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除了烟花,再无其他声音。
林清月问完便退了回去。望着对方,等着回应。
她有些好奇,顾寻风会有什么反应。
然而等到烟花都炸完了。
对方还是沉默。
林清月皱着眉一拍他手臂,“做什么愣着,不理人?”
“没。”顾寻风顿了顿,“现在理了。”
“……”这人真绝了。
她不理解此人脑回路。
因为下一秒,他又说:“听县令说你是在寻一个药师医病?若有需要,我可以为你带路。”
林清月不想理他,见仙女棒燃尽了,夺过顾寻风手中的垃圾,将垃圾全部一装,转身就走。
“忙你的打仗去吧要你管。”
这多好的气氛,毁了,真毁了,顾寻风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什么?
——
顾寻风脑子里在想:不说话说我不理人,那我难道要说你脑子有病?
……不能这么说一个姑娘家。
这人身子脆弱,心灵肯定也脆弱,被讹上就完了。
谁知道她突然胡言乱语,安的是什么心?
还秘密,分明是在逗弄他……
顾寻风一路跟着往回走,一路在心里诽谤这位林姑娘的不道德。
经过这一遭。
林清月暗自发誓。
再也不跟顾寻风讲话了。
再讲话她是狗!
“……”
“……我真的不看病。”
气!死!了!
林清月气死了。
县令府里。
吃完饭的众人围在前院,主角是一个红衣少年和一个叉着腰指责的少女。
“你知不知道现在几时了?天黑了啊,你还让我去看病?我看你脑子有病吧!”
“不是的林姑娘。今日你路上晕倒,难免不让人担心,这是人之常情……”
“人之屁的常情,我真是受不了你了!!”
县令夹在中间,“两位……将军小姐你们不要吵架啊……”
谁都没理县令。
顾寻风看着林清月,还继续解释,想让对方明白自己。
“况且那位药师我也是知道的,他的住所不远,我会保护你的,不会有危险。”
林清月想大叫。
她捏紧了拳头,气愤着急又无奈,脚狠狠在地上一踩,“根本不是这些问题!”
顾寻风不依不饶:“那你说是什么问题?”
林清月:“你的问题!你这个讨厌的人!”
“怎么就讨厌的人了?我的考虑不对吗?”顾寻风十分疑惑,皱皱眉,“再说了,早点看病也是好的。”
“那个将军啊,要不……今晚就在我府中歇下?”
县令好不容易才插上嘴,中间不敢停顿,“咱们明日再去,正好我可以多借你们些侍卫,也不用担心危险……”
林清月声音拔高:“你也不懂!你们都不懂!我说了,我不去,不去!”
她气得直接指向顾寻风。
“你送我回军营,就现在!”
顾寻风:“不。”说的没有丝毫犹豫。
“送我回去啊!!”
顾寻风就一个字一个字掷出去:“我们去找药师。”
“……”
林清月转身就往门外走。
她晾顾寻风也不敢动她。
果然,顾寻风犹豫了一下,只是追上去,没有拉她。
此时秦安肆就靠在门框上,见他们终于不吵,询问:“所以现在?”
“回军营!”
“去找药师。”
二人异口同声。
秦安肆:“……”
顿了顿,秦安肆招呼其他人:“我们先在府里睡一晚吧?”
林清月刚要走到队里去跟他们一起,却在下一秒被顾寻风拉住手腕,“跟我去看病。”
“我不……”
“去。”
“……”
这人脑子有坑。
林清月懒得理,要扒开他拉着的手。
但顾寻风只是捏得越来越紧,她喊了疼还是不放开。
“你到底要干嘛?”
“林姑娘,我还想要你手中的东西。”顾寻风摆出道理,“我不会害你的,我只是担心你的身体。”
“我没病!”这时候,林清月管不得以后该用什么理由找楚才的,只是被气得头昏脑涨,不想答应。
许是看着挣脱不开,她也没再挣脱,说了没病对方也不理,她只能接着问:“那怎么说,我们难道要在这黑夜,走着去?”
顾寻风立马道:“我们同乘,我的马就在前面。”
……这很难不让人怀疑,将军你是有备而来。
林清月看了他一眼,见他神色极其正经,思忖片刻。再这样拗下去也没什么结果,不如就看看他究竟是有什么打算。
况且楚才那人确实奇怪。
既然这位大佬愿意帮忙,那便顺其道而行之,看看究竟是怎么个事。
而没听到林清月的答复,顾寻风以为林清月是驯马驯怕了,补了句:“我的马很乖。”
林清月笑了,空着的一只手叉腰:“本小姐会怕一匹马……你别把我骑吐了就成。”
听得此话,顾寻风脚步微微一顿,他回眸,看向被自己拉上来的人,眸中有些笑意,炫耀一般说:“林姑娘,我马术第一。”
“嗯?”林清月歪歪脑袋。
“整个桑朝的第一。”
林清月下意识说:“真的假的?”
而顾寻风认真回答:“真的。六艺中,礼射御,皆为第一。”
林清月一下子就抛下了刚刚的不愉快,追了两步到顾寻风身侧,对方也早就把她的手放开来,不再禁锢。
“你们还比这个东西?”
“有大比,男子六艺,女子八雅,那是各地公子小姐能出人头地的绝佳时机,哪怕改朝换代,也从未改制过。”
“真是稀奇……”
古代还有这种东西?这到底是架空的哪朝哪代?
