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宁和宋氏不知道小钱氏躲在树后面偷偷听她们说话。
她跟着宋氏一起去小溪边,把那一筐一筐的闷头花清洗干净,这么多,也有二十多斤,炮制好后正好和山药一起带去镇上卖。
这么多闷头花,炮制起来也不是个容易的事情,好在有姜福贵过来帮忙,两人轮着来,屋里的烧醋的味道简直要把人熏死。
也就是老房子附近没什么人家,也就一个学堂,这时间基本没人。
若是旁边还有人,估计会骂骂咧咧的来她家,质问什么东西味儿这么冲。
福贵婶也过来了,她和宋氏两人捂着鼻子,一个劲说味道难闻。
不过成果很可观,炮制出来的闷头花看着和上次的差不多。
隔了一天,吃过午食后,姜福来就带着妻女一起去青石县。
他们在框子里盖了一层布,也是正巧,今日除了他们,也没人去镇上,不然带这么多东西,车夫心疼自家牛,肯定不愿意载他们。
他们三人一起,来回就是六文钱,车夫只觉得赚,一路上都笑盈盈的与他们说话,还帮他们把山药般到车上去。
这么些天,姜宁宁还当自家娘亲有多淡定,快到城门口的时候,宋氏格外的紧张,还一直紧紧攥着她爹的手。
姜宁宁笑着说:“娘,你放心,肯定没事。”
毕竟吃了这么久系统出品的小白菜,多少能让身体变好一些。
宋氏点点头,正当姜福来准备背着筐子带她们去药铺,被宋氏拦住。
宋氏道:“山药难得,咱们可以去酒楼问问价钱,回头再去药铺问,谁家高就卖给谁家。”
姜福来点点头,这才去一家平时没去过的药铺问价钱,姜宁宁则拉着宋氏去一旁的酒楼问。
药铺那边得把山药炮制成山药干才收,一斤四十文,而酒楼开价稍微低一些,不过不用炮制,直接收能给到二十文,看品质。
姜宁宁嫌麻烦,便说:“娘,咱们山药还没种出来,明年若是量多,再炮制试试。”
更何况要晒成干,也不知道重量会损耗多少。
宋氏应下,卖了山药便去姜福来常去的药铺,仁济堂。
见他们带来这么多炮制好的闷头花,掌柜的眉开眼笑,“我还愁呢,这两天一直没等到你们,府城那边的铺子急着用闷头花。”
姜福来也说:“当真要那么多?我家那一片,好几个山头都有闷头花,如今咱们村里人都在摘呢。”
掌柜的道:“这闷头花清热化痰,如今早晚冷,白日暖和,不少人喉咙都不舒服……”
他絮絮叨叨说了一些,又看向宋氏:“这位是你娘子吧?正好覃老大夫在后头,让他给看看。”
说着,让姜福来在外头候着。
姜宁宁对啥都有些好奇,特别是在她心中神秘的中医,跟在宋氏后头一起进去。
掌柜的也没拦着。
送她们母女俩过去后,掌柜的便回到前面。
姜宁宁能看出来宋氏很紧张,便与她说起趣事:“娘,上回我和爹都找掌柜伯伯给我们把脉,他说我们身子都很好,娘肯定也会很好。”
没把宋氏逗乐,倒是把里头的覃老大夫逗乐。
覃老大夫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不过看着中气十足,一看就是那种平日认真养生的老爷爷。
看他面向也很慈祥。
覃老大夫道:“夫人莫要担心,我先给你把脉。”
别说宋氏,姜宁宁心里也跟着打鼓。
可一定不要有啥毛病,她对弟弟也没那么执着,但是这一世的人对子嗣都那么看重,这也是她爹娘的心结。
好一会儿,覃老大夫才问:“夫人,我听掌柜的说过,当时有大夫说,往后你不能生产,否则会大出血,一尸两命?”
宋氏迟疑着点头。
覃老大夫一拍桌子,“庸医!”
姜宁宁和宋氏都被吓了一跳,不过随后就反应过来什么一样,两人面上都是一喜。
姜宁宁有些迫不及待,“大夫爷爷,您这意思是,我娘还能生弟弟吗?”
