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奇怪的感觉。
像座行将喷发的活火山,往最深的冰川下加速坠落。
冲动只在一瞬间,少年人大脑空白了几秒之后,跟在杨姥爷身后,默默退出了房间。
高龄孕妇,生还是堕,都有风险。
那晚杨姥爷拉着成虞说了很多,少年人看似目不转睛,实则浑浑噩噩地听着。
成虞不知道原来在杨苑看似光鲜的背后都经历了怎样的风霜,也了解到了他父母早已分居多年的事实。
杨姥爷避而不谈关于那个男人的分毫,可从这些不易中,成虞也听出了,杨苑这些年的成就与那人的帮扶密不可分。
俩人即是利益共同体,又渐渐互生爱意。
他父母离婚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只是他不明白,为什么拖到现在俩人还不离?
杨姥爷欲言又止,最后只是默默把他送出门。
老人家转身,重重叹了一声。
漆黑的天台顶,滑坐在地背抵墙壁的少年想及此,也重重叹了声。
他大概有些明白为什么了。
12岁本命年那年,小少年在温暖的烛光中许愿,希望今后爸爸妈妈可以经常在家陪自己,希望一家人能永远在一起。
两个大人对看一眼,没说什么,‘祝你生日快乐’唱的参差不齐。
没有父母会在孩子上高三时离婚,因为都知道这是小孩最关键的一年。
他们既担心小孩高考受影响,又担心外人会对自己指指点点。
一切都要等到高考后再说,这是大人间的心照不宣。
高考……
成虞想到,在不久前的圣诞夜,漫天流光溢彩中,他也与那个人达成了一个心照不宣的共识。
他说自己一定会考上海宁大学,那人很笃定地回了声‘好’。
同样是心照不宣的约定,得到了漫天焰火前来作证。
当夜凌晨四点多,少年起身,默默拐下楼,回到房内。
-
最先发现成虞出问题的是罗星文。
肃津一进入四月多,等最后一场冬雪化了后,回春特别快。
这会又是下午第一节课,纪律本来就差,要再万一遇着中午吃多的,或是昨晚没休息好的,很容易在这节课上犯困。
罗老师叉着腰,站讲台后,明里暗里点了好几次——某些同学要是觉得困,就站起来听讲。
再不济,可以去厕所冲把脸清醒清醒。
可直到快下课,一张模拟卷都讲完了,最后一排那个一直头点地的人愣是没听出她的‘弦外之音’。
最后连坐他前排的两位死党都有点看不下去了,时不时往后转头,捣下他。
成虞倒好,充耳不闻,还是照样点他的地。
得,下课铃响,罗老师终于不用再克制,径直走了过来。
罗星文挺生气,这人坐最后一排,旁边就是黑板报,宣传委员每天站小板凳上更新倒计时,他难道看不见吗!
这都什么时候了?
还搁这睡大觉呢?!
‘咚咚’——
课桌被重重敲了两下。
少年虚虚抬头,见是她,目光清明了几秒,又黯了下去。
罗星文刚想张口劝慰两句,瞧见他这样,更来气了,直接伸手推他——
不妨挨到了成虞偏过来的额头。
指尖一下碰到个很烫的东西。
罗星文怔了下才猛然反应过来,这孩子好像……发烧了。
前排两位惴惴的道友看罗星文一怔,都有点懵。
反应了会儿,觉得成虞今天确实很反常。
唐知年大清早来,就见这位已经‘到岗’,可这人来了后一直低着头,连升旗仪式都没去。
中午要吃饭,叫了他好几遍,这人摇了摇手,再要拉他起来,成虞干脆拿校服往自己脑袋上一罩,吓得李北遥不敢再吱声。
俩人照例给他打包了一份带回来。
这不,到现在还放在桌角,压根没动过。
罗星文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探了会儿,她用另只手覆在自己额头上。
女人一惊,当即把教案往成虞书桌边一拍,双手插在他腋下,想把人架起来。
少年人看着瘦,但骨架在那放着。
净身高不到一米六的罗星文抬了好几下,愣是没把少年从座位上顺利提起来。
李北遥这会儿还眼神发怔呢,罗星文看他一眼,
“赶紧过来帮一把。”
少年人这才愣愣地赶紧绕过座位,跟着罗星文一起把成虞架了起来。
一旁唐知年紧着帮成虞把书包啥的都收拾好,挎在了肩头,罗星文没再说什么。
三人朝外走去。
临出门,罗星文又回身招呼了一下班长,叫她看着点纪律。
在校医室输完点滴后,李唐两位在罗老师的千叮咛万嘱咐中,一人架起一边,把他们小伙伴送进了出租车,并向罗星文保证,一定把人安全送回家,完事再回来上晚自习。
罗星文点点头,担忧地看了眼靠在后座,双目紧闭的某人。
车刚要启动,罗老师又紧着抓了下车把,司机是个老手,当即停了车。
罗星文思索两秒,还是让他俩晚自习别回来了,就在成虞家看着,万一出什么事好及时报告给她。
能公然逃课,两位少年当然是偷着乐的,不过面上得表现的十分大义凛然。
郑重向窗外人保证,一定完成组织交代的任务!
罗星文好气又好笑地往后退了几步。
车辆再次启动,很快消失在她的视野中。
还好,刚才校医也说了,低烧,估计是着凉了,走得时候烧已经退了,回去多休息休息,没什么大碍。
只是她班上人其实很少有因病请假的,现在家里条件都好,给小孩吃的也都不赖,各个身体素质都挺棒。
回办公室路上,罗星文蹙起的眉一直没舒展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共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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