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子明难得的沉默了一会儿，这才抬眼看向圆球，“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能把两个完全没有关联的事情联系在一起，并且跳过了验证的步骤让自己深信不疑的。”
这句嘲讽却让世界意识欣喜若狂，“太好了，你没傻，我和这个世界都有救啦！”
顾子明无奈的扶了扶额头，他现在可以断定，被他随机看到的记忆应该是在原剧情线的基础上世界意识和顾令宸签订契约时发生的事情，而且并非平行时空，就是实实在在的已经发生过的事情。
否则无法解释，为什么他看到的记忆里世界意识明明并不知晓启示录的存在，也不知道这个异能和黑雾的关联，但是和他契约时的世界意识却能把这一切当做基本常识说出来。
顾子明看着面前这个看起来不太聪明的世界意识，对方其实已经完整的经历了一遍全剧情，只是因为某些原因，它完全遗忘了。
不然以世界意识现有的智商，很难相信它可以凭借自己的能力推测出黑雾相关的事情。
但这样一来，又出现了一个新的问题——在签字画押之前，顾子明完整的看过契约书的全部内容，上面明明写着，世界内只有契约者可以看到世界意识，在顾子明看到的记忆里，对方的契约者无疑是顾令宸，为什么那一个顾子明也能看到世界意识？
地面上，女子尸体里的黑水流淌的干干净净，将地面腐蚀出斑斑点点的坑洞。可哪怕如此她依旧是刚死亡时的模样，并没有因为体内液体的流尽而显得萎缩。
这种诡异的情况让圆球更加害怕，只能紧紧地跟在顾子明身边。
顾子明毫无反应的从她身侧绕过，走到了被密密麻麻的红点标记的地方。
他半蹲下身，揭开了地面上作为掩盖的稻草，一个地下室的入口出现在他们眼前。
这个地下室简陋而又奢华，它简陋到没有修建楼梯，只有一个活动的木梯子支在入口处，但它又奢华到在沙石垒制的墙壁上镶嵌了密密麻麻的异能屏蔽器。
屏蔽器正中央的按钮红光闪烁，在昏暗的地下室里像无数双眼睛一错不错的盯着你。
作为历经风雨的成年人，顾子明对此没有任何反应，但是对于那个被铁丝捆在十字架上少年来说，这恐怕是不吝于噩梦一般的景象。
少年低垂着头，头发因为长久没有打理长得很长，以至于完全遮盖住了对方面孔，四肢上捆缚的铁丝已经完全长进了他的皮肉里。
他身上穿着的衣服已经看不出原有的颜色，实际上那几块破布也起不到任何作用，顾子明行走时带动的微风就让少年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而随着四肢的抽动，铁丝再次割裂了肌肤，鲜血止不住的流淌。
“忍住。”
少年还未来得及理解这两个字的含义，几乎在毫秒之间，他整个人不受控的下坠，跌入到一个还带着凉意的怀抱里。
他不敢置信的上下动了动手臂，哪怕依旧有半截铁丝嵌在他的身体里，没有束缚的自由感依旧让他忍不住想要放声大笑。
但因为长时间未说话，他只能从嗓子里挤出一些嘶哑的无意义的吼声。
圆球快速的对他进行了检查，检查结果出来的那一刻它瞪大了眼睛，当机立断的对他进行了全身扫描，扫描结果让它下意识的说道，“太好了！”
听到这话时顾子明正将自己的外套脱下，将少年包裹的严严实实抱出地下室，虽然他已经尽力的小心移动，可是伤口依旧在不断地崩裂流血。
哪怕顾子明的医学造诣并不高，他也知道这个被他救下来的孩子的身体状况无论如何也称不上‘太好了’。
“这个孩子，他没有中‘启示录’！也没有中另一个精神系异能！”圆球将扫描结果摊开在顾子明面前。
换句话说，这个如同囚犯一样被关在地下室的少年，是这个聚集村落目前为止唯一的‘正常人’。
只不过这个唯一的正常人因为常年的囚禁显得有些异于常人，扫描结果显示，对方已经被关在地下室里三年，这让他四肢的肌肉轻微萎缩退化，语言功能也有些问题，常年处在黑暗之中让他的眼睛极度畏光。
