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你和小陆到底怎么回事啊，就算穿错了衣服也不用苦大仇深地这么急着赶回去换掉吧？”
“咱们都一个队的，就是一家人，穿对方的应援服也很正常的呀，我和大炮就经常互相换着穿。”
蚱蜢白了许立夫一眼，贱兮兮地故意拆穿道：“你俩那是不想当销量榜倒一，互相刷销量吧？”
“闭嘴！你个销量榜倒数第一的没资格说话！”
许立夫被戳中痛脚，咬牙切齿地在原地跳脚，蚱蜢也不是好惹的，箍住他脖子硬要他把卖周边的分成拿出来。
周围乱成一团，林凡的心却很平静。
不知为什么，陆思远表现得越是反常他的内心就越是平静。
藏不住的心意，还是被发现了。
他从来不是个主动的人，所以难得主动一次就显得特别奇怪。
但对于暗恋被正主发现这件事他的接受度很高，因为把自己放到一个被选择的境地是他早就习惯的常态，反正左右不过是被拒绝连朋友都不做不了亦或是成为表面兄弟。
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坦然接受，反正能遇见陆思远已经是他值得付出半生的幸运。
是他把自己从暗无天日的泥沼里拽出告诉自己不要放弃挣扎，他是他唯一的光。
林凡长舒口气，独自走到角落的场地练球，现在的他已然没心思关注比赛，不如多花些时间想想能靠什么打动甲方，在小陆时间多留段时间，哪怕替补。
打前锋出身的他内外线技术娴熟，不论是内线脚步还是外线投射都会一些，但也只有业余顶尖水平，和真正的职业运动员相比差距仍然明显。
对比职业球员，他的唯二优势可能就是一颗自律到极致的心脏和还算聪明的脑袋，说到球场大脑，林凡脑海里猛然想起一个人。
近几日NBA季后赛正打的如火如荼，来自掘金队的全明星中锋约基奇在球队缺兵短将的艰难困境下仍然率领一众平庸队友大杀四方，他靠的就是超人一等的球场大脑。
林凡开始不自觉地模仿他的动作。
B级的身体天赋，A＋级的内线技术和外线投射，再加上S级的球场视野和传球能力...他就像蛛网的靶心，虽然单点脆弱但却能延伸出无限种可能性。
“然而这种打法需要成为球队大腿，很可惜，燚龙队的核心显然不是你。”
林凡回头，看见结束比赛的贾森·穆迪狠狠灌了口能量饮料然后露着白牙朝他笑，毫不掩饰嘴角的揶揄。
“小陆的能力远在我之上，不论到哪他都是当之无愧的核心。”
“可这样一来你的潜力就永远无法兑现了。”贾森·穆迪嗤笑了声，用过来人的口吻劝诫道，“孩子现实点吧，这个世界没有永远的朋友，能靠得住的人只有你自己。”
“而且你们显然已经过了蜜月期，开始陷入争吵夺权的时段。”
很拙劣的挑拨话术，但对一个老外来说已然不易，林凡能感觉到他的认真以及处心积虑想把他和小陆分开的意图，他忍不住皱眉喝问：“你到底想说什么！”
“和我去美国吧，去NBA体验最顶尖的篮球联赛，在最豪华的赛馆里尽情展现你无与伦比的天赋！”
NBA...我能进NBA？林凡呼吸一滞，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NBA作为全世界最顶尖的篮球联赛，它几乎集齐了最有天赋的球员，是所有篮球人梦寐以求的殿堂，然而已经有将近三年，没有中国球员登陆了。
“现在的你当然不能，但是以后NBA会开放三人篮球赛场，我觉得你完全有实力够上。”
“画大饼谁不会…”不知何时李向南来到旁边，阴阳怪气地嘟囔了句。
虽然心里并无恶意，但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一直看不上他的李指导还有目空一切的贾森·穆迪都会对林凡另眼相看，以数据来看，他的场均得分甚至还不到自己的一半！
贾森·穆迪淡淡瞥了眼李向南没有回话，现在的他和猛龙队还有合约在身，面上不能闹僵。
被李向南刺了句的林凡也从方才的热血中冷静下来，纵然NBA很诱人，但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抱歉，我拒绝。”
林凡没有过多解释继续练球，贾森·穆迪也是个识趣的人，可惜地啧了声转身离开。
唯独李向南留了下来，他想知道林凡是不是隐藏了实力。
看了好一会，李向南终于发现了林凡的特点，他打球很稳，没有花哨的技巧，所有动作都一板一眼的标准却又很实用。
他开始回想刚才那场比赛，因为风暴胡同在北京赛区血虐了他们，所以更换外援夺得宁夏亚军后的李向南开始膨胀，以为贾森·穆迪也跟海淀高塔一样是来辅佐他的，以至于上了赛场只顾自己扔的开心，倘若没有贾森·穆迪的突然爆发，或许这场比赛还是得输。
