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的这两天，路上出乎意料地平静。
车队顺顺利利地带着物资回到了镇上。
破破烂烂的门口钢架下，已经有不少人站在那里等着自己的亲人回来。
洛虞眯起眼睛——在那些挥舞的手臂中，她一眼就看见了姜廉。
他依然穿着那件标志性的工装服，布料上密密麻麻的口袋里鼓鼓囊囊塞着工具，宽肩窄腰的高大身形在人群中显得格外挺拔。
当他看到领头的车辆时，那双圆润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见状，洛虞也不禁勾起了嘴角。
而当看到陈丙和赵苓带着洛虞一起下车后，那双漂亮的眼睛直接瞪圆了：“洛、洛虞？你怎么会？”
好问题，她有些尴尬地笑笑：“在路上遇到，就跟着一起回来了。”
“小廉这几天怎么样？晓晓在家吗？”赵苓开心地拍拍姜廉的肩膀，她朝正在维持秩序的陈丙使了个眼色，就带着两人往家的方向走。
刚下车的苏雁祈在后面大声喊着：“洛虞，记得来找我玩！”直到看见洛虞回头对她比了个ok的手势后才心满意足地准备离开。
见状，姜廉一边接过赵苓递来的厚重背包，一边有些奇怪地看了洛虞几眼，她什么时候和那家伙认识的？
“哎呀，回家说，回家说。”赵苓爽朗地笑了几声，一左一右拉着两个年轻人一起回家了。
——
陈晓，也就是晓晓还守在家里，一听到院子里传来的母亲声音，立马像颗小炮弹似的冲出来。
赵苓大笑着弯腰，精准接住扑来的女儿，顺势转了个圈，惹得晓晓笑声不断。
她从母亲肩头探出脑袋，突然瞪圆眼睛：“虞姐姐！”
然后，换成洛虞精准地接住扑来的晓晓了。
她开心地捏了捏晓晓的脸蛋：“没想到吧晓晓，我又回来了。”
后面的姜廉提着鼓鼓囊囊的背包从她们身边经过：“晓晓，来帮忙收拾一下，等会丙叔也要回来吃饭。”
赵苓也揉了揉女儿的头发：“去帮你哥哥，等会吃饭再说。”
晓晓乖巧地点点头，朝洛虞笑笑后就跟着姜廉的脚步回到了房子里。
“啊，对了姜廉。”洛虞突然想起来了什么，从自己的随身背包里拿出一袋东西，交给了还未走远的晓晓：“这是我在外面收集到的食材，看看能不能用上。”
那可是系统“点名表扬”过的富含蛋白质的变异蟑螂肉，她相信姜廉有实力将其变作美食的。
——
直到最后一缕暮光被夜色吞没，陈丙才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家门。
晓晓正踮着脚给每个人盛汤，姜廉正好将最后做好的那盘炸得金黄的蟑螂肉丸子放在圆桌上。
赵苓已经将丈夫爱喝的酒倒好，顺便给姜廉和洛虞各倒了一杯。
她看着丈夫将脏兮兮的外套挂在架子上：“都处理好了？”
陈丙勉强地点点头，坐在她旁边，目光扫过桌上罕见的丰盛菜肴，最后落在那个装满肉丸子的盘子上：“这是...？”
“洛虞带回来的。”姜廉面无表情地补充，“变异蟑螂的肉。”
陈丙有些意外地挑挑眉：“那群变异蟑螂也挺麻烦的，丫头你居然能搞定，不愧是异能者。”
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陈丙直接将洛虞作为异能者的身份，在姜廉和晓晓面前挑明了。
“哇，虞姐姐果然是异能者！和妈妈一样，太帅了！”晓晓的叉子一不小心掉进了盘子里，眼睛亮得像是发现了新大陆，“我就知道！”
倒是洛虞对面坐着的姜廉抿了抿唇，什么话也没说，只是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他垂下的睫毛在灯光里投下一片阴影，喉结也随着吞咽的动作缓缓滚动。
“恩，我是水系异能。抱歉一开始没有告诉你们，实在是......”洛虞突然开口，指尖在杯沿轻轻一划，一缕水汽肉眼可见地从杯子里冒出，在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虹光，“但是也只是一种很弱的异能罢了。”
和她一开始抽到水系灵根一样，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没什么攻击力的异能。
赵苓则是饶有兴趣地和洛虞聊着异能的情况，晓晓也缠着陈丙询问一路上的见闻。
只有姜廉，默默地喝完杯里的酒，就带着自己的餐具放到盥洗池后，推开门去了庭院里。
洛虞有些担忧地看了看门口，赵苓和陈丙碰了一杯后说：“你去看看他吧。小廉是我和老丙收养的孩子，从小就心思敏感。但是一旦把话说开了，也就没事了。”
她轻轻点点头，收拾好自己的餐具后也跟着离开了。
——
当洛虞推开门时，她看见姜廉正坐在车顶上，仰头望着星空。
姜廉听到脚步声也没有回头，而是继续专注地一边看着星空，一边把玩着手中的扳手。
直到洛虞也爬到了车顶上，坐在了他身边。
“你居然真的是异能者。”他有些闷闷地说道，“当时为什么没有承认？”
“因为我不想给你和晓晓带去麻烦。”洛虞没有抬头数星星，而是凝视着姜廉的侧脸，“我小时候，亲眼看到清道夫当场处决了一个收留异能者的流浪者家庭。”
“你觉得我会拿晓晓，还有你去冒险吗？”
姜廉把玩着手里的扳手：“可是，锈河镇不一样。大家是能够接纳异能者的。”
听到这话，洛虞忍不住轻笑出声，眼角弯成月牙：“是啊，锈河镇不一样，可我这不是现在才知道嘛。”
“拜托，一开始你和晓晓轮番来问我是不是异能者。我当时都差点以为，如果看到我点头，你们真的就把我扔出去了。”
想到当时在地下室房间里的场景，姜廉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地笑出声：“抱歉......”