“但还是有点麻烦啊。”圆球看着顾子明。
顾子明的异能“飞光”可以随意拨动选定范围内的时间，因此他可以将旁人的时间拨动到受伤之前以达到治愈的结果。
但是这个孩子虽然只在地下室里关了三年，但检测结果表明在之前的五年里对方的身体和精神依旧在遭受折磨，想要让他的身体恢复到完好无损的状态就要他的时间拨回到九年之前，也就是要将他从少年变成稚龄儿童。
“虽然心智不会退回，但是身体突然缩小，他本人不一定能接受，亲朋好友也会觉得他是个异类。”圆球虽然情感模块并不成熟，但毕竟存在了数千年，对于人类也是有一定的研究。
而且，最重要的是——
“你身体透支，如果再次动用异能无异于雪上加霜。”
顾子明却表示不用在意他，“已经恢复了一点，只要近距离接触还是可以使用异能。”
至于圆球说的其他问题他并没有考虑过，对于星落市外的人，他并没有那些多余的同理心。
这个被他救下的少年是聚集村落里唯一没有中任何异能的人，所以对方仅有的价值就是自己掌握的信息。
所以他必须能发出声音、能写出文字，他必须接受顾子明的治疗。
但顾子明深知，一段关系的长久维持不能只有一方付出。一直以来，世界意识都在主动地退让包容，在这种细枝末节上，他不介意成全圆球的善心。
暂住的居所熄灭了所有的光源，少年躲在桌子下面，依旧缩在顾子明的外套里汲取安全感。
“我可以治好你身上的所有伤，”顾子明半蹲在他面前，“但是代价是你的身体会退回到你五岁时的状态。”
月光顺着窗户进入顾子明的眼睛，让他原本的金瞳更加明亮。过近的距离下，易容的浅棕色根本无法压住耀眼的金。
原本安静的少年突然瞳孔放大身体压低向前蹿出，他挥舞着手臂，攻击的落点正是顾子明的眼睛！
本应敏捷躲开的青年却蹲在那里一动不动，一瞬间，圆球想到了对方透支的身体，想到了在异能屏蔽器的影响下毫无血色的手指。
它下意识的向前想要挡住对顾子明的攻击，但情急之下它忘记了除契约者之外的任何人都无法触碰到他。
好在常年囚禁带来的四肢无力让少年重重的倒在地上，但他依旧努力的向前移动，手指着顾子明艰难的发出声音，“hua……xi……”
圆球匆忙转身，自家契约者的完好无损让它松了一口气，它连忙飞到顾子明面前，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观察，“你没事吧？刚才是身体出问题了吗？你一点都不躲开可吓死我了。”
“我没事，”顾子明按住少年的手腕，制止了对方像鱼一样在地上扑腾的徒劳行为，“他肌肉萎缩退化，本来就伤不到我。”
因为身体透支，顾子明必须顺着皮肤的接触异能瞬间发动，少年的身形逐渐缩小。
五岁的孩子脸上还带着些婴儿肥，昏迷的样子看上去乖巧又可爱，没了遮住面孔的长发，对方的脸完整的漏了出来，从眉梢眼角中足以看出和死在屋子里女子有几分相似。
“竟然是母子。”在说出这句话后，顾子明才反应过来一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的存在突然没了声音。
绝佳的记忆里让他在脑海里飞速复盘了刚才发生的一切，在少年袭击他时圆球下意识挡在他面前的行为，和他在专注凝聚体内剩余异能时随口回复对方的语言。
顾子明并非故意为之，在这段时间的相处里，他在不知不觉间已经对世界意识有了一定的信任，正因如此才会在身体不支无法分心时说出自己最真实的想法。
——因为幼年的经历，他的身体并不算好，不用说那些身体素质堪称非人的强化系异能者，就是强壮的非异能者光凭力气都能制住顾子明。所以他习惯于在作战时节省体力，一些无法伤到他的攻击就不需要去躲避。
性格使然，顾子明不可能把自己的过往剖开在世界意识面前，所以他只能看着对方开口说道，“刚才的事情我很抱歉。”
“如果是母子她为什么要把自己的儿子关起来？”圆球和他同时出声。
