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第八章

第二天一早起来,就看到王仁礼又像个失去幼崽的母兽一样暴躁而富有攻击性。

周子墨明白,孩子还是不见了。

准确来说,是这处山坡各处,都没瞧见孩子的踪影。

王二牛是个傻子,不会反抗,唯一会说的话就是爹。

要不着痕迹的杀死一个傻子,实在太容易了。

而且早有准备的话,随便找个地方挖好一个坑,就可以埋好尸体,再赶回来。

这件事,让所有带着孩子的村民都敲响了警钟。

他们开始安排人轮流守夜了。

有人也想到了可以提前在别的地方挖个坑,但这座山,四处都是挖了坑的地方,要找起来太难了。

其余人都没再管这件事,只有王仁礼在那里四处刨坑。

等周子墨傍晚一无所获的回来时,王仁礼几乎犁遍了整个山坡,也没找见孩子。

周子墨觉得自己忘了点什么,等他犹豫的看向河边那个有点泡发的尸体时,突然想通了,“尸体底下!”

“斗殴死的那个人底下!”同时许文崇在和马村长说道。

周子墨扭头看去,听见许文崇冷静的分析:

“王仁礼说过他系了绳在王二牛手腕上,绳子不是切断的,是解开来的,光摸到上面解开绳子都要时间,把孩子抱走杀了埋起来也要时间。”

“他这段时间每隔一段时间就要拉下绳子,这时间间隔都不够他埋到山坡背面,更何况山外边。只可能在这里,没找过的就是河边尸体底下。”

许文崇说完,边上的周里正就立马吩咐周大虎去拖尸体挖人,周子墨拦住了。

他拦在周里正前面,“里正,不要直接去碰河边的尸体。”

在周里正皱眉要斥责他胡闹时,他颇有些石破天惊的道,“甚至可以这么说,我们得要赶紧离开这里了,这里很快就会爆发疫病。”

听到疫病,周围的都有点恐慌,很快就有人忍不住诘问,“墨哥儿,你可别胡说,这疫病可不是小事。”

“我没胡说,正因为疫病不是小事,我才说出来的。”

周子墨认真的道,“我之前会跟着我娘去县里卖绣活,我二表舅是永安县碧春堂的伙计,也学了点医理皮毛,他就和我说过,夏季泡在河里的尸体要在泡发前捞起来,不然会传染疫病。”

二表舅确实是永安县碧春堂的伙计,也确实学了点医理皮毛,不少较珍贵的药材都是他告诉了靠山的周家,让他们瞧见了可以好好处理拿来卖。

当然,他也会收点回扣,但比起卖给其他医堂来讲,这确实要实惠不少。

周里正是知道点这个情况的,他们村有时候找到药材不会处理都是卖给周子墨家里,让他们处理了再带去县里。

所以他开始犹豫了,但带人提前离开这条河,再度走上逃荒路,这事也不是小事,疫病会带走很多人,但准备不充分的逃荒也会带走很多人。

马家集的人见到周里正开始犹豫时,就知道周子墨话的真实性了,至少前半段的真实性是可以保证了,马村长也开始犯愁。

不过提前走这事暂时决定不了,但是话在前头了,也没人愿意冒险去直接触碰那具尸体了。

许文崇提议可以拿树枝顶走尸体,用麻布裹住口鼻尽量不要接触到土壤,反正不可能埋的很深,他摸走孩子为的是避开视线去吃,不是单纯想要杀人。

等艰难的和下面的流民保证只是挖那具尸体下的土后,他们才被放行。

果不其然,等战战兢兢的挪走尸体,只掘了一层浅浅的土层后就看到已经被剁了一小节胳膊的王二牛躺在里面。

王仁礼已经听到消息回来了。

喊他的人已经说明了情况,也反复告诫了他不要直接上手。

或许是这么一天下来已经接受了事实,他只是拿着家里的麻布包起了孩子小小的身子,神色麻木的对着几人道谢。

周子墨带着周子奇正在准备晚饭时,许文崇找过来了。

“我想问问疫病。”他开门见山,并不含糊。

周子墨打发周子奇去看着火,跟着许文崇走到一边。

“我敢肯定我说的是真的,这种情况确实是很容易爆发瘟疫,吃了死人肉的人更危险,他不会放过那具尸体的,之前是不想暴露,现在可就难说了。”

许文崇沉默了会儿,突兀的问他,“你之前说的乌梢蛇和野姜的药理知识都是来自于你二表舅?”

