芮一听,立即头皮发麻,尤其是看到谢听澜嘴角的弧度,她就像是在玩一场游戏,一场智力博弈的游戏。
“可知是什么意思?”
谢听澜问,扭头看向叶芮,叶芮也正好看了过来,二人距离有点近,呼吸瞬间交缠在一起,叶芮的眼神愣住,一场博弈就此变了味。
叶芮率先移开了眼神,并道:“知道的。”
谢听澜收回眼神,放下笔,轻叹了口气,笑道:“所以我才说,你不似猎户。”
叶芮耸了耸肩,不以为意,拉过一张椅子坐下,提笔开始学着写,道:“那就当我是个很有潜力的猎户,人是会进步的。”
谢听澜只是勾了勾唇角,目光落到叶芮写的字上。比起一开始的青涩歪斜,现在她的字写得端正好看,虽说没什么笔法,可也已经好过好多人了。
“你可有法子弄个浴桶让我沐浴么?”
叶芮的笔顿了顿,其实她有个浴桶在另一个小茅屋里的,那还是自己跟胡图研究了半天才做出来的,她实在没办法在河里洗澡。
就是打水麻烦。
“如果你不介意我用过的话,我可以给你打水。”
叶芮能怎么办,现在任务就是要照顾好谢听澜,否则就要做宇宙垃圾了,又要干体力活了。
“好。”
谢听澜觉得叶芮奇怪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了,茅厕看起来跟大户人家用的别无二致,就是做工粗糙了些,现在还有浴桶。作为一个猎户,她未免也过得太过精致。
说完,叶芮又继续写字,写了一遍后,谢听澜伸手指了指某处:“这里,长一些的。”
“好。”
谢听澜是个很好的老师,还是个很严格的老师,叶芮觉得没有问题的地方,只要经她提点,写出来的字会更好看一些。
练了几遍,叶芮便扶着谢听澜去休息了,她扭头看向窗外,云层厚重灰白如棉,不禁有些担忧:“今天看起来会下雨,我多砍些柴生火。”
山里的气温不比山下温暖,叶芮身强体壮的在下雨时都觉得冷,更何况是谢听澜。她只有一个薄薄的被子,看来又得找时间下山去买点棉被了。
“嗯。”
谢听澜应下,姿态还是很乖巧的,可叶芮当然不认为她骨子里是真乖巧,这个女人可怕得很。
叶芮去取水了,来来回回走了好几遍终于把水担了回来,动动肩膀时,才感觉到一阵撕裂的痛。
“嘶——”
叶芮急着把事情赶紧做好,刚才动起来没察觉,现在停下来才感觉到疼,好像磨破皮了,也好像承力太多了,肌肉在发疼。麻布太粗糙了,担子来来回回磨了好多遍,真的很难不破皮。
不过这点伤叶芮也没太在意,她先去把谢听澜扶到另一个小茅屋里,本想让谢听澜自便,自己正要出去时却被叫住。
谢听澜看着自己腰带上那繁复的结,她左手完全使不上力,有些为难,道:“你拿布蒙上眼睛。”
“啊?”
叶芮显示不解,在这狭窄的小茅屋里,谢听澜的脸很快就热水熏红了,明明还是一脸平静,可叶芮总觉那一丝红平添一份羞意。
“我懂了,你害羞。”
叶芮直接点破,她如愿地看到谢听澜眉头皱了一下,原来她还怕被人戳破心思。
真是有趣。
“帮我解了腰带的结和扣。”
叶芮看了一眼后,便拿了一块干净的布蒙着眼睛,为了让谢听澜洗澡,她还特意洗干净了几块布晾干放着的。
然而蒙上眼睛后,眼前瞬间一片黑暗,叶芮有点摸不着北了,此时一只微凉的手伸过来,抓住她的指:“这里。”
谢听澜拉着叶芮的手来到冰凉的玉扣上,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眼睛被蒙上了,听到谢听澜轻浅的呼吸声,叶芮反而有些紧张了。
紧张什么?不知道,但当叶芮意识到自己正为他人宽衣解带,想象到扣子解开,那鹅黄色的衣衫如莲花般散开的时候……
她前世有三十岁了,而且性向为女,有点**很正常的对吧?
想及此,叶芮的呼吸渐渐变得沉重,本来已经在脑里模拟了一番怎么解扣的思路突然乱了,手指也乱了,紧张得竟是有些微颤。
就在此时,一只微凉的指落在自己的脸上,轻轻划过,像是春风撩动心湖泛起了一阵涟漪。
“原来看不见的时候,你也是会紧张的。”
我来啦!
下一章星期四!
现在的谢相:帮我解腰带扣子。
以后的谢相:帮我解腰带扣子……
现在的谢相:蒙上眼睛。
以后的谢相:蒙上眼睛……
[狗头][狗头][黄心]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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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第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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