听到顾子明的道歉，圆球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你不用道歉，虽然刚才有一瞬间我真的很生气，但是你没受伤就是最好的事情了。”
“我没你那么聪明，一着急更是什么都判断不出来，”圆球紧盯着顾子明的眼睛，“但是你是我的契约者，下次再有这种事情，你一定要提前跟我说。”
在圆球紧张的目光中，顾子明点了点头。
“咚、咚、咚”
三声空灵的声音突然出现，由远及近的响声像是有人拿着铜钵不断的走动敲击。
身体里传来熟悉的痛感——那些关闭的异能屏蔽器被打开了。
“我出去看看，”顾子明站在窗户前，确定外面没有任何人经过，“你留在这里，别让村民发现小孩在这。”
正要跟着一起翻窗的圆球不敢置信的看着他，“你不带我去？你单独行动？”
“我以为精神链接的存在就是为了方便世界意识和契约者分开行动，”在和圆球达成约定后，顾子明又恢复成了原本那副冷淡的模样，“这次提前告诉你了。”
说完，顾子明轻巧的从窗边跳下。
完全被夜幕笼罩的村庄和他刚进来时截然不同，成片的月桂树在白日里清香美丽，但在夜晚却略显阴森。
尤其是在此刻，树叶被风吹起的沙沙声是顾子明唯一能听到的声音，整个聚集村落太安静了，安静到不像是一个有近千人居住的地方。
因为外套脱给了刚救下的小孩，他身上白色的衬衫在黑夜里格外显眼，好在这里家家户户都种植月桂树，给了他足够的隐蔽空间。
几个闪身间，顾子明随意跳进了一个无声的院落，但在落地的那一刻，青年的身形瞬间紧绷——他踩着的不是坚实的地面，反而柔软的仿佛人的肌肉组织。
顾子明迅速后撤，从破屋里拿走的匕首握在手里，警惕的看向他进来的角落。
院落里依旧悄无声息，只有角落里被他踩乱的月桂叶下有两个躺着的人影若隐若现。
他握紧匕首，谨慎的靠近，风吹起地面上的树叶，男人的灰白的脸漏了出来，他的胸口不再起伏没有任何呼吸——他已经死了。
“又死三个，这村落里的人是有什么毛病吗？”苏慎谨气呼呼的挑开了地面上的落叶，月桂叶下，一家三口躺在那里没有任何呼吸，“听过土葬、水葬、火葬，没听过谁叶葬的。”
在十分钟之前，苏慎谨还很高兴，他和安遇祯抓紧时间将村落里的屏蔽器包围带清理出了一个缺口，虽然很小，但在危机来临时已经足够改变战局。
但就在他们稍微松一口气的时候，一群人突然出现顺着各个道路分散行走，边走边敲击手里的铜钵。
为了躲避这些人，他和安遇祯不得不冒险翻进了一个院落，然后……
【哈哈哈哈哈哈，我现在还记得刚才苏慎谨吓成了什么样子，笑死我了】
【小狗炸毛.jpg小狗呲牙.jpg】
【如果不是安队及时捂住了他的嘴，我感觉苏慎谨的喊声能把整个聚集村落的人都叫来】
【那也没几个人，感觉除了那群敲钵的，其他人都死了】
【而且死的大部分都是年轻人，这可是相当于把这个村落都灭了，多大仇多大恨】
【想到他们怎么抓走六木，追杀安队和什锦酥的，我只想说干得漂亮】
【但确实很奇怪，死就死了干嘛还要把人尸体都埋在树叶地下，落叶归根？】
【那不该埋在树根底下吗？】
【不该想想是谁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杀死了这么多的居民吗？怎么还在这研究上丧葬风俗了？】
【有人来了有人来了！】
院落外，脚步声由远及近，安遇祯示意苏慎谨噤声，在确定对方牢牢捂住自己的嘴后，少女小心翼翼的从院门向外看去。
一群老人披着黑色的布袍，手里捧着一枝月桂枝缓缓向前行走，老人身后，八个青壮年两两一组抬着简易担架，担架上被白布盖住，只能看出一个隐约的人形。
在他们转弯时，一阵风将最后一个担架上的白布掀起了一瞬，熟悉的面容让安遇祯和苏慎谨再也无法保持冷静——那是他们昨晚失踪的队友，木林森。
昨晚分离时，木林森还是他一贯笑意盈盈的模样。但此刻，那双温柔的桃花眼却紧紧闭阖，毫无生气的模样让安遇祯和苏慎谨的心都揪了起来。
