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菀感觉徐律师的状态不太对，想到他之前说他父母好像就是今天就要回老家，沈菀顿时了然。
她有些揶揄的戳了戳徐律师，笑眯眯地问道：“怎么了徐哥？叔叔阿姨要走了，舍不得？要不和桑老板请个假，今天陪陪他们？”
徐律师偏过头，看着沈菀，面无表情：“谁说他们要走了？”
沈菀诧异：“你之前不是说他们就在这里待两天吗？”
徐律师沉默，在沈菀的目光中，他幽幽的叹了口气，坐起身抹了一把脸，显得有些沧桑：“他们不走了，打算把老家的房子卖了，在这边买房。”
沈菀眨了眨眼睛，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问题了，这，怎么突然就要在这边买房了？
徐律师搓着自己的脸说道：“你说，我现在和我爸妈摊牌会怎么样？”
沈菀脑子有些打结，凑过去小声问道；“徐哥，等等，叔叔阿姨突然买房，难道是想给你和肖雪买新房？”
徐律师呵呵一笑，那皮笑肉不笑的样子有些瘆人：“对啊，而且肖雪让我自己想对策，今天最后一天，明天她就不奉陪了。”
之前定出租女友的时候，本来只定了一天时间的，结果计划赶不上变化，最后他不得不续了一天，然后今天又续了一天。
沈菀默默的缩回了脑袋，这事儿不好办，她也帮不上什么忙，还是躲远点比较好。
“对了，你和肖雪认识？”徐律师似乎想到什么，忽然问道：“昨天我看肖雪好像跑过来找你来的。”
沈菀点了点头，笑着问道：“昨天晚上你们在一个房间都没问她？”
徐律师有些尴尬，母胎单身二十多年，和一个女孩子在一个房间里，他感觉空气都是窒息的，都不敢怎么和肖雪说话。
见徐律师有些尴尬，沈菀就转移话题，回答他刚才的问题：“我和肖雪是初中同学，不过已经很多年没见了。”
徐律师点了点头。
沈菀的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是微信消息，她打开就看到是肖雪发过来的消息。
“小菀，张雪柔组织了个同学聚会，时间就定在下周五，大家都没你的联系方式，知道我和你联系上了，让我叫上你，到时候我们一起去吧？”
张雪柔也是沈菀初中的时候的副班长，最喜欢组织各种活动。
不过，同学聚会？
沈菀自从离开学校，就没再和同学们有联系，这么多年也没参加过同学聚会。
其实她还挺想去的，不过她现在的下班时间都是阮依的，收钱办事天经地义，沈菀不可能把阮依丢在一边自己跑去参加同学聚会。
沈菀很快就回了消息：“我就不去了，你们玩吧，我到时候有事来不了。”
“啊？什么事啊？很重要吗？大家都这么久不见了，同学们都很想你，你要是没时间就晚上出来聚一聚，行吗？”肖雪似乎有些失望，不死心的继续说道。
沈菀还是拒绝了。
没多久，沈菀就被肖雪拉入了一个群，里面全是当年她们初中时候的同班同学。
张雪柔在里面说到：“小菀，大家都这么久不见了，你就不想见见我们？来吧来吧，我们晚上在酒吧玩，晚上不耽误你时间吧？”
“就是啊，之前我们组织同学会的时候都联系不上你，好不容易联系上了，这次怎么也该来见见我们啊。”
群里一群人消息刷的很快，都在劝沈菀下周五一起聚一聚。
沈菀被说的没办法，却还是没有直接答应，只说先协商一下时间，到时候尽量过去。
老城区这边街道狭小纵横交错，尤其是这条遍布茶馆的街道上，人声鼎沸，几乎人满为患。
张文走进这条街最大一家棋牌馆，不过没有上楼，而是沿着楼梯往下，来到了地下室。
棋牌馆的地下室很大，灯火通明，打开一扇大门走进去，这里热闹的声音比外面更甚，这里显然是一个赌.场。
好几个赌红眼的家伙嘶吼的声音都快劈叉了。
张文找了一圈，才在老虎机前找到了老赌鬼，老赌鬼看到张文就笑了，挤眉弄眼的说道：“想通了？”
张文搓了搓手，笑的谄媚，点头道：“想通了，想通了。”
老赌鬼看了一眼周围，起身招了招手：“走，我们找个地儿商量。”
张文跟着老赌鬼到了地下二层，这里没有一层的人那么多，声音也没那么嘈杂了，张文来这里赌了这么久的时间，都不知道这里还有地下二层。
老赌鬼带他到了一个房间，进去之后坐在沙发上，看着张文点了点桌子上的合同：“想好了就签了吧。”
张文走过去看了一眼，吞了吞口水，连忙把合同推回去：“不是，搞错了，要卖肾的不是我，是我女儿。”
老赌鬼浑浊的眼睛有一瞬间的错愕，盯着张文看了好半天，最后什么都没说，只道：“行，我这里准备好，你看什么时候能把人带过来。”
张文坐在老赌鬼的对面，搓了搓手：“是这样的，我女儿没和我住在一块儿，把她带过来，可能要你们帮帮忙。”