她声音稚嫩可爱,覃老大夫面色缓和一些,道:“夫人身子低不好,应该是小产时用药有些猛,再加上过度操劳,夫人还年轻,好好调理身子,不要过度劳累,再次受孕也不难。”
说着他又开始写方子,
宋氏面色大喜,对老大夫连连道谢。
付过诊金,正准备走,覃老大夫还提醒:“往后若是身子不适,宁愿跑远些来镇上瞧瞧,也不要相信那些庸医的话。”
宋氏应下,带着姜宁宁去前面抓药。
倒是没想到,这些药价钱比他们想的要便宜不少,也不是人参燕窝之类的大补药,总之省银子了。
姜福来先前只觉得有一丝希望,如今告诉他媳妇往后还能生,身子也无大碍,开心得话都说不清楚。
几人走出去,姜福来才说:“今日卖闷头花,一共二十斤,赚得一百六十文,抛去买闷头花的二十七文,和买醋的三十文钱,咱们赚了……”
他算半天没算出来。
还是宋氏接了一句:“一百零三文,与福贵家分过后,咱家能分得五十三文。”
姜宁宁迅速在心中换算,四舍五入相当于一只鸡。
姜福来道:“山药是大头,卖了近六百文,这些银子咱们分一半留作压房钱,剩下一半留着这段日子买肉吃,大丫喜欢吃鸡肉,一会儿回大刘村买只鸡。”
宋氏又瞪他:“说了多少次,大丫土里土气的,咱闺女跟村里那些丫头不一样,得喊她宁宁。”
姜福来连忙认错,一连喊了好几个“宁宁”。
姜宁宁被她爹娘这副模样逗乐,趁着她爹开心,便说:“爹,天天吃鸡,吃腻了。”
姜福来很大方,“想吃啥,爹给你买去。”
姜宁宁便问宋氏:“娘,你会不会做麻辣兔头和麻辣兔丁?”
宋氏点点头:“会,宁宁想吃兔肉?”
姜宁宁撅了噘嘴,“还不是顾怀信,说要送我两只肥兔子,这么几天过去,连个兔子影子都没见着。”
可把她馋坏了。
这两天做梦,梦里头都是吃麻辣兔丁,只可惜,每次都没吃着。
可一想起那麻辣的滋味儿,姜宁宁就忍不住馋,说起来,上一世她也是无辣不欢的人,可这世,分家钱饭都吃不饱,谈何吃辣?
就是这辣椒有些贵。
宋氏道:“我也想吃,咱们去买些香料吧。”
媳妇都发话了,姜福来还能说什么?
只能咬牙去香料铺子买。
好家伙,就那么一丁点儿,姜福来和人磨破了嘴皮子,也只砍下两文钱。
宋氏在一旁有些看不过去,便说:“兔肉红烧也好吃,要不算了……”
姜福来摇头,“钱花出去还能再赚,当日分家时我便说过,会努力干活,不让你们娘俩受罪。”
姜宁宁心中感动,又看宋氏红了眼眶。
她爹是这样,多半时间都拿不准主意,可只要自己有口吃的,就不会苦着她和娘亲,在她和她娘身上,特别舍得花钱。
姜福来最后花了二十文钱买香料,这要是去买精米,也能买两斗回来。
姜宁宁心想,得赶紧琢磨琢磨,有什么方便卖又好吃的吃食,到时候直接拿县里来卖。
上回卖板栗的时候她就发现了,县里人给钱爽快多了,一听说三文钱一包,直接掏钱,哪里还会想买又得犹豫半天才买?
还是因为镇上人银子多。
他们晚上也没吃麻辣兔丁,只等着明天顾怀信过来一起吃。
如今他们卖闷头花赚到钱,又有掌柜说这段时间很缺闷头花,姜福来逢人就说要收闷头花,多少都收。
从青石县回去,宋氏就与人说了,她不是不能生,只是当时大夫和产婆不行,这回去县里看大夫,都说没毛病,好好休养,还能生,不管是儿是女,都好,她家闺女以后也能有个伴。
宋氏还说她身子一直挺好,也就是以前那老大夫和王家村的王婆子胡乱说话,害得她喝药流下孩子,一直没敢再怀上。
村里消息传得快,没两天全村人都知道。
再加上这些天,她一直在收闷头花,还有外村人过来,消息便传得更远。
姜宁宁隐隐觉得,宋氏有什么计划,可她问,宋氏也不说。
不过这天早上,她发现宋氏有些不对。
平常,过来送闷头花的,宋氏都是来者不拒。
不过这一次,她看着面前的婆子,语气生硬:“你家的不收。”
姜宁宁有些诧异,不过她一开始就觉得这婆子有些不对劲,感觉很奇怪,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就是一直不敢与她娘对视。
那婆子有些着急,“怎的只有我家的不收?我可就等着这些银子糊口……”
宋氏冷着脸,“王婆子,为何不收你家的,想来不用我多做解释。”
姜宁宁一听见这人是王婆子,便反应过来,这不是给她娘接生的婆子?
这件事情里头肯定有猫腻。
王婆子有些气急败坏:“你说你怎的这般黑心肝?当初那话又不是我说的,怎的在村里到处败坏我名声?这也就罢了,我老婆子一人上山辛辛苦苦的摘花,你说不要就不要……”
宋氏只是很平静的看向她,什么都不说。
姜宁宁头回见她娘亲这般模样,简直比发火还要可怕。
她连带着也讨厌起王婆子来,原本她该是有个弟弟或者妹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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