来不及多想，安遇祯对着苏慎谨打了两个手势，示意他和自己跟着已经转弯的队伍。
令人惊奇的是，这支队伍并没有把木林森抬到村落里的某个隐秘地点，反而是在和另一只队伍相遇后顺着后方直接走出村落进了森林。
苏慎谨见状心里愈发着急，在他看来，在人身上蒙白布几乎是代表着这个人已经死亡，现在离开村落往森林深处走，那不就是要找个地方把人埋了吗？
这让木林森已经死亡的可能性愈发增加，也让苏慎谨越来越不安。
好在，安遇祯的身影依旧坚定的不断向前，这让灰发少年的心里安定了些。
队伍走的愈发深入，参天的树木枝叶繁盛，在上方彼此交织，几乎完全挡住了夜空。
在没有一丝光亮的环境下，队伍依旧走的轻车熟路，显然，这是村落一个固定的行动。
就在安遇祯思考时，一束金光照亮了前方的路途，面前的空间豁然开朗，一颗巨大的树木种植在正前方，之前热情接待他们的村长正身披黑袍站在树木前方。
无数金色的叶子距离在一起，凭借自身成为了光源，粗壮的树枝向上生长四溢，仿佛一双巨手托起了金色的太阳。
顾子明从来没有见过这种植物，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植物。
茂密的树木完美的遮盖住了他的身影，离开村落后完全消失的异能屏蔽器也对他的感知能力再无影响，因此，顾子明可以轻易的感知到这颗黄金树是由异能构成的。
村民虔诚的下跪，高举手中的月桂枝，村长将额头叩在地上，高声说道，“无所不能的树神，您虔诚的信徒带来了本月的祭品，愿您赐下黄金果实，继续庇佑我等。”
原来如此。
顾子明看着下方的祭祀，这群人明明厌恶异能者却装出一幅善良的样子诱异能者入村是为了抓捕异能者作为祭品。
可是看起来，他们并不知道自己信奉的神明，其实也是一个利用他们的异能者。
抬着担架的青壮年将担架放下，白布被揭到一旁，木林森的面容让顾子明瞬间感到了麻烦。
虽然少年面色灰白，但是感应范围里稳定的能量证明了对方是这八个祭品里唯一活着的存在。
顾子明看着躲在一旁的安遇祯和苏慎谨，就算他们不知道木林森还活着，但是作为队友，他们肯定不会放着对方不管。
他需要一个两全其美的方法，既能阻止安遇祯和苏慎谨暴露，也能避免木林森被献祭。
黄金树的几个根系从地面上伸出，蠕动着向祭品移动。
苏慎谨下意识的想要冲出去救人，但却被安遇祯死死按住。
“你现在冲出去，我们一个也走不了！”她压低了声音在苏慎谨耳边说道。
安遇祯不相信这世间有神，很多人们认为只有神明才能做到的事情，在早些年黑雾肆虐时，一些强大的异能者也能做到。
但是部分人们却因为异能者的出现更加笃信世间有神，他们希望由伟大的、无所不能的神明诛灭邪恶的、不该存于世间的异能者。
尤其是这些年异能者的等级突破愈发困难，整体实力越来越弱，这让他们更加坚信是神明的伟力在发挥作用，于是越发虔诚。
在信奉者面前，这颗古怪的树是神明，值得他们用人去祭祀，但在安遇祯这种不信神的人面前，这就是异能者在搞鬼。
如果他们不做任何准备就冲出去，他们要面对的不只是一群让他们束手束脚的非异能者，还有一个实力未知控制聚集村落多年的异能者。
【好荒谬啊这个世界，厌恶直接表明异能者身份的异能者，却对躲在幕后自称神明的异能者的信仰至极】
【所以安队的办法是什么，再不出去六木真的就要被那棵树给吞了】
【放心，不会发生这种事情，因为树真的把人生吞了，那这本漫画说不定就会因为血腥暴力被封禁了】
【六木现在活着还是死了，虽然按道理主角团成员不该死这么早，但就怕fz不按道理出牌啊！】
【动了动了！六木的手动了！】
【完了完了！安队压不住素什锦了！】
在根系已经靠近木林森时，少年的手指抽动了几下，眼皮也开始颤动，这让原本以为木林森已经死亡的苏慎谨喜出望外，失而复得的惊喜让他在看到树根想要卷起木林森的那一瞬间再也无法忍受，天生神力让他轻易的突破了安遇祯的压制。