林清月在心里默默吐槽了一下,对于这件事也没多计较,跟着他一路走到了马旁。
顾寻风先上马,往前挪了挪,还未开口,林清月忽然道:“后面去。”
“啊?”
“我要坐前面。”
顾寻风犹豫:“可是……”侠侣这样多些的吧?
难不成林姑娘她真的……
“我要认路,以后就可以自己去找他了……你快点,别墨迹。”
“……好。”又想多了。
顾寻风不知道自己平常一分都转不动的脑子,怎么这会儿倒是活跃得很,他暗自懊恼着后移,拉了林姑娘上马,随后朝楚才的住处赶去。
林姑娘的发丝很香,他没闻过的味道。哦,林姑娘昨夜好像洗了头,只是没衣裳换,所以他还没看到过林姑娘穿其他衣裳的样子。
是没钱吗?
那等到赚了钱,得到什么时候……
……
不对。
说到钱,他好像忘了什么事?
是什么事?
近来噩梦做得多,记忆力下降不记得一些事也正常,习惯就好……
顾寻风一路心绪不宁。
其实他不认得楚才,他只是梦见了此人。
说起来,他找县令打听过,楚才也是苏周城一个大户人家之后,不知道林姑娘想找他看病,是不是有这个原因呢?
“到了?”
林清月记了一路,最终,他们停在了茶楼旁一个小屋子那,屋子相较于其他房屋,矮小,又破烂,门口还放着药所的招牌。
“这就是楚才的住处吗?”
屋子里还亮着灯,隐隐约约都能从窗户看见里头正认真读书的人影。
林清月下马,顾寻风去栓马的时间,她已经上前去敲门,还不忘咳嗽两声:“楚药师,您在吗?”
楚才很快开了门。
“姑娘可是身体……”楚才推开门,看见面前人的面容,语气一顿,“……有何不舒服?”
林清月也望着他一顿,看向身后陪自己来的顾寻风,又看向楚才,作惊讶状:“是你?”
楚才一身白袍,生得温润如玉的模样言语之间也是端正守礼,看着便是有正规老师教导的公子。
见了二人,他没多疑心,问道:“姑娘是随夫君一起来看病的?”
这回林清月是真被呛住了,咳了好几声。
见状,楚才赶忙将门全部打开,请了二人进屋,“夜晚风寒露重,姑娘进来吧,会暖和些。”
顾寻风跟在后头,不动声色观察了一圈这个屋子,屋子很简陋,一床一柜,一桌一椅,除了医术药材,便都是些必要的生活用品,看得出来此人十分拮据。
奇怪,就算是游学,可家中毕竟是大户人家,不会接济吗?跟他一样与家里决裂了?没听说啊……
顾寻风揣着疑问,没有立马问出口,装模作样扶着林清月坐下,才出声询问:“药师一直都住在这里吗?”
楚才微微点头,开始给林清月诊脉,另一只手还时不时在纸上写些什么。
“……姑娘体弱,短时间治不好的,想必从前姑娘也找人看过的吧?楚某医术不精,也无法瞧出病根,只能给姑娘开个方子,虽治标不治本,却也可以调理一二。”
林清月一脸惆怅开口:“是啊,从前父母带我看过许多医师。”
楚才边写方子边笑着安慰:“姑娘也不必忧心,不是什么大病,只是需要多加调理。只要姑娘平日里注意些,别再生气动怒了。”
“……”
她脾气不好,她知道。
但有些时候她真忍不了!!
比如这个顾寻风。
算了,不提也罢。
“多谢楚药师了……”林清月接过方子。
这样就好,往后还能来这里抓药,一回生二回熟,来多了不就可以结交了嘛。
林清月并不着急。
楚才去抓药了,林清月拿着方子看了看,忽的,听见顾寻风出声,是在问她:“你在苏周城时,没有调理过吗?”
另一边,楚才抓药的手明显顿了顿,他动作缓了缓,侧耳听着那边二人的谈话。
“嗯?我……啊,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性子,我不喜欢喝药,喝一顿停一顿的,怕是没什么效果。”
“那往后可不能这样的,以后我督促你。”
“知道了,今日要不是你我哪里会来,苏周城有名的医师那么多,我其实都不抱希望了的。”
二人像寻常夫妻一般聊天。
说到这,顾寻风刻意一顿,叹口气,关心询问:“让你嫁到这来也是辛苦你了。我曾听闻苏周城有一大家,姓楚,专卖药材行商,家中一儿子好似便精通药理,只是可惜早早就去胡京学习……你之前,可曾去看过?”
林清月一愣,惊讶地望向顾寻风,只见顾寻风微微点头。
“……未曾。那人叫什么名字?改日,我们去胡京也看看?”
“抱歉夫人,这个我也不知。”
两人都颇为遗憾的样子。
彼时,楚才眼眸垂了垂,一副药抓了许久才抓完。
将药品打包放到二人面前,依旧是温煦的笑容:“姑娘拿好,若吃完了,可以再来找我抓一副。”
一顿,他看向正在掏银钱的姑娘,又说:“既是同乡,便不收姑娘银钱了。”
林清月差点兴奋地跳起来。
但她忍住了,只是笑着:“真的?”
她看了眼顾寻风,“楚药师竟也是苏周城来的。”
楚才没有否认,继续说:“若姑娘往后还有什么困难,尽管来找楚某。”
林清月望着他,点点头。
这楚才,怎的此时又不奇怪了?这多正常一个人啊,还如此心善,就因为同乡便不收银钱……
不对,也不对。
就是这样……才奇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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