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付走了窦楠的老婆,于乔抽空回了趟父母家。
妈妈坐在沙发上叠衣服,问她:“你去上海玩了几天吗?”
于乔说是,帮她把叠好的衣服分类放好。
“和谁去的?”
“一个人。”
邓丽芬停下动作,看她一眼:“一个人能玩这么多天?”
于乔盯着衣服看,回答说:“有个朋友在,一起玩的。”
“男朋友?”
静了一瞬后,于乔小声地“嗯”了一下。
“谈了多久了?父母都是干什么工作的?哪天带回来看看。”邓丽芬将于乔手里的衣服拿过来,抖了抖,继续叠好。
“还早呢,等以后再说吧。”
“早什么早,要谈就好好谈,你也到了可以结婚的年龄了,上回我在街上碰见你小学同学,人家都怀上二胎了。”
于乔听着她唠叨,默默打量了一眼家里的陈设,她实在不能想象,池晏舟上门的情形。她对他的了解还太少了,她决定多去看看,若是实在不合适,还是早点断掉为好,免得一直受他的好处,她可还不起。
时机就在小茹提出辞职的时候。
小茹说自从爸爸去世后,在这个世界上,她便孑然一身了。而且这段时间,她妈都在找她,还去她住的地方闹过,为此,她也搬了家,后来又发生了窦楠的事情,给于乔添了不少麻烦,她决定换个地方生活。
于乔问她,你一个女孩子,能到哪里去呢?
小茹笑了笑:“都说首都好,工资高,机会也多,我想去闯一闯。”
19岁的女孩子,年轻,单纯,连看人的眼神都清澈得发直。
于乔还想劝,留在这里不好吗?毕竟环境还算单纯,大家都是真心替你着想。如果北京并不如你想象的那样好呢?
但看着她期待的目光,于乔开不了口。
这年盛夏,小茹离开了山城,记忆中她还是那个遇事只会哭哭啼啼的小姑娘。
于乔是亲自送她去的北京,她在东三环与人合租了个地下室。
室友也是个刚满二十的女孩子,长得很漂亮,在潘家园给人看店。
见过之后,于乔才放心地离开。
这次来北京,她没有告诉池晏舟。送完小茹后,她直接给池晏舟打去了一个电话。
响了好久,那边才接。
池晏舟问她怎么了,平常这个时间不是正忙吗,还有空打电话给他。
北方的夏天与山城截然不同,就连中午最热时,也不会有像闷在蒸笼里的感觉。热是热,但热得直爽。
于乔站在树荫下,看着爬山虎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她笑道:“查岗啊,看你旁边有别的女人没。”
池晏舟也笑了:“你这样查岗也没用,万一我不说实话呢,反正你也看不见。”
于乔说:“谁说的?说不定我正去抓你现形。”
池晏舟愣了下,语气正经不少,问:“你现在在哪儿?”
于乔不说,继续玩笑道:“怎么?你怕了?是不是身边真有女人?”
