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海,快过去看看!”
老村长拄着棍催促。
“是发痧晕厥!”
“满泉家的,快拿水来!”
陈安海毫不怜惜的把水浇在刘满泉领口,扑打在他额头和后颈。
等人稍缓过来一些,又灌了几口水。
“没事了!没事了!”
他松了口气,“大家散开点!”
人群是散开了,但是焦灼的氛围却渐渐蔓延。
“安海……”
躺在推车上的刘奶奶挣扎着起来。
一把拉住陈安海,声音凄切:“满泉,满泉是为了省口水啊!”
“娘!娘!爹……”
两个孩子在旁边受到惊吓,直到此时才敢哭出声来。
李眉抱紧孩子安抚,一时间心中惶惶,眼泪止不住地流。
一家子五口人,婆婆本来身子就不好,只得由自家男人推着走,两个孩子轮流上板车歇脚,或者自己抱着。
储存的水都消耗的差不多了,最后一点也被用来救命……
这样下去,活人都要走成死人了!
陈白看着被包围起来的几人,忍不住用牙齿撕咬嘴唇上的干皮。
这个时代的气温太高了,体感上已经超过了三十五度。
可能是没有空调的原因,忍受起来更为痛苦。
村子里她认识的人不多,到现在也只是混个脸熟,糊里糊涂走到现在,只有几个比较熟悉。
比如刘奶奶和眉姨,给村长交粮时还特地拉着她说话。
更重要的是馍馍也没其他家那么干硬。
……
这一路上每次休息都会派人去找水。
但是太难了。
这里一片片的荒山,连草都没有几根,哪里来的水。
唯一流经这片土地的沽沙江还在百里之外。
特殊的地形地貌决定了这里地表水很少,地下水难以勘探挖掘。
走了十来天也不过是土变多了,石头变少了,枯树柴火也变多了而已。
……
情绪就像病毒感染,唉叹声不断响起,陈白心里紧绷。
她总想着,还不到山穷水尽的地步,没必要把空间里的水拿出来。
可是……
“笃笃笃!”
老村长收回拐棍,站住脚,“大家听我说!”
“满泉好好休息,安海组织人手去找水。”
“其他人就地休息,今天赶路就到这!”
陈白听到这话也忍不住放松心神,十几天日夜兼程,铁打的都遭不住了。
“之后!”
老村长还没说完。
“只有傍晚之后和凌晨赶路!白天尽量避开日头休息!”
陈重立喘了口气,见人群渐渐平息下来,交代陈安海几句就去找人。他得和另外几个老家伙商量找水的事。
夜幕降临,温度渐渐降了下来。
日夜温差大,做饭的火堆并未熄灭,在火光的照映下或躺或坐,难得的缓和了气氛。
大人略显轻松的心情影响到孩子,他们开始在几个火堆之间跑窜打闹。
“别玩火,晚上尿了没水给你洗裤子!”
陈白靠坐在树干上,有些想笑。
大人总是喜欢恐吓小孩。
……
借着火光,她抹着手指用力,眯着眼睛观察那道划痕。
为什么呢?
她真的很努力想要进去,但就是不行。
连破罐子都可以进出,她为什么不行。
手指在泥地里划过。
已知罐子铜板可以拿出,但被子拿不出,与急切程度有关。
但急切却不能让她进去?
是人与物的不同导致的?
还是——
根本就与急切毫无关系!
假设是前者,她真的不想要被子吗?
不!晚上的时候她明明很想,起码聊胜于无。
前者待定,陈白划个叉。
假设是后者,那和什么有关?
密度、大小、重量?
被子又如何解释?
越想越没有头绪。
时隔多年,居然又感受了一番考场挠头的痛苦。
陈白一个大回旋把土扬飞。
……
“回来了!回来了!”
喧哗声起,灰头土脸的几人从林子里走出来,踩得地上断枝咔擦咔擦响。
陈安海放下手里的榆树皮,顶着众人热切的目光,嘴里干涩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们找到棵老榆树……”
但还是没有水。
从宁静悠闲到寂静无声不过几秒的时间……
陈白心里一紧,咬紧牙关。
“老天要我死呀!让我去死吧!”
巨大的哀嚎声爆发出来。
众人一惊。
只见刘奶奶从推车上滚下来,抠着地往外爬。
“我先去死……”
“把水留给满泉和孩子吧!”
李眉赶忙放下怀里的孩子,伸手去扶。“娘,你说什么!”
“说好一起走的!”说着泪流满面。
“怎么会这样……”她仓皇抬头,瘦弱的肩膀不住颤抖。
“眉娘,对不住你这么多年啊。”
李眉摇头哭。
“没有没有,是娘收留了才有我……”她幼年被战乱逼进山,是被娘好心收养才能成为满泉的妻子,有了两个女儿。
“娘拖累你们呀!还不如当时留在山坳里,死了有个房子遮风。”
娘俩抱在一起痛哭,生活的重担压得她们喘不过气。
两个孩子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挤在一起哇哇大哭。
刘满泉被惊醒。
“怎么了,怎么了!”
他今天晕倒体力不支,早早被勒令休息,猛的被哭声吵醒,就见几人哭成一团。
“乖,别哭,别哭,怎么了。”
他赶紧爬起来,抱住两个孩子询问。
气氛沉闷,没人回应他,抽泣声渐渐在人群中传开。
……
老村长叹了口气,鼓着气说:“沽沙江就在前面!大家互相匀一匀水,再走几天就到了!”
……这次没有人停下来。
连续十多天的疲惫焦虑在这一刻爆发。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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