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池理不清自己的念头,而且感觉……因谭羲靠近而舒适了那一下之后身体竟又更难受起来,他看着青衣公子修长的背影,抑制不住冲动,邪.念骤生。
茶水刚刚倒好,未及转身,谭羲忽然感觉到一股炙.热袭来,紧接着身体便被一双手紧紧抱.住。
以往霍池从来没有过这种冲动,即便被下了药他的第一反应也是忍过去,可是一看到谭羲不知为何突然就忍不住了。
这个人的一言一笑、这个人的声音气味、这个人的所有……仿佛都能戳中他心中隐秘的悸动,令他头皮发麻,令他热血上涌。
他的手强劲而有力,比绝大多数少年人都更有力,死死抱.住人家的身体,双手箍着,就像落水时找到了浮木,又像濒死时碰到了生机,这些感觉浓郁而热烈,热烈的他自己都险些承受不了。
他汗流浃背,意识渐渐迷.离却又亢.奋。
他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唯有一颗急切之心咚咚作响。
而后形势陡转,他被一只手按在了桌子上,撞翻了茶杯,沾了满脸的茶水。
形同枯木苟延残喘的谭羲立在他身后,牢牢将人反折按住,眼底冰冷。
从没有人敢这么对他。
在这一瞬间里,他的眼睛已经把霍池杀死了千百次,而且不止是想想那么简单,下一刻指骨就用了力,他是真的动了杀心。
……
霍池整个人都很混.乱,那股冲动的劲儿还在,在被压制时骤然澎湃,他都顾不了自己身体里的动.荡翻涌了,也根本没有意识到危险,欲.念冲淡了他对于危险的感知。
他该庆幸谭羲旧疾在身,而且今天任性没有吃药。
心口一痛,谭羲脸色乍然苍白,手上难免松了力气。
压制的力气一泄,霍池瞬间弹了起来,像只积蓄力量已久的野狼,抓住谭羲的手腕便把人往墙上压,狠狠抵了过去。
谭羲闷.哼一声,他伤病发作,这会儿正是危险的时候,根本再也使不出来力气,只能被迫撞上墙壁,痛意席卷全身,呼吸都有些困难了,然后少年强横万分,让他连一丝一毫的挣扎都做不出来。
果然不该任性。
“冷宴!”他绝没有想过自己竟然会有“引狼入室”的一天,更没有想到在自己身上会出现这种情景,心底怒火翻涌,可这一声冷喝其实是在退让求饶,因为除此之外,此时此刻他竟然没有别的办法。
少年眼底的火焰令人心惊。
这声冷喝让霍池顿了一下,脑子清醒了一瞬,看清眼前的人,热.潮却又翻滚的更加汹涌,那点清醒完全被蚕食,他喉.结滚动,凑近吻了上去。
“唔……”
滚.烫的气息包裹而来,侵.略着他的领地,他却半点反抗不了……谭羲的脸色更加苍白。
鉴宝会的气氛因雪霁篇的出现达到了顶峰,追鹤楼适时在冰玉台摆上了歌舞,用作调剂,曲乐在背景里旖.旎婉转,大部分人都被吸引了注意力,没有人留心他们这个房间里的动静。
……
霍池的双手牢牢按住了谭羲的手腕,禁锢着他。
那亲.吻只有刚接触时含了些青涩,紧接着便是野兽一般蛮横的撕.咬,霍池原本什么都不懂,这会儿完全是无师自通,他从一开始的焦躁冲动慢慢变得沉.溺享.受起来。
呼吸错.乱。
热息弥漫。
越来越不受控制,甚至无法自拔。
完全想不起来照顾被掌控之人的感受。
谭羲的唇很凉,味道却很好,对他的吸引便越来越强烈。
其实他的克制力一直很好,某个方面也一向很冷淡,如果今晚只是毒.发作或者单纯中了药,就算他再怎么喜欢谭羲也不会做出这种事,可偏偏凑了巧,毒让他的意识混乱,自制力远远下降,药又解开了他身体里的七情六欲,这种时候却偏偏遇上了谭羲。
这个让他一眼就留了心的男人。
此前他不承认自己会喜欢男人,不承认自己真就因为人家的美好皮囊念念不忘,可是潜意识让他坦诚了一切。
……
霍池的呼吸越来越不成章法,气息愈发滚.烫,几乎要令谭羲窒息,而且他逐渐不能满足于此。
手掌也想去探寻未知的领域。
谭羲脸色难看至极。
病痛使他的手臂无力,他最厌恶自己的无力,勉力挣.扎,以致胸.口气血上涌,腥甜的味道漫上来,充斥于唇.齿之间。
那只将要探索未知领域的手一僵,血腥味终于让霍池清醒了三分,这是他最敏.感且警惕的东西。
谭羲趁机一掌打向他胸口,这一掌绝无他以往的威力,却已足够把霍池推开。
霍池撞上桌椅,胸膛剧烈起伏,满脸懵然满脸困惑,热.息仍旧在翻滚。
“谭……谭羲?”
