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高明的猎人

谢飞云笃定谢兰溪是上了九龙山,沿着谢兰溪离开的方向急追,但是一路上却没有看到谢兰溪的踪迹。

并非谢兰溪脚程快,抑或是没有上九龙山,而是因为谢兰溪心中烦乱,此刻并不想见人。她选了一条小路,避开了追过来的谢飞云,自己在山中漫无目的地闲逛着,不知不觉便又到了蔺记客栈。

这里的生意果然如她当初预料一般,十分红火。谢兰溪在外面站了一会儿,就看到持剑佩刀的江湖人士在客栈中出入。他们似乎都是熟客,往往人还没进大门,就冲着店里嚷嚷起来。听到他们口中高呼蔺娘子蔺掌柜,仿若顽童归家一般,谢兰溪不由莞尔。

谢兰溪跟在这些人的后头进了店里。蔺明月正捧着一个小小的纸板,手上拿着碳笔,一边听之前进来的客人点单,一边飞速地记录在纸板上。谢兰溪没有上前打扰,自己寻了一个角落坐下。

客栈的墙壁上挂了今日可供点单的水牌,这水牌不是木头制的,而是纸板做的,上面写了菜名,怕有人不识字,纸板上还贴心地绘了彩图,看上去惟妙惟肖,让人食欲大开。这些水牌就挂在大堂两边的墙壁上,老大一张,坐在店中的人只要视力没什么问题,很容易就能看清楚。

谢兰溪注意到客栈不仅多了许多可供选择的吃食,还多了两个伙计。两个人看上去年纪都不大,一个是年轻男子,在前面跑堂,看上去口齿清晰眼疾手快,一个是个年纪大一些的妇人,似乎是在后厨打杂,力气很大,谢兰溪亲眼看着她单人提着两大桶水轻松地从院子里经过。

江澄碧早就注意到谢兰溪进了店,觉得她恐怕是来找蔺明月的,只是蔺明月正在招呼其他客人,一时也脱不开身,江澄碧身为跑堂人员,只得过去招待。

“这位客官,吃点什么?”

“要一盘炸鸡,一碟酒鬼花生,再来一壶,嗯,再来半斤啤酒吧。”谢兰溪道。

江澄碧看了谢兰溪一眼:“好嘞,客官稍等。”

江澄碧进了厨房,把谢兰溪的单报给在厨房忙活的瓦达西。没错,蔺明月这期间因为店中生意太好又“招”了一个伙计,不是别人,正是伪装过的瓦达西。哦,“她”现在名叫李西西。

人是江澄碧留下来的,因为瓦达西目前还不算完全清白,桃花煞的解药便还要等,所以最好是能给他找个固定的,对于双方来说都算方便的联络点,以便有什么状况能及时沟通(出手)。蔺明月的客栈显然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鉴于江澄碧才救了自己性命,蔺明月没法拒绝他这个要求,就答应了下来。但是到底担心瓦达西的身份给店里带来麻烦,蔺明月便要求瓦达西不能以岭南叟的身份出现在店里。原本她不过是想着让对方换副样貌就罢了,毕竟一个个的都是易容大师,换副面孔对他们来说恐怕和换件衣裳也差不多。

没想到江澄碧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他觉得大家都知道瓦达西擅长易容,而蔺明月的店里突然出现一个陌生男子,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注意和联想,要是有心人再仔细观察一番,没准儿就会发现瓦达西的身份,所以最好是把这些麻烦扼杀在摇篮之中——比如让瓦达西易容成一个女人,大家就不会下意识联想到岭南叟这一重身份上了。最好还在后厨干活,和大家接触不多,就更加不容易暴露了。

瓦达西对于江澄碧的这个提议竟然没什么异议,于是瓦达西就变成李西西。瓦达西不光脸和身材变了,连声音和走路的姿势都和蔺明月平日里见过的女子别无二致。蔺明月有时候跟他相处起来,都会忘记他是一个男的,有天跟他说话还差点下意识挽了他的胳膊。所以说,这些易容大师还是很可怕的。

瓦达西熟练地切菜装盘,又精准地打好半斤酒,放在了一旁的托盘上,示意江澄碧端走。

江澄碧站着没动:“你这手脚还真是麻利,蔺掌柜这半个月都夸了你好几回了。”

瓦达西羞涩一笑:“我如今是蔺掌柜的人,为她干活是我分内的事。”

江澄碧一梗:“她不过是把你当‘姐妹’罢了,容我提醒你一句,如今她的真姐妹可是找上门来了,你小心叫人比下去。”

“你怕这个姐妹给蔺姑娘找麻烦?”瓦达西听话听音,没等江澄碧回答(狡辩),就道,“我可以帮忙解决,但是解药要提前。”

江澄碧伸出一只手掌,没好气道:“五天,不能再多了,你现在怎么不说为掌柜的干活是你分内的事了。”

“离间人家姐妹情怎么能是我分内的事情呢,我是冒着得罪蔺姑娘朋友的风险在为你做事,难道不该收点报酬?”

江澄碧:“……”年纪大的人就是比较难骗。

瓦达西端着给谢兰溪的吃食去了大堂,江澄碧偶尔忙不过来的时候,瓦达西也会出来帮忙,所以他的出现一开始倒也没有引起什么人注意。

江澄碧已经和瓦达西说过谢兰溪的座位,她坐在大堂偏里面的地方,瓦达西端着托盘的轻盈地穿过一众食客,来到了谢兰溪面前:“姑娘,您的吃食都上齐了,请慢用。”

瓦达西的声音婉转低柔,带着一种温柔的安抚意味,叫人听了心中十分熨帖。谢兰溪一边很久,目光一边不自觉地落在了“李西西”身上,李西西外貌只称得上是清秀,但是身形窈窕,脚步轻盈,有种山涧野花迎风招展的美丽。

“唷,这店里什么时候来了个跑堂西施啊!”显然,有人和谢兰溪一样注意到了李西西的美丽。

“我们这桌再来一斤酒,麻烦小娘子给我们端上来!”有酒客笑嘻嘻道。

“老李你这不是想让人家小娘子给端酒,是想让人家小娘子把酒喂到你嘴里吧?”

一群江湖糙汉顿时哄堂大笑,大堂里充满着快活的空气。

李西西捏着托盘挡在胸前,表情惶恐似乎不知所措。蔺明月不知道瓦达西怎么突然演起来了,顿时同情地看了一眼大堂中的众人,真诚地在心里祝福他们身体健康。

谢兰溪却不知道李西西的身份,她原本心情就不美,刚刚觉得啤酒入口并不辛辣,便喝水一般饮下了三碗,现在看着一群面目丑恶的男人在这里调戏一个“弱女子”,心火顿时腾地一下就升了起来,当即将身上的长剑拍在桌上:“这位姐姐事忙,我倒是有空得很,谁要喝酒,我给他端!”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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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高明的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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