夜风突然变得温柔，洛虞欺身向前，长长的发丝扫过姜廉的肩头：“是我该说对不起。”两人距离近得能看清彼此瞳孔里倒映的星光，“对不起，一开始没有告诉你们。”
姜廉的扳手“哐当”一声掉在车顶上。
他慌忙别过脸去，幸好浓重的夜色完美藏住了他瞬间烧红的耳尖，没让洛虞看到。
“所以你不生气了吧。”洛虞转而看向星空。那些在22世纪早已消失的星辰，此刻正在她眼中闪烁着。
“嗯。所以你还没有找到自己的家族？”姜廉轻咳一声，战术性转移话题，似乎也是发现自己刚刚一系列的行为有些小孩子气了。不知道为什么，在洛虞面前他总是容易难以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耸耸肩：“没有，但是我有了新的目标。”
“征服天空——”
这中二度爆表的宣言被她念得理直气壮。
“......”姜廉不懂，但他还是勉强鼓励着，“很、很厉害的目标。”
“如果我说，想建立一座空中的庇护所，”洛虞突然站起来，跨到姜廉的面前俯下身和他对视，“姜廉，你愿意来吗？”
姜廉看见她眼中，自己从未见过的、近乎偏执的认真。
姜廉眼底的笑意如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某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他凝视着洛虞那双明亮得几乎灼人的眼睛：“如果是真的，我愿意。”
【普通人姜廉，已登记为浮空城居民】
【长期任务：招募居民（已触发）】
【任务说明：每成功招募一个居民，宿主的异能值提升10】
不仅哄好了姜廉，甚至还触发了一个新的任务，一箭双雕！
洛虞利落地翻身下车，临走时突然回头：“哦对了，你做的肉丸很好吃！下次有机会我再找点别的食材！”
没办法，洛虞的一大爱好就是品尝美食，偏偏姜廉真的能将那些奇奇怪怪的食材做得异常美味，每次都能让她炫好多。
还留在车顶上的姜廉听到这话有些无奈地笑笑，然后继续躺倒在上面看着星空发呆，或许是想着洛虞口中的那个空中庇护所，又或许只是想着明天做些什么好吃的？
而在外面奔波了好几天的洛虞总算又能在镇长家里分到一个房间休息了。
收拾好后她躺在床上，抬手在空中虚划，指尖牵引着细密的水珠，在月光下织成一张晶莹的网。
水汽随着她的手指起伏，时而聚成露珠，时而分散在空气中。洛虞的手指骤然握紧，和她的拳头一般大小的水球瞬间出现在眼前。
还是太弱了。
她现在仅仅只有20点异能值，炸几个水球就几乎耗光。
洛虞盯着自己湿漉漉的指尖。
在这个被终望都统治的世界，异能者就像她掌心的水珠，要么被蒸发，要么被冻结，或者被土壤彻底吞噬。
在那群清道夫的强势打压下，异能者只能偷偷隐藏在普通人中艰难生活，根本没有机会和办法练习异能，更不会有人教导如何操控。
因此，这个世界的异能者只会越来越弱，终望都针对其他普通人和剩下异能者的压迫也只会越来越重。
与此同时......
不知道为什么，洛虞突然发现自己周身的水汽开始不受控制地开始轻微震颤。
那些细小的水珠在空气中躁动不安，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或许，一场恶劣的天气即将袭来。
钢铁拂晓组织：“一群看似拉风的可怜虫，都忘了自己该为谁卖命。”前身为钢铁复兴阵线，原宗旨为“用战前科技重建文明，让人类不再苟活于废墟。”后被终望都所吸纳成为了其附属军事武装组织。下分拂晓骑士和清道夫。前者专门负责庇护所安全和清剿周边辐射动植物；后者主要隐藏在各大庇护所内并执行秘密行动，包括处理发现的异能者和庇护其的普通民众。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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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重返锈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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