他看到老赌鬼眯了眯眼，连忙说道：“我女儿卖一个肾然后还有一对眼睛，我用卖肾的价格来请你们帮忙，怎么样？”
老赌鬼闻言，嗬嗬的笑了两声，他的笑声很难听，喉咙里就像是卡着痰一样让人很不舒服。
老赌鬼靠在椅背上，幽幽的说道：“一只眼睛的价格。”
张文一僵。
一个肾的价格就一百多万，一对眼睛可是七八百万，一只至少也是三四百万……
然而看着老赌鬼那浑浊的眼睛，张文吞了吞口水，最后咬牙：“成交！”
老赌鬼满意的起身，走到张文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还算懂事，一会儿我让人送你出去，这段时间别回家了，你被人跟踪了，知道吗？”
张文愕然。
*
沈菀下班之后就去学校接阮依，接到阮依之后，她先带着阮依一起到了超市买吃的，薯片零食买了不少。
当然，还买了不少的菜。
“明天我们去郊外找地方烧烤去，我好久没有去烧烤了，对了，你喜欢吃烧烤吗？要是不喜欢，到时候把锅也带上，在炒点菜。”沈菀一边挑选东西，一边和阮依说。
阮依推着推车，紧紧地跟在沈菀身边，沈菀说什么她都点头。
等沈菀问她的时候，阮依才小声说道：“我都可以。”
就在这个时候，阮依背脊僵了僵，意识下的回头四处张望，超市里来买东西的人不少，视线所及之处全都是人。
沈菀察觉阮依不对劲，看过来：“怎么了？”
阮依张了张嘴，唇瓣微微颤抖：“没，没事。”
阮依放下手中的袋子走了过来，感觉这会儿的阮依比平时更加紧张，她似乎格外的害怕，眼神都透着惶恐。
沈菀握着阮依的手，轻声问：“没事，到底怎么了？告诉我好不好？”
阮依看了沈菀好一会儿，咬了咬嘴唇，才低着头，低声说道：“我，我感觉，有人跟着我。”
其实阮依知道，这段时间一直有人跟着她，应该是小舅舅找人来保护她的，虽然那些视线让她害怕但还能忍受。
这次的，不一样。
那种恶意的视线让阮依身体瞬间紧绷起来，可是她到处找却找不到那些视线的来源。
这一瞬间，阮依感觉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都是那恶意视线的主人。
阮依这会儿极度缺乏安全感。
沈菀感觉到了，她往四周看了看，看的很仔细，周围有男人有女人，有小孩有老太太，大家都在超市里逛着，买的买零食，买的买菜，也有人带着小孩在超市里玩的。
她完全看不出有谁在跟踪她们。
沈菀笑了笑，把手中的东西放下：“那我们不逛了，先去结账，然后我们就回家好不好？”
阮依迟疑的看了看四周，最后抓着沈菀的衣角，眼神带着祈求：“姐姐，我们不买了，直接回去好不好？”
沈菀点头：“那好，不过我们要把这些东西都放回去。”
她让阮依帮忙一起放东西，然后拿出手机，给景越发了消息。
“阮依觉得有人在跟着，她很害怕。”
沈菀的消息发过来的时候，景越正在开会，自从沈菀答应帮忙照看阮依之后，沈菀的消息和来电都设置的特别提醒。
即便是手机静音的情况下，沈菀的消息都会有提醒。
所以会议室里瞬间响起了消息提示。
众人顿时缄默看向了手机的主人景越。
景越拿起手机查看消息，在看到沈菀的消息之后，就直接关掉了手机：“继续。”
刚刚说完，他忽然想到了什么，脸色一变，抓起手机站起来：“你们继续，不用等我。”
说完大跨步离开会议室，脚步急切。
沈菀照看阮依这两天，他早就让人跟着阮依的，如果是他的人，沈菀应该不至于现在才和他说。
景越先到了办公室里，打电话问跟着阮依的人情况。
沈菀和阮依离开超市，阮依紧紧地抓着沈菀的手，那力道都让沈菀能感觉到她脉搏的跳动的速度了，很急很快。
沈菀不知道是阮依的错觉，还是阮依的感觉太敏锐，说实话，她真的什么都没有感觉到。
不过，沈菀并没有在四处打量，轻轻捏了捏阮依的手，笑道：“好了，别紧张，没事的，阮依，别那么急，我们慢慢走。”
阮依僵硬了一下，然后点了点头，沉默的跟着沈菀的脚步回家。
沈菀带着阮依避开有人的地方，尽量不和别人擦肩而过，以正常的速度回到了小区，一路上，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到家里，沈菀关上门，见阮依还是很紧张，完全放松不下来，她处于一种非常焦灼的情绪中，无法脱离。
想了想，沈菀拿了个玻璃杯挂在门把手上，笑道：“要是害怕，今天晚上就和我一起睡吧。”
阮依僵了僵，水润的大眼睛看着沈菀，似乎有些心动，却又有些挣扎的模样，没有马上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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