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知点头,她脑子里却快速运转:“爷爷你还记得我小时候看的那个灌溉水车吗?”
水车?崔教授想了半天:“你是说老家那个废弃的水车?”
时知小时候跟着爷爷奶奶回过老家探亲,看到水车新奇的不得了,整天要跑去看它“转圈圈”。
“你会做?”崔教授表示怀疑。
时知摇头:“不会,但我会画画。”
她把记忆里的大概样子画下来,“这个时代应该也是有水车的,但没咱们见的效率高,交给工匠琢磨,总是个办法。”
不要小看古人的智慧,那个水车也不也是先人想出来的吗?
清河郡农田灌溉还是要靠人力,如果有水车起码能提高一部分劳动力。
在崔教授的指导下,水车的样子又改了两次,毕竟是崔教授童年和少年时天天看到的东西,他自然更熟悉。
时知把最终成稿画完就交给崔氏的两个资历最深的木器工匠,“这个图是绝密,你们只能在庄子里研究。”
匠人看了图后眼睛都冒光了:“翻车图?可这似乎又不太像,齿轮多了两组。”
时知点头,这个水车原样做出来得几十米长,“这翻车,可借用水力和畜力引水灌溉,一次可灌溉上百亩农田。”
匠人的手都颤抖了,时知清了清嗓子:“只有大体模样,没有构造图,能提供的信息大概是这个翻车有三组齿轮,齿轮的类别似乎有好几种,具体是什么得你们自己琢磨。”
图画的大概有八分像,时知不是搞机械的,很多东西她大概记得样子可你要她说出道理来那也是做不到。
两个匠人看着图发愣,他们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厉害的翻车图,上百亩还不用人力?
“小人自当竭尽全力!”这可是能流芳后世的翻车!真造出来了,他们这一辈子也值了。
“要是有困惑实在想不通就让庄子的人找我,这东西原本是一位隐世奇人研制,祖父带我见过一次原品,可惜那人突然离世,图纸和样品都已被损坏再不可得,这是根据记忆画的。”时知编了个故事,她能给一些建议,总得有个出处。
“也不知是哪位大家的奇思妙想啊!”匠人看着图心疼的直哆嗦,这到底是哪个奇人想出这样的旷世奇作。
时知也不知道具体是哪个祖宗研发的,也许是一个人也许是一群人,她生活的年代这些东西早就成为“文物”了。
水车的事儿安排下去后,时知就和管建筑的工匠开会了,碉堡人力配齐,那就得日夜加班去建成。
这年头修碉堡并不少见,崔家把上千难民接过来,只要发粮食就好,男性劳动力大约有上千人,他们被收成了崔家的私奴。
要是和平年间时知还真不敢这么做,可现在朝廷自己都把律法当成废纸了,那干嘛管它,世家蓄仆养婢是脓疮,可那是太平年间的说法,乱世你手里没人就是待宰羔羊。
女人和孩子在逃亡的路上是最容易被放弃的,崔守安带回消息他让人收容了一些孤儿和女人,但都放在外面的农庄跟着做农活,等过段时间时知还有别的安排。
崔家光长安有工匠就百人,现在也都陆续回来了,再加上族地的大约有三四百人,这些大部分都可以听时知号令。
如今世家的衣食住行所用,绝大部分其实来自自身的作坊,只有少部分家族上位者用的奢侈品和因为环境没办法生产的或运输的才购买。
这些匠人是世代服侍主家的,手艺和技艺只传血缘,秘技外传是生死大事,当然了要是有人坏了规矩去偷人家技艺也是会被指责的。
崔氏懂建筑的匠人只负责技术,带人的活儿得给能镇得住人的。
护卫长崔和被时知安排去分派人手:“记住把他们分好小组安排,一组十人,五组一队,同乡不能在一组,每组都要放几个咱们在本地招募的人在里面,队长由兵勇领职,不可苛责,但也暗中观察,找出脑后长反骨或者品行不端的。”
这些人不可能都放一起,观察一下,能用的留下,不能用的要是没犯大错就打发去偏远的地方种地,要是自己动歪心思,崔和手底下的人会教他们做人。
崔氏庄园附近几个庄子都修了临时住人的窝棚,房子是不够住的,所以只能凑合,好在已经不冷了。
时知让人把窝棚修的分散,一个庄子就住两个小队,饭食管饱,承诺干的好后分正式住处和工钱。
这对于逃难的人来说已经是不敢想的好事,吃得饱还不用被抓去打仗,以后有崔氏庇护起码饿不死,这个时代大多数人都活不好,卖身为奴也不是能遇到世家这样的大树。
