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告诉过朋友们,阿花就觉得已经安全了。
既然安全了,那就是说可以睡觉了。基地里的暖气很足,比小气鬼阿花家里开的温度高多了,暖烘烘的,催得人眼皮沉重,哈欠连天。
阿花早就困了。
终于可以睡觉了。
但是一想到这里可是方羡白的房间,阿花又有点小兴奋。
上一次来的时候她醉过头了,醒过来的时候又太窘迫了,根本不敢多看。现在可以看吧。
但是这样会不会很痴汉?
阿花想了想,要是有男生在她的房间随便乱转到处看,她自己也会不高兴吧。不行不行,要是觉得对方是男生,就可以随便的话,应该也算是生理歧视吧。
还是算了。
阿花规规矩矩地睡觉。
但是光是这样就够她激动的了。
味道,和第一次闻到的一模一样,好好闻的香味。三哥是用了什么特别的香水、护体乳,或者是洗发水吗?
阿花还以为自己会兴奋得睡不着觉,结果闻着香味没两分钟就安心地陷入了甜美的梦乡。
虽然她也知道自己的直觉不怎么准,但是她还是觉得三哥应该不是坏人。
方羡白可不知道自己的评价会这么高。他现在的心情有些复杂。
要说复杂的源头就在于,他的工作提前完成了。
现在才五点。
按理说,狼群从保护区逃出这样大的社会危机突发事件,往往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处理,还有收尾。能在五点前结束工作,简直是做梦。
毕竟不是人人都能像阿花那样好运,只遇到一只牙没长齐的幼崽。
而阿花的好运也惠及了方羡白。她的意外发现和及时告知,使得救援队救下了狼群最重要的幼崽。以这只幼崽的气味作为引导,竟然将整个狼群完好地带回了保护区。
没有一个人或是一匹狼因此受伤。
这真是再完美不过的结局了。
虽然还有一些小问题。比如,这个狼群是如何离开被严密监控的保护区,并且头狼身上必定会佩戴的定位系统竟然恰巧遗失了。
没有这样的巧合,必定有其他的问题。
但是这些小问题,并不能拖延方羡白今夜的工作已经结束的事实。毕竟调查过程将会很漫长。
不过,现在更大的问题摆在了方羡白的面前。
他的房间目前睡着人。
如果是救援队的同伴,他肯定毫不犹豫地进去,把人赶走,或者大发慈悲地赏一个地铺给对方。
可惜都不是。
阿花在他的房间休息。
连趁机进去拿个换洗的衣服,都是触犯他自己道德观念的行为。倒不是他真的古板到这种地步。
而是他想到了阿花的个性。万一被她看见,她可能真的会吓得哭出来。虽然现在才五点,她应该睡得正香吧。
算了,在大厅将就一下吧。
就在方羡白做好打算的时候,去餐厅吃夜宵的同伴兴奋地跑回来拉上他就走。“怎么了?我好困,不想吃东西。”
“吃什么东西啊,你绝对不想错过这个的。”这个像二哈一般的男人,是方羡白的搭档,叫楚南。
“不吃东西去餐厅干嘛?你总不会说餐厅有马戏团在表演吧。”方羡白好笑地说。不管发生什么奇葩的八卦,他都不想看。困死了。
“不是,快看。当当当!”楚南还给配了登场音乐。
方羡白望过去。
餐厅里人来人往,大厨林波站在流理台前喝着咖啡打哈欠……等等,大厨站在这里,那谁在里面做饭?
楚南的登场音乐给谁的,这一眼便破案了。
是阿花。
方羡白快步走过去,吃惊地看着正在做菜的阿花。“阿花?”