他的手掌挨到了一只素釉茶杯,连忙握到手里用力碾碎,碎片刺痛掌心,也只是让他稍得了清醒,勉力克制住了自己,因为只要目光一触及到谭羲,他就觉得自己仿佛又中了一回药。
谭羲大口吐着血,汗珠滚滚而落,他倚着墙壁,衣衫不成样子,虚弱的仿佛一碰就碎,清远疏离不复存在,整个人都笼上了一层颓败至极的艳.色,浸在血里勾.魂摄.魄,无意识地对人展露出致命的吸引,既让人心疼又让人心动。
他看向霍池的目光满含冰冷戾气,如果他有哪怕一丝力气,如果他能稍稍恢复一丝半毫,他都绝对不会让霍池活着走出这个房间。
霍池因这戾气又清醒了一些,他睁大眸子,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惨烈的状况。
“谭羲……”声音不自觉小心翼翼。
“你……过来。”谭羲垂下目光,抬手擦着嘴角的血,血渍太多,怎么都擦不干净,而且嘴唇也被咬.破了,碰一下都疼,实在难堪到了极点……可是抬眼时他的神色已经恢复了平静,竟如往日淡然。
“我……”霍池反应过来这都是自己作的孽,心内惭愧懊悔不已,直想把自己就地斩杀,“对……对不起,你怎么样?我去找大夫……”
谭羲只是看着他,目光愈发平静。
他的情况看起来实在不好,霍池想立即带他去医馆,但是在他的目光下反应莫名迟钝了很多,不由自主地向他走过去,再次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身上的药.劲儿还没有过去,又热又闷,心怀旖.旎之思,看着谭羲时,目光都忍不住轻颤。
今夜之意外似乎打开了他在某个方面的关卡,整个人突然就开了窍,此时此刻他真实的对谭羲心疼,亦惭愧懊悔,可在心底某一处又忍不住回味方才的滋味,他得拼命压抑着自己,才能保证自己不会再对谭羲动.手动脚。
简直畜.生。
谭羲都已经那么不好了。
他不知道外露戾气对于谭羲来说并不是常态,谭羲真正想对付甚至杀死一个人时,总是教人看不出端倪。
霍池走到他跟前,想扶着他,伸出的手却忍不住要去抚.摸他的脸颊。
谭羲也向他抬起一只手。
若有不明状况的人看到这一幕,定然以为两人是要调.情。
“素严!”正这时,半合的房门突然被人撞开,一个满身酒气的粗野汉子闯了进来。
两人看过去,认出了公孙雄。
公孙雄此来大雍,首要目的便是向素严挑战,挑战还没开始,素严就抢走了他也看上的雪霁篇,于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喝了点小酒就跑过来耍威风了。
闯进屋里没见到素严身影,他懵了懵,目光往角落里一扫,落在了格外狼狈的谭羲身上,表情由惊诧转为愤怒,当即便拔了剑:“是你?!”
剑风霸道,所过之处桌椅坍塌,若是落在寻常人身上定能教人身首分离。
霍池反应迅速,把谭羲往里侧轻轻一推,身侧短剑抽出,反手挡住公孙雄的长剑,同时伏低身体长腿横扫,短剑在掌中翻转,剑式快且利,直接把公孙雄逼退,一连串动作几乎只在眨眼之间。
这下他是彻底清醒了。
谭羲眼眸微亮。
他收回了方才准备取走霍池性命的手。
公孙雄大怒,看清挡他剑的人竟是一个只有十七八岁的小子,顿时心惊不已,他这手回游剑式传承自赫连屏,世间少有敌手,即便是五大剑客的传人也不会挡的那么轻松!
霍池并不轻松,毒和药分别折磨了他的身体,使他的动作要比平常迟钝,反应力下降,手臂也被刚刚那一击震的发麻,更何况公孙雄是醉了酒来的,并没有发挥出全力。
他自己并不觉得自己是这大胡子的对手。
但他的出手已足够为谭羲争取时间,谭羲看着他与公孙雄缠斗的身影,从袖中取出药瓶,服下了一枚丹药。
药效不会那么立竿见影,要缓解伤痛恢复力气怎么也要半炷香的时间,谭羲也并不急着动手,他整理了一下被霍池扯.乱的衣服,身上已经完全散去了被这无礼莽撞的家伙激起的各种情绪,找了个完好的椅子淡定坐下,观赏着这场打斗。
回游剑虽然厉害,但公孙雄并不是最好的传承者,他剑风刚猛,并不解回游的真谛,不过,把他放到当今武林中也勉强算得上是一流之高手,轻易难寻对手,这家伙在他的剑下竟然撑过了二十个回合还不落下风,的确令人惊奇。
谭羲起了点兴趣,分析着霍池的一招一式,目光测度着他的骨骼身形,眼底隐约升起一丝欣赏之意。
这才是习练归茫剑的好根骨,比他的同门更为合适,也比他自己合适,乃他生平所见最佳。
可惜霍池毕竟是年轻,他随便从兵器铺子里买来的劣质剑器也承受不了霸道剑气的连番攻击,短剑应声而断,公孙雄的长剑劈向了他的肩头,霍池飞快压低身体避过。
谭羲目光微动。
霍池没了武器,竟也不肯退缩,他平常不太爱出手,也懒得跟旁人比高低,又总是特别谦虚,但一旦出手就不容许自己落于下风,更何况谭羲还在他身后,他不会允许公孙雄越过他。
赤手空拳,竟不畏利剑。
瞧着成熟,骨子里还是有少年傲气……谭羲心道。
公孙雄越发惊奇,不过他不会因为对方年轻就心软,更不会因为对方没了武器就放松警惕,回游剑式舞的越发认真,直想挫一挫这小子的锐气。
他认真起来,霍池便招架不住了,可脸上却毫无惧意,眼底甚至划过一抹狠色……无论对手有多强,他都会想办法取胜。
五指迅速成爪,眉间戾气萦绕。
“冷宴!”
谭羲第一时间察觉到一股危险,那对谁都没有好处,他起身准备制止霍池,撑着扶手时身子却是一晃……被这小子气得吐了一回血,这回就算吃了药也不如从前有用了。
“羲玄!”素严听到打斗动静赶回来,恰好看到谭羲这一幕,简直目眦欲裂,他一剑挑开公孙雄的长剑,暴怒道,“公孙雄!夷沆忘了教训,打算撕毁和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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