“要是有人生病不可瞒报,尽快隔离看病,庄园有大夫也有药,这个钱走家主府的帐。”时知只是要确认安全性,这一点保证了她愿意让这些人活的有保障些。
“女郎仁厚。”这年头给下人看病的,皇宫都不一定愿意做,底下人病了就挪出去,熬过来继续活,熬不过就是死。
时知心里叹息,如果可以她一点都不想要这么做,可预知后面的世道是什么样,她和爷爷都要去适应和改变。
五月是恶月,今年端午节取消了划龙舟等庆祝娱乐活动,可包粽子还是要有的,傩舞驱邪仪式也进行了,时知年纪小不用去仪式,大早上戴着五色丝线抿了半口雄黄酒就算驱邪了。
清河郡靠近江南,再往南走的州府就有水田,所以糯米并没长安那么贵,粽子也不是太过稀罕,普通百姓也是能包些过节。
天气热了,庄稼长势喜人,崔教授最近几乎都快住在农庄里了,要不是过节他还真舍不得回来。
“今年节礼从简只送族人就好,都是女郎做主送的,很是整齐了。”阮妈妈对崔教授不在家的行为似乎很久前就习惯了,她觉得这个姑爷“靠谱”太久才不正常。
今天过来主要是因为,时知前段时间做主给二嫁的小卢氏也送了节礼,她是赞成的,可就怕家主心里不痛快,毕竟这前儿媳妇和家主是近乎“撕破脸”了。
崔教授是换了芯儿的,他当然不会介意,这毕竟是孙女在这个世界的血缘至亲,尽礼数也是应当应分。
“阿蓁做主就好。”崔教授乐呵呵的道。
阮妈妈这才算彻底松了一口气,她这段时间排查府内诸人,越查越心惊,前两年真是太大意了,家主府都快成筛子了。
这时候两位主子可千万不能再出什么意外了。
时知每天上午都有文化课,正式开蒙的小女郎每天都有一堆“作业”,因为还要培育青霉菌和做一堆计划,平时一到初禾园她就跑空间里先背书、练字。
青霉菌培育不理想,她考虑要不要暂时搁置了,反正两个医药箱似乎也可以救救急,她现在的这个阶段没办法提高青霉素的培育成功率。
“还是先慢慢来吧,饭要一口一口吃,急不来的。”崔教授也觉得这摊子铺的有些大,他精力在农田上也处理不了别的。
时知最近事儿太多了了,小脸儿有些憔悴:“我先把碉堡建好,然后再说其他。”
古代文化课对时知来说没有压力,她又不用科举考试,大体学个差不多就够了,但琴棋书画还是得懂一些,阮妈妈还说她再大些什么调香、烹茶、插花、女红也得安排。
时知有绘画的底子,琴棋书画除了画,每天她也就花时间练字勤快了,别的她没兴趣不说,也没那个时间。
好在阮妈妈似乎也觉得时知还小,也不着急,慢慢来就好。
白天渐渐长了,最近碉堡已经打完了地基,时知就带心腹住到了崔氏庄园里的家主宅子里。
这里没东武城那么大,但这里是崔氏的“工业”区聚集地,住在这里的族人不算太多,但总比家主府的烟火气更浓了些。
阿茄把崔大带来的信放进时知的小书房,这几天他们之所以回庄园,是因为家主府的排查已经进入“末尾”。
府里大换血,阮妈妈怕出乱子,就让小女郎先“避一避”,虽然时知没把自己当孩子,但想到这里面似乎要见血,她还是克服不了心理障碍,就“从善如流”来盯着工程进度了。
碉堡用的砖和石头现在储备充裕,窑里还在烧,但最近农人灌溉比较忙,工地上只有匠人和专门筑碉堡的工人。
这段时间不方便进空间,时知就干脆一有空就去庄园内的各个作坊去看,当然族人的作坊产业也不全在这儿,还有许多在他们自己的庄子里。
“这是桑根纸?”时知在一家纸作坊看了半天,她以前从某宝上给爷爷买过各种练字的纸,所以看到这种“土纸”一时有些怀疑人生,现代的桑根纸虽然没正品宣纸那么好,但也是挺好用的纸张,古代咋这个样子?
这家纸作坊是她刚划入名下的,这几天她在庄园内作坊“游玩”,崔教授就把家主名下的作坊转给她了。
起标题感觉越来越困难,我果然懒癌晚期没救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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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水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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