他低着头开始认真思考自己的打法到底是对是错。
而林凡只顾自己练球，一直练到放饭才停下。
独自走到餐厅门口，他看见小陆正捧着手机在打电话，等他走近时却又收起了手机。
林凡顿了半秒，尝试性问道：“要一起吃饭吗？”
陆思远板着脸，嘴角绷成条直线，轻微点了点头。
午餐搭配照例由林凡负责，但今天额外给他带了杯冰淇淋。
看着粉色的草莓包装，陆思远犹豫了会还是把它推开。
“全是糖分。”
“今天天气升温，吃点冰淇淋预防中暑。”林凡一本正经地瞎诌，坐在隔壁桌的李向南却偷听进去了，立马盛了一大碗冰淇淋回来勺着吃。
头顶的风扇慢悠悠地吹着热风，陆思远拭去额角汗珠，挖了一小勺放进嘴里。
冰淇淋在运动员训练基地里显然不是抢手货，绵密的奶油中混杂着存放过久产生的冰渣，奶油和冰水在舌尖一并融化。
很甜，但不能多吃。
他只挖了两勺就把冰淇淋推开。
下午的广西燥热的比枝头吵架的夏蝉更盛，纵使体育馆冷气开到了最大，还是会光站那就止不住流汗。
陆思远只看了一场比赛就忍不住先回宿舍乘凉，林凡咬着牙坚持把唐焕风的比赛看完才回的宿舍。
等他回去的时候，陆思远正趴在床上看视频。
视频里的老师口齿清晰，声音洪亮，不用看也知道是个中气十足的大叔。
“感情是世间万物最难理解的一种，它有千万种姿态，有千万种属性，对于从未开启恋爱的人来说，如何正确判断感情无疑是件难事…”
“想知道更多感情问题，请一键三连，关注我不迷路～”
听到脚步响起，陆思远急忙关掉视频，若无其事地拿起杂志翻看。
林凡也不揭穿，他不会逼迫小陆作出选择，他可以等。
知了等待四季只为了一夏的绽放，而他甚至可以付出半生。
在无声的暧昧中夜幕悄然降临，许立夫敲响门扉把二人叫醒，晚上有比赛，他们得提前一小时进餐。
“群里消息都有看吧，晚上对手的特点都了解清楚了吧？”罗大炮不在，奶妈的角色只有许立夫自己承担了。
“这个队是杭州赛区的冠军，整体实力一般，和我们一样都是街球手出身，但需要注意这个三号，号称杭州小韦德，身高只有一米八三但突破很是犀利，急停跳投也很稳健，是他们队的唯一强点。”
林凡只顾埋头干饭，小陆则心不在焉地用筷子不断搅拌沙拉，只有蚱蜢一边啃着炸鸡腿一边嗯嗯点头。
这张表是林凡和陆思远一起做的，花了两天时间把所有选手的特征都登记在册，拿到二手市场甚至有人出价过万。
吃完晚餐，三人在训练馆提前适应场地和演练战术。
战术重点依旧在小陆身上，林凡老老实实站在四十五度弧顶时刻准备传球。
路过的贾森·穆迪没有说话，反倒跟在他身后的李向南挑拨道：“林凡，作弧顶发牌手太委屈你的天赋了，来我们队吧，我让你作战术核心。”
林凡只瞥了一眼就没有再管。
这话说的比贾森·穆迪还拙劣，猛龙队明显是李指导打造出来为他铺路的，怎么可能把战术核心让给一个外人。
正主没有多想，可陆思远听进去了。
他停下脚步，双手叉腰微微喘气：“老林的天赋去哪都能作战术核心，为什么非得去你们队？”
眼瞅鱼儿上钩，李向南笑眯眯地问：“那你们队呢，能让他当核心？”
“当然。”
陆思远没有多想一口答应，李向南却听得哈哈大笑。
“光说大话，我待会倒要看看你们的新战术核心怎么打球。”
等几人走远，林凡皱眉劝道：“不用理会他们的挑拨离间，待会该怎么打就怎么打。”
“不用，咱们就以你作核心，待会我和蚱蜢就围绕你全场跑，你一定可以传出让他们都大吃一惊的传球。”
林凡一时无言，这次竞标赛采取的是单场淘赛制，但凡输掉任何一场比赛就得买机票回家了。
这份沉甸甸的信任压的他发蒙，直到上场才逐渐回转。
比赛正式开始之际，陆思远弧顶接球后球不停手，立刻传给左侧四十五度的林凡，这个位置是他的甜点位，不论是模仿诺维斯基的金鸡独立还是撤步三分，都是他命中率最高的点位。
拿球后的林凡稍稍发蒙，但下意识学着约基奇的样子把球高高举过头顶。
对手平均身高只有一米九三左右，最高的队员也比他矮小半头，绝好的视野帮助他掌控全场，林凡脑海里像是有张全息地图在闪烁，地图上的小陆和蚱蜢正在不断跑位。
小陆半场冲刺速度比对手快零点五秒左右，所以他会提前半个身位到右翼三分点...林凡手腕一抖，橘色篮球听话的划出道完美弧线落入陆思远手心，而此时对手离他还有半个身位的距离。
陆思远高高跃起，对手望而兴叹，甚至放弃了举手干扰，只能祈祷老天保佑。
但显然，在绝对实力面前一切侥幸都是徒劳。
‘唰’——皮球空心入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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