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调令很快下来，第二天早上他就被通知要去三人篮球部。
调令上说是当助教，但其实他只负责出行安排和现场紧急医疗救援。
除了训练不归他管，比赛不归他管，其他生活上的一切都要他负责，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管家或保姆呢。
三人篮球参赛名单他也已经拿到手了，但还处于名字和人对不上的阶段，所以在第一次外出比赛的那天他特意起了个大早在门口等着。
比赛九点开始，地点依然是东单篮球场，林凡怕堵车便在群里约定了提前到，可到了八点半还不见人踪影。
“喂老罗，那边比赛快开始了吗？”
“还没呢，就等你们过来抽签了，咋的，你到了？”
“我还在基地没出发，八点半了人影都见不到，打电话也不接。”以林凡的性子都升起了几分焦急，他不喜欢让别人等，所以不管什么活动他都会是最先到的那个。
相对应的，他也最讨厌不守时的人，尤其在比赛期间。
到了八点四十五，林凡准备打电话向领导层报备的时候，四个穿着训练卫衣，趿拉着拖鞋的高个子缓缓走出门外。
领头那人尤其显眼，他染了头黄毛，耳垂上挂了颗明晃晃的耳钉，笑起来满脸褶子，二十六岁的年纪搭配张奔四的脸，让人印象格外深刻。
“怎么现在才到？”林凡皱眉问道。
“哎呀，不就是去隔壁食堂吃了个早饭嘛。”
那人说着还把自己的训练包塞到林凡手上，毫无愧疚地说：“林助教，放轻松点，就是场市级的业余篮球赛，洒洒水啦~”
说完也不等林凡回话，直接钻进了中巴车，他身后的几人也有样学样，纷纷把自己的篮球包挂到林凡手上，跟着上了车。
“李哥说的对，这种小比赛都用不着李哥出一分力，对手就得自个躺下任人鱼肉。”
“你这话说的有歧义，咱李哥向来只喜欢自个动的”
“桀桀桀，话说昨晚那酒吧真不错，妹子质量是真顶，今晚哥几个再一道去耍耍？”
林凡把他们的背包塞进储物舱，听完这话一阵皱眉，他觉得职业篮球运动员应当在赛季中始终保持一个良好的竞技状态，至少在比赛开始前收收心，专心应付比赛。
作为没有实权的球队助教，林凡依然觉得自己有义务提醒这群小伙子绷紧弦。
“大家安静一下，听我说几句”
“比赛采用的是循环积分赛制，每支球队一天两场持续三天，积分前三名获得联赛积分…”
林凡刚说一半就被道懒洋洋的哈欠声打断，李向南双脚架在前排座位上，整个人半躺着窝在座椅里。
“这些话我叔训练的时候早就说过N多遍了，烦不烦，能乖乖闭嘴让我睡个好觉吗？”
“就是就是，李哥昨晚出了大力就该好好休息才是，比赛还得靠您C呢！”
对于他们的马屁，李向南很是受用，在座椅里挪了挪屁股，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心满意足地回道：“待会比赛都机灵点，给你李哥传几个好球，晚上哥哥请你们吃大餐。”
车厢里又是阵怪笑声响起，林凡不懂他们的心态，只能尽量规劝道：“你们这样轻敌，比赛会吃亏的”
“就是个镀金的业余比赛而已能吃什么亏”李向南嘴角下耷，不满情绪毫不掩饰：“实话告诉你吧，包括抽签结果和场地分配在内的一切都早就决定好了，用不着你咸吃萝卜淡操心”
“现在，保姆先生，能闭嘴了吗？”
林凡陷入沉默，他脑袋空白一片，只一个劲地在想那些把自己投入进去的，台前幕后的工作人员怎么办。
这难道真是场赤条条的骗局？
直到汽车到站林凡也没想明白。
李向南一行人也不理他，一到站就伸着懒腰下车去了，留林凡自个应付四五个运动包，料定他不敢放着不管。
篮球运动员的运动包形状类似于健身包，里面不仅放着运动员证和参赛手册，还有球服球裤运动护腕甚至球鞋，杂七杂八加一起属实不轻。林凡一个人扛着四个背包每走几十米就要放地上歇一会，关键他一休息李向南等人也停在原地等他，吸引了一众指指点点的目光。
“呦，李哥！什么风把您吹来了？！”
李向南懒洋洋抬眉瞥了来人一眼，随后轻蔑笑道：“是你啊，家里老爷子硬要我来参加这破比赛，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确实，以李哥的才华打CBA都大材小用了”大胡子瞧见李向南身后还蹲这个人影，好奇问道：“那位是？”
“我家老爷子瞎操心派了个保姆来跟班。”
“哦~失敬失敬”大胡子笑眯眯地抽了根烟向林凡走来，佯装惊喜道：“哎？！是你啊，林凡对吧？你怎么不打球反而去当保姆了呢？”
“我明白了！”大胡子问完后就自言自语地噢了声：“嘿嘿，一想到是给李哥当保姆我就全明白了！”
李向南表面轻蔑冷哼，嘴角却已经不自觉地翘起。
林凡整理好地上的背包，撑着膝盖缓缓起身，他目光似箭，犀利刺进大胡子眼底：“打球我是不行，但某人却被我按在地上暴打。”
大胡子气的眉毛竖起，快步走到李向南身边进谗言。
“李哥，这小子前几天仗着小弟生病状态不佳被他赢了几球，结果一直嚣张到现在！你看...”