就在他要冲出去的那一瞬间，穿着白衬衫的青年从后方昏暗的森林里信步闲庭般的走出。
“啪、啪、啪”
青年击掌的声音打破了此刻黄金树前因他到来而出现的寂静。
“怎么不继续了？”他的视线扫过面前满脸愤怒的村民们，“皇帝陛下统治的国土中竟然有人信奉伪神，真是活腻了。”
“树神无所不能！”伪神二字显然刺痛了这群虔诚的村民，立刻就有人出言反驳，“祂赐下黄金果实，可解百病、可以实现信徒的一切愿望。”
“你竟敢对树神出言不逊。”
“杀了他！杀了他！让他成为树神的祭品！”
村民群情激奋，无人发现在青年出现的那一刻，原本要吞噬祭品的根系悄然无声的潜回了地下。
留在屋子里的圆球只能通过有延迟的漫画更新来了解顾子明那边发生了什么，它在看到顾子明站出来救场之后急的团团转——白云宿作为皇家特使是非异能者，所以扮演他的顾子明也不能使用异能，对方完全透支的身体也不足以支撑他像在森林里救下安遇祯二人时那样伪装成旁人出手。
它想开口询问，又怕自己突然出声会惊扰到身处困境之中的顾子明。
“不用担心，村长会来阻止这一切的。”顾子明的声音顺着精神链接传来，有效的安抚了圆球的情绪。
哪怕它努力控制自己不出声，担忧的情绪也已经被顾子明感受的一清二楚。
圆球这才松了一口气，但它很快又反应过来不对，“村长不是一直站在树前的那一个吗？他能主持这场献祭应该是最虔诚的，怎么会救下冒犯树神的你？”
在圆球看不到的场景里，村长的手杖重重的敲击在地面上。
“肃静！在祭祀时吵吵嚷嚷成什么样子？既冒犯了树神也不尊重皇家特使。”
顾子明看着村长一步步的向他走来，周围喧闹的人群哪怕心里不服气但依旧闭上了嘴。
“因为控制着他的‘神明’必须要保证‘白云宿’的安全。”
顾子明的通讯节选（一）
新历26年3月2日 12:31:02
边鹤扬：没想到上阳市以外的人依旧会为了一点小事互相打压、陷害，好无聊。
新历26年3月2日 12:31:03
顾子明：已阅。
新历26年3月2日 13:00:21
边鹤扬：白云宿明明只是短时间驻扎鸢尾市，竟然也这么努力的争权夺利……管他呢，反正有人替我工作，希望他聪明点不要让我给他收拾烂摊子。
边鹤扬：下班！
新历26年3月2日 13:00:22
顾子明：已阅。
【也想给特定的TA设置单独的自动回复吗？快来点击试一试吧】
新历26年3月2日 19:07:34
边鹤扬：我收回我刚才的话，如果没有那个能力我宁愿白云宿在事情都办完之后来抢功劳，也好过我大晚上还要回来加班！
边鹤扬：在搞砸了所有事情以后白云宿竟然还能理所当然的对我们颐指气使，这种自信要是能分我们一半就好了，尤其是你这个高度内耗选手。
新历26年3月2日 19:07:35
顾子明：已阅。
新历26年3月2日 22:01:04
顾子明：一直在杀人，才闲下来。
顾子明：我不觉得在犯错之后不肯承认不肯反思是一个值得推崇的行为，这也不是内耗。
新历26年3月2日 23:02:51
边鹤扬：喝醉的人也不会承认自己喝醉。
边鹤扬：这几年在上阳市我们的异能等级都很低，星落市里大多是A级左右的异能者，你小心些。
新历26年3月2日 23:02:52
顾子明：已阅。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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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第一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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