阿花正在捞面条呢,一听声音,转过头来。她一看见他,便笑得真如朵绽放的花似的。“三哥,你回来啦。饿不饿,我煮了面。”
因为疲劳而完全麻木的胃,在她的声音里一下子有了饥饿的感觉。方羡白看着阿花,郑重其事地回答。“饿。”
阿花开心地笑起来。“太好了。我就知道,所以我问小波哥借了厨房。但是只做一个人的份有点不好意思,我就多做了一点,大家能不嫌弃真是太好了。”
说完,阿花就赶紧去装碗,雪白的面条上要放金黄的煎蛋、鲜红的火腿、翠绿的青菜,这样才好看。
就在阿花低头干活的时候,方羡白恶狠狠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围观群众。众人哄笑,不给看就不看嘛。
“三哥,你的面。”阿花笑着把面递给他。“因为吃了就要睡觉,所以我放的量很少,吃了也不用担心会不消化。”
方羡白接过碗,对她笑了笑,开始吃。
碗确实不大,但是食材却很丰厚。汤底用了贝壳、虾米、鳗鱼鲞熬煮,火腿片煎得焦香酥脆,蛋却嫩得很,用筷子一戳便流出浓稠的蛋黄来,青菜只是烫了烫拿出来调味显得十分清爽。
这一碗真的也就三两口,却叫人一下子打从心底暖了起来。
胃一旦有了饱腹的暖意,眼皮子便会不由自主地沉下来。
真是舒服啊。
阿花只是切个葱花的功夫,转过头来,方羡白已经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餐厅的灯光有些太过明亮了,方羡白那浓密的眼睫毛因为强光而忽闪忽闪地抖动着。
阿花看着,忍不住想:有点可爱。
在餐厅里只是听着人们说话,阿花就知道了事情的整个经过。她既为自己逃过一劫而庆幸,又有一些感动。
她在这世上活着,真是好运气多过坏运气。
“你要回去了?”方羡白的搭档楚南很想拦下她。毕竟大芳醒过来,知道她自己回去了,肯定要生气吧。
“对啊。狼群不是已经回保护区了吗?”阿花笑着回答。
“你不留下来吗?”楚南不明白,为什么她急着回去。
“家里还有好多活没干呢。我的农具到了,规划田还要设计栅栏……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为什么要留下来?”阿花一脸不解。
楚南无话可说。
对啊,外面已经安全了,她没有理由留下来。但是事情不是这么论的,她不是在和方羡白那啥嘛,留下来增进感情不是很好?又没有人赶她走。
如果阿瓜等人在这里,一定会疯狂地嘲笑他。
真是不了解阿花啊。
虽然有的姑娘会为了心上人改变自己,不由自主地像绕着恒星一样,围着对方转。但是很显然阿花不是。
如果什么事情都依赖别人,靠别人施舍的善意活着,那就根本不是阿花同学了。
虽然阿花胆子不大,有点马虎,怕寂寞,但是她是一直是个很有原则的人。
她的原则最重要的一条,就是做喜欢的自己,绝不为任何人勉强自己。
这很难,但是她一直努力地遵循这一点。哪怕很多人因此觉得她像个傻瓜。她也不肯为了周围人的目光勉强自己随大流行动。
“走在乡间的小路上,暮归的老牛是我同伴……然后是什么来着?算了。啦啦啦啦……”阿花同学一边哼着绝对不是原调的歌曲,一边欢快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对了,总是开全息导航投影很贵,不如就在这条小路上做点什么标记。这样她以后就可以经常来了。
阿花觉得自己刚刚表现的很好。虽然站在人来人往的餐厅很令她不安,询问能不能做点食物也很尴尬,但是她做到了。
她的社恐应该可以降低一点等级了,比如九级。
阿花非常自豪地向朋友们宣誓:“以后不要再说我社恐十级了,我钮钴禄阿花现在是社恐九级的人了。”
阿瓜:“所以你又干了什么好事?告白了?”
阿夏:“阿瓜那要是社恐九级就干得这个,社恐八级还不得上天。赌虚拟网新上市的皮肤一套,我认为应该是问出来他单身了吧。”
阿毛:“一看你们就不了解阿花,她肯定是给人做饭了,说不准还是在对方家里。”
阿花:“我宣布获胜者是——阿毛同学。”
阿瓜:“把我推理界大神的称号让给你,阿毛,你怎么猜中的?”
阿毛:“很简单,你们想想,她跟我们熟起来做过什么就知道了。阿花交朋友一向很按套路走。名字,好意,还有料理。”
阿瓜、阿夏:“还真是。”
阿花:“什么叫名字,好意?料理我倒是懂。”
阿毛解释道:“自我介绍的时候,你会装作开朗大方,活泼地说‘叫我阿花吧。’然后不敢说话,用全身努力散发自己的好意,各种帮忙,就是不敢说我想和你交朋友。最后一招用好吃的。”
阿夏:“没错。没错。当时就觉得你怎么那么可爱啊,像土拨鼠。”
阿花:“我有那么可爱吗?”
阿瓜:“你们俩迷之审美。土拨鼠哪里可爱?”
阿毛:“超可爱的好不好,阿瓜,你才是少数派。”
阿瓜:“哼,别把正常人和你们相提并论。”
阿夏祭出大招:“阿花同学土拨鼠化.GIF你敢说不可爱?”
片刻以后,阿瓜勉为其难地赞同:“好吧,你赢了。”
和小伙伴们日常一闹,阿花同学回到了家中。
哈哈哈,想她阿花母胎单身二十五年,终于在男女交往的道路上走出了重要的第一步,真是开心到爆炸。
唯一的问题是,一般人交往的道路真的长这样吗?
算了,不管了。
阿花一边捂着嘴巴偷笑,一边打开了自家的房门。
代表家的味道扑面而来,该怎么形容才好呢,那是一种温暖舒适又宁静的味道,熏得人有些晕乎乎的。特别是她今天还起得格外早。
阿花忍不住连打了三个哈欠。但还是硬撑着先将买的室内植物栽培器架好,设置好温湿度,这才跑去床上睡觉。
这样等她睡醒,栽培环境就能准备好了,可以开始下一步了。
阿花抖开蓬松的被子,哈欠打得眼泪都掉下来了,快乐地扑到床上打滚将自己整个裹进被子里,就好像冰糖葫芦粘糖衣一样。
果然还是自己的床最舒服了。
阿花眼睛一闭,什么也懒得想了,直接沉入梦乡。
这一觉就睡到了下午。
醒过来的时候,她的通讯器饱和得差点到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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