李向南一副了然姿态，微扬下巴朝林凡一点：“你，过来道歉。”
林凡笑了。
“凭什么？”
“就凭李指导是我叔！”
“啪啪啪啪！”
人群里突然响起阵鼓掌声。
林凡转头看向那头惹眼的白毛，心想怎么每次相遇都这么不体面。
陆思远举着手机大摇大摆挤了进来，甚至走到李向南跟前怼着拍了个特写。
“来来来，大家看看哈，这位就是CBA大名鼎鼎李指导的侄儿哈”
“公然承认自己霸凌员工！”
人群一片哗然，李向南猝不及防被口老痰呛住，哑着嗓子破口大骂。
“你放屁！”
陆思远欣欣然把手机对准他，唇红齿白的嘴一张一合，比恶魔低语还要蛊惑：“好啊，那你好好解释一下刚才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李向南紧咬下唇一张老脸涨得通红。
人群又是一阵骚动，只见扛着长枪短炮的罗俊坤跑了进来。
“让让，让让，快让我看看发生啥大新闻了？！”
眼看媒体介入，李向南瘪嘴冷哼，不情不愿地拎着篮球包走了。
闹剧终于解除，罗大炮这才轻舒口气：“嚯，到底是你老林啊，走到哪麻烦跟到哪儿。”
林凡白他一眼，心说还不是你惹的祸。
陆思远举起手机晃了晃，若无其事地看向林凡问道：“这视频你要不要，万一他再要挟你还能起点作用。”
林凡最烦这些但罗大炮欣然接过。
“要要要，咱加个好友你发给我呗。”
陆思远下巴微扬，只是看着林凡轻笑：“我的微信是谁都能加的吗？”
...
罗大炮：那天晚上一起喝过的酒都喂狗了是吧？！
等陆思远走远，罗大炮才满脸好奇地逮着林凡不停追问：“你老实交代！什么时候和那白毛走那么近了！那天在医院你不是还和他吵架来着的么！是不是背着我在外面养了别的狗！”
林凡白他一眼，扣住他头顶的鸭舌帽一拉到底，盖住整张圆脸：“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我怎么知道这白毛脑子里想的什么。”
“呵，我看你就是心里有鬼，不然为啥那天白毛还让我给你带话？！”
“带什么话？”林凡皱眉。
“请你出山打比赛呗”
“...”有时候林凡真的不懂陆思远在坚持什么，这破膝盖连他自己都放弃了，反倒姓陆的还锲而不舍。
林凡摇头：“这事以后别提，我不想再住院了”
*
回到场地，抽签仪式早已结束，李向南一伙人拉了几张椅子坐在场边玩手机，看见林凡过来也只是懒懒看了眼就不再理会。
反而对面球队的几个小伙子一脸兴奋地跑过来要合影。
“你好，请问你是林凡吗，我女朋友特别喜欢你，可以一起拍张合照吗？”
伸手不打笑脸人，林凡僵着脸比了个V，结果在有心人眼里又是套做作做派。
“嗤，就这还想当网红”
有人在他耳边轻声介绍：“这姓林的还挺火的，好几个视频都上万点赞了。”
李向南横眉瞪眼：“买数据谁不会！”
林凡默然不语，低头整理自己的随身物品，虽然两人之间有矛盾，但他向来公私分明，该做的工作一分都不会少，甚至只会更用心。
他们队的‘签运’委实不错，两场分别在上午十点半和下午三点，都恰好是不冷不热的时间段，比赛对手也不强，两支都是民间自发组织的球队。
陆思远那边就没那么好的运气了，上午比赛时间安排在十一点半，等打完饭点都过了，虽然下午也安排在三点，但对手是块硬骨头，他们阴魂不散的老熟人——丹凤朝阳。
比赛当前林凡不好擅自走动去加油，只能坐在原地看李向南他们虐菜。
不过老实说，李向南几人到底是职业队出身，光看基本功绝对傲立全场，综合实力更是跻身前三，比之胡同风暴都不遑多让。
但林凡总觉得他们打的太油了。
明明可以直接上篮的球非要多传一手，结果李向南投篮不中错失球权，这里外里就丢了两分，要是打强队还改不了打法，林凡断定他们肯定走不远。
比赛轻松结束，李向南在众人帮助下拿了全队最高的十二分六助，看数据不错但以总体命中率来看他的效率并不高，三分球四投一中，包括上丢两个空蓝，整体命中率不到百分之四十五，属实不够看。
林凡心底默默给他打了两颗星，倒是他们队的大中锋有几分实力，能跑能跳还有手篮子，在这种级别的比赛里堪担终极大BOSS了。
嗯，和陆思远一样打四颗星。
下午的比赛李向南没上，拎了四张板凳拼作一起躺着睡觉，因而下午结束的更加顺利。
比赛一结束林凡就跑去隔壁看陆思远的比赛，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李向南微微一笑，也带着人跟了上去。
“那小白脸是你谁啊，这么上心？”
李向南缀在林凡身后，满脸坏笑地问道。
“朋友。”
“哦~”李向南又是阵怪叫，表示懂了。
“包夜多少？”
“嘭！”
李向南看着近在咫尺的拳头和那双嗜血夺人的黑眸，一时间怔在原地不敢相信他真会出手。
林凡随手扔下被打爆的篮球包，狼似的眼睛死死盯着李向南，一字一顿地警告他。
“你，别惹我”
上一章的尾巴加了点剧情
谢谢椰子糖:D小可爱的地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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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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