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 5 章

江柔回了家后,陆言房里的绿豆糕还真找不到了。

左思右想后,一盒绿豆糕换太子忘记她闯祸,值当!

她从陆言房间出来的时,低眸间瞥见一大团黑色的庞然大物。

江柔吓得往后退了一步险些摔倒,好在陆言就在后面,用手搀住她的腰。

她心有余悸地拍着胸脯,定睛仔细往下看,竟然是江夫人。

“怎么了?”他没往地上看,只是搀住她,将她扶正。

“我娘。”

已经站起来的江夫人,披着外袍笑眯眯地看着他们,眼珠子不时就往两人身上乱转:“娘听到外面有声音便想着出来看看,既然没贼,那我便先进去了!”

江夫人的脚步很快,像是逃似的往房里面走。

江柔反应过来,往前一步,然后转身:“我娘应该是误会了什么,你先进去吧,我同她解释。”

陆言点头,不带一丝迟疑地关上门。

回房的时候,江柔怎么戳江夫人也戳不醒,像是故意不想听她解释一样。

她索性便放在次日解释,结果次日江夫人早早出了门,说是去买东西去了,她只能同江老爷先去上课。

午时吃饭的时候她同江老爷拿了些铜板,准备快去快回,陆言偏要跟着,李淮民见他们要走,便也说着要一起,江柔便捎上了。

她数了数银两,先买了一盒给自己。然后又数了数,买了一份给陆言。再数了数买了一份给李淮民。

李淮民本地想自己买,已经掏出银两了,直到见江柔把一份给了陆言,他又把银两塞了回去,安安心心地等自己那份。

“小娘子长得当真是好看,老夫多送你两个吧。”那商贩长得憨厚,笑起来也是温暖,他抬手将蒸笼打开,将两个雕花最好的绿豆糕夹到江柔的米纸里。

“谢谢老板!您人这么好!我日后一定常来您这买!”江柔包好米纸,欢喜地握在手里。

陆言盯着那快要满出来的米纸,轻轻扭开头,幽深的眸子盯着满满当当的蒸笼,像是在思考什么。

“走吧,课要迟到了。”李淮民提醒道。

学堂的时间如同在军营中一般严苛,最近又临近科考中乡试的时间,进了乡试还有省试和殿试,只有到了殿试才能有机会入朝为官,所以大家进了学堂门就很少出来。

江柔点头,跟着李淮民走了一段,回眸间突然发现陆言不见了,她诧异地回身,却看见陆言还捧着米纸站在商贩的摊车前。

“怎么了?”李淮民见她不跟过来,走过去问。

江柔打算往回走:“他怎么不过来?”

李淮民抓住她的手,回望了一眼远处后,有些不满地道:“算了,别等他了要迟到了。”

江柔点头,仰头笑嘻嘻的看着李淮民,“淮民师弟想好没?要不要同师姐拜个把子,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话才刚说到一半,李淮民越走越快,把她抛在后面老远。江柔殃殃的跟着李淮民回了学堂。

陆言回来得也快,没迟到。

她瞅了一眼陆言手里捧着的米纸是凸出来的,同她那份一样,像是多加了一两块。

难不成是商贩看他长得也不错,给了他两块绿豆糕?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过**,陆言把藏着绿豆糕的米纸往里面藏了藏。

江柔不禁觉得好笑,回过身将脸趴在桌上,右手将本子竖起来挡着脸安心打瞌睡,书案上凉飕飕的,她用脸暖暖热乎不少。

女子不能科考,江老爷对她不会过于严厉,她在学堂中过的也算是闲散,等到江老爷开口说放学了,她便跟在江老爷身后往家里走。

三角梅树旁的屋子袅袅炊烟,江夫人右手拿着饭勺在锅里挥舞着,原先浅红色的肉翻了个面便成了淡黄色,金色的小气泡在上面滋滋炸开。

江柔看到桌上放的白色陶瓷罐就感觉有什么不对,果然下一秒江夫人就在厨房里喊着让她喝药。

原身每到月末都会喝一次药,而且一次要喝很多,时间过得也快,这会儿已经是月末了。

她瞭望厨房内,带着黄金色的肉不断翻炒,眼前的白色陶瓷罐还没打开罐子,她便觉得苦极了,嘴里苦,心里更是。

“娘!我身体已经好了!那大夫不是说我已经痊愈了吗!”

江夫人连头都没回:“他可没说你好了,他说让你多运动才能大好。”

江柔泄气。

那日她起死回生,大夫把了脉说是身体已经大好,大夫解释不清其中缘由只说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只是江老爷和江夫人照顾了体弱多病的原身这么多年,不可能一下子接受这个奇迹发生。

自己的身体自己自然事情清楚的。

她现在可以保证自己的身体没有问题,完全不需要服用药物。再者而言,一个健健康康的人吃药做什么,药都是用来以毒攻毒的。

江夫人说定的事情一般不会轻易改变,她只能去寻求别人的帮忙。

想到这里,江柔转过头去江老爷。

江老爷错开她的目光,右手将药罐的盖子打开,一股浓烈的药香飘出来,闻不出什么味道,像是中药的大杂烩催人发呕,江老爷别过头,仓促地放下盖子,严肃地朝江柔拱了拱手:“早点喝了,一会吃饭。”话语刚落,江老爷就躲去了厨房,也不知是嫌弃这药味儿太重还是怎么的。

江柔无语。

意料之中,这个家的小事一向都是江夫人说了算,江老爷出了名的宠妻。

江柔没意识她现在的表情委委屈屈得可爱极了,陆言见她这样,问道:“不想喝药?”