周子墨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

略想了一想,才知道这人早就起了疑心,只是没表现出来。

这样也好,可以顺水推舟,“我和我二表舅没见过几次面,我爹见得比较多,但我认识碧春堂一个坐堂大夫的小哥儿,他教了我很多。”

原主确实没见过几次二表舅,也确实认识碧春堂一个坐堂大夫的小哥儿,那个小哥儿也告诉了他一些药理知识,比如野姜和乌梢,就是原主也知道的内容。

但疫病这一说就是周子墨推到他头上去的了,为防把话说死,他说的含糊不清,但在这个话术里,听到的人也只会觉得就是那个坐堂大夫的小哥儿教给他的。

果然,许文崇也没细想,认同了他的这个说法,“我会尽量说服村长,我们村走了的话,周里正是不会留下来的。”

周子墨顿时就露出了一个笑脸。

他笑盈盈的道谢,“我原本是想最迟明天里正再不下定决心的话,我就带着周子奇和周子轩他们两个自己上路了,如果许郎君能说服马村长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

许文崇也笑了一下,目送周子墨转身离开,也回到了自己村子那边。

两人都没有注意到有个人咬着牙盯着他们。

等到夜晚的时候,周子墨和周子奇不用守夜,抱成一团睡了过去。

第二天中午,周子墨就听到周里正和马村长公布说准备下午申时末刻就出发重新上路。

有人立刻反对,“村长,你不会听了一个外村的哥儿信口胡言一番,就叫我们抛下现在这个可以让我们修整的地方吧。”

马村长脸色一沉,未待发作,许文崇却先说道,“这事是我考虑后和村长提议的。”

那些马家集的人脸上隐隐带着的不高兴神色一下子就滞住了。

那个先出声的人却撇嘴道,“我之前可瞧见了你和那个外村哥儿来往的密切,就昨天晚上呢,我还看到了你和那个哥儿在小树林里幽会。”

这一下子,就如热油入了滚锅,一下子所有人都议论纷纷起来。

许文崇没想到当时还有人在,而且还说的这么,这么……

对许秀才来讲,这件事实在难以形容。

周子墨也是一愣,他到底不是这个时代的人,虽然明白古代贞洁的重要性但他实在代入不了他这个男人身上。

是的,周子墨还是潜意识里认为自己是个男人,还无法共情这个时代的哥儿。

不过李杨媳妇倒是先反应过来了,这种事,对于逃荒中的流民来讲不是很重要,对于也处于四处求生的村民来说也不是要人命的事。

可逃荒终有结束的一天,墨哥儿也要嫁人,现在不说清楚,等墨哥儿议亲时再说就晚了!

李杨媳妇冷笑道,“一个妒忌不堪,满嘴胡言的人,想要靠一张嘴,毁了我们村哥儿的清白?”

那人勃然大怒,俨然一副被戳中了的模样,“我妒忌不堪?我只不过说了句我看到的事,你个无知妇人!”

“你看到的事?我与周哥儿确认事情是否属实,询问他那位传授医理知识的大夫所言,”

许文崇闭了闭眼,“我与周哥儿相距至少四尺有余,到了冯刚嘴里,倒成了不规不矩,败坏人清誉之举。”

那人还要说些什么,就听见那个马哥儿说,“我也是看到了的,许大哥和那个外村哥儿觉得称不上近,不知冯二哥为什么要这么说。”

周子墨有些讶异的看向马哥儿,却刚好看见了他瞪了冯刚一眼。

而冯刚被瞪了一眼后,恨恨的看了眼许文崇,也闭口不言了。

原来如此,马哥儿想找爱慕者当枪使,爱慕者看出了他对许文崇的小心思,不甘心,也就开始说他和许文崇的胡话,意图把他们两个都给搞了。

周子墨这一会儿也是反应过来大家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了,告诫自己现在他是个古代的哥儿,是和女人一样的角色后,冷冷的看了眼马哥儿和冯刚,记下了这件事。

许文崇看向马村长,“村长,正如我和你说的,疫病是件大事,提前上路或许会导致更多人倒在逃荒路上,但疫病,一但染上,这里没医没药的,只会让我们一村人死绝。”

马村长和周里正也正是因为如此才最终同意提前上路的,这风险太大了,而且这里有吃人的,他们本来也不太放心,现在提前走了也好。

周子墨松了一口气,只要能提前走就好,他也不是很确定这会不会爆发瘟疫,但这确实有瘟疫诞生的可能性。

他空间里有药草,但他又不懂医术,照着医书查也得把了脉才知道情况吧。

等两村人收拾妥当,要走的时候,下面的流民才知道他们要走了,当他们问起来的时候,有个老实的汉子说他们村有人说这里会有瘟疫。

提问的流民哄堂大笑,只有几个人面露紧张的神色,频频看向那两村人。

不过流民笑归笑,他们都紧绷了身体,准备等两村人走了就冲上去占个好位置。

等周子墨他们上路了,那几个紧张的流民也没下定决心放弃这块地方跟上他们,他们心存侥幸,希翼周子墨他们说错了。

不过这些,周子墨都不知道了,他又开始苦恼自己推车上路的困难了。

这回,李杨媳妇要带着孩子,又要帮着她男人推车,实在空不出手来帮着这一大两小。

周子墨这时候,只能痛苦的推车了。

河边的内容就结束啦。

这是感谢营养液的加更。

给你们比心哦。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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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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