“嗯,大夫说过我的药已经可以停了。”江柔垂头,用汤勺搅拌起那罐药来。

实打实的陶罐子容量可大了,和一坛子酒差不了多少,她若是把这药全部灌下去,哪里还吃得下饭,后头铁定连着三天嘴里还能有药味儿。

“哦。”

陆言轻轻点头,抬眸看了一眼厨房忙活的两人,大大方方地从米纸里拿出一块绿豆糕开始吃起来。

江柔无语。

她往厨房那处看了一眼,江老爷在切葱叶,江夫人在焖肉,两人在里边儿聊天,也不知道在聊什么聊得很起劲。

她又贼眉鼠眼地往周围看了一眼,从脚下,看到门口,再从门口看到黄昏下的草地。

良久,她深吸了口气,右手慢慢摸上药罐子,滚烫的温度传到了她手心,好似火烧。

时机很重要,她驼着背,小心翼翼地盖上盖子,双手慢慢地将罐子抬起来,捧在怀里用肚子顶住,她朝陆言使了个眼色,陆言懂事地退了一步,她朝陆言感激地点了点头,三秒上步冲到门口。

她颇为庆幸进出的门是开着的,一点动静都没出就走到了外面,刚抬着步子打算落脚到刚刚寻到的完美作案点。

那是一个菜园子,里头种了些农作物还没到成熟的季节,江夫人和江老爷每日都会来此处浇水,地上还是湿润的,她往一块儿地倒多少水都能融为一体,再者厨房的窗户望不见这块地儿,真是绝好的地方。

唯一的问题就是倒在这块儿地上会有很大的药味儿,但她想了想,只要巧言令色一下,说喝完药之后把药渣子倒在了这里,就能掩盖住了。

还没等她洋洋得意,右脚踩到湿润的泥的时候突然往下一凹,泥土又滑,她一个没注意,别了一脚,直接将药罐子朝空中抛了出去。

药罐子在空中倾斜着,盖子被风掀开,药和药渣全数泼了出来。

江柔单手按住地上的泥,站稳了脚。耳边是震耳欲聋的罐子破碎声,她浑身僵了僵,痛苦地闭上眼。

黄昏末黑夜慢慢崭露头角,麻雀飞过江家屋子,停在三角梅树下绊了绊脚。

“胡闹!”

一个极大的声音从附近的房子里传过来,惊得麻雀立马抬脚扑动翅膀离开。

江家,四个人的桌子,无人说话,气氛安静得可怕。

江柔垂头,她虽已经料想到了这个局面,但是她还心存侥幸了一会儿,心想会不会因为有外人在,江老爷会忍下来。

只不过事与愿违,她还是得接受责骂,她想了想,抬眸看江老爷,深吸了一口气后,声音小小地道:“爹,我真的不想喝药。”

江老爷蹙着眉,面色严肃:“你娘一大早去给你买药材,整一锅药熬整整三个时辰,你这般作为岂不是伤了你阿娘的心!”

“是,柔儿知错。”

“所以你刚刚是想倒了药,来骗爹和娘。”

一旦事情上升到欺骗的程度,性质就大为不同了,这是一个人品性的问题。

闻言,江柔深吸了口气,认真道:“爹,我当真不想喝药,您应当是知道的,补药也是药,我既然病已经大好为何要喝药。”

江老爷蹙额:“你可以说服爹娘,但你不能欺骗我们。”

江柔心中苦笑。

一直没发话的江夫人也想发火,但是碍于太子还在,她一个妇人不好发脾气,只能摆手道:“罢了,先吃饭。”

恰在这时,陆言淡淡道:“不如再请个大夫来看看?”他的视线慢慢定在江柔身上,“也好验证一下二位女儿是否真的已经大好。”

江柔缩回目光,陆言说的确实是好方法,只是不知怎的被那道目光看得浑身不舒服。

江夫人认真道:“殿下恐怕不知,小女前些日子因为意外落水差点丧命,这会儿死里逃生,就算是有大夫说小女身子已好,民妇也断然不会现在给小女断药。”

“可是夫人,是药三分毒。”陆言轻道。

见江夫人犹豫,江老爷右手盖在她手背上,轻抚了两下:“殿下言之有理。”他顿了顿,朝陆言点头,“那我明日便请大夫来一趟。”

陆言眸光扫过江柔,淡淡道:“孤的一位朋友最近在江宁镇附近落脚,他医术甚好,孤可以请他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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