只听电话那头嗤笑了一下,他的声音听起来很愉快:“来来来,欢迎领导莅临检查。”
打这个电话时,于乔离池晏舟的住处不远,本想杀他个措手不及,但哪知他狡兔三窟,根本就没在这里。
此时的他正在西山,受到发小沈奕安的邀请,来参加他女朋友的酒庄开业庆典。
这时候接到电话,听说她来了北京,就派了司机去接。
于乔站在小区外面等,无聊之际,只见从里面走出来一个年轻女人。二十多岁,长卷发,拖着爱马仕的彩色行李箱,正一边走一边打电话,站在路边等车来接。
不是于乔想偷听,实在是高档小区本就环境安静,人车稀少,加之女人又有些激动,对着听筒一顿输出。
想忽视也难。
她应当是给自己闺蜜打电话吐槽,还没谈两个月,男人就突然说了分手。但好在出手大方,倒是捞得不少好处。然后又开始炫耀新买的限量款包包。
她的语气中没有失恋的伤心,倒是像突然被裁员的员工。
于乔默默打量着她,浑身上下满是大牌奢侈品,有股被金钱包裹的味道。这样看来的话,辞退费用应该不低。
许是于乔的眼神停留得太久,女人扭头,不善地看了她一眼。
两人对视时,于乔愣了,随即又很快地笑了一下。她这才完完全全看清楚了那个女人的脸,竟然与自己有点像。
而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了,若有所思地看着她。
两个人拖着各自的行李箱,一个从小区里出来,一个在小区外等,身形、面孔都有些相似。
这不得不说是一种奇妙的缘分。
不过作为陌生人,也没有交谈和结识的意思,不一会儿,女人就被车接走了。
池晏舟的司机打来电话,确定了于乔的地点,然后一辆黑色的车子开了过来,低调的奥迪,外表平平无奇,但车牌看起来实在有点吓人。
司机是一个五十来岁的男性,很沉默,杜绝了一切想要开口闲聊的心思,车倒是开得稳稳当当。
酒庄建得偏僻,掩映在一片林子里,蜿蜿蜒蜒一条路,私密性极好。
酒庄是一幢砖红的房子,前有喷泉,后靠青山。还未下车,便见大门口站了两排美女,莺莺燕燕,恰似几朵桃花点缀。
一人引领于乔走进去,经过旋转楼梯和长长的走廊,随处可见的是西洋名画和各类极具欧式风格的收藏品。除却角落里一棵巨大的发财树,显得不伦不类。
于乔到时,正是饭点,众人已经各自落座。
池晏舟坐最里的一个雅间,身边的位置是空的。见她袅袅婷婷而来,笑了一下,拍了拍手边的空位置,向桌上其他人介绍她的名字:“于乔。”
桌上坐**个,有男有女,男少女多,纷纷朝她打了招呼。除了其中一个男人,连敷衍的笑都没有,完全视她为无物。此人叫沈奕安,和池晏舟关系匪浅。
“还搞突然袭击呢,没想到扑空了吧。”池晏舟去拉于乔的手,看着她笑。
于乔没有注意到旁人各自闪烁的眼神,规规矩矩地坐好,说:“我也是临时有事过来的,谁知道你不在家呀。”
服务员正在上菜,两人低声聊天。
池晏舟问:“准备呆几天?”
于乔说:“刚来就想赶我走。”
池晏舟捏了捏她的手心:“尽会冤枉人。”
于乔低头浅笑,又解释说最近店里装修,自己反正也没事做,可以多呆一阵子。他的指尖在她掌心轻点,酥酥痒痒的。
菜已上齐,服务员介绍菜名,太史五蛇羹、黄焖鱼翅、三套鸭、八仙过海闹罗汉等等。
于乔心想,西洋酒庄怎么都配些中国菜,但碍于人多,她也没好意思问。
此时,沈奕安端起酒杯说,今日各位随意。
他旁边坐着的便是今天的女主人,酒庄老板,二十**岁的模样,长了双丹凤眼,珠光宝气,说着感谢和欢迎的话。
女人叫徐莹,挨个儿依次敬了酒。轮到于乔这儿,她笑眯眯地说敬妹妹一杯,一路辛苦了。
于乔虽然不太喜欢妹妹这个称呼,总觉得别扭,但还是很礼貌地回敬她,说祝沈太太生意兴隆。
众人似乎愣了一下,看好戏似的目光从四面八方转过来。于乔立马觉得自己说错了话,尴尬地看向池晏舟,只见他没什么表情。
徐莹却保持着笑容,问了她的出生年份,说她比自己小好几岁,叫莹莹姐就可以了。她算得上是八面玲珑,几句话过去,刚才的尴尬气氛好像从未存在过。众人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又去聊酒庄后面的葡萄,但都属于泛泛而谈,没话找话。
她离开后,于乔这才舒了一口气,坐下小声问池晏舟:“我刚刚是不是说错话了?”
他没回答,反倒是问她:“好吃吗?”似乎好奇她的胃口怎么这么好。
于乔赧然,解释说:“跑了一天,就吃了点飞机餐,饿了嘛。”
服务员帮她舀一小碗汤,水瓜浓汤浸海鲜,鲜美异常。
池晏舟说:“饿了就多吃点。”
于乔也不好细问,在桌底下轻轻踢他一脚,埋怨道:“你刚刚也不提醒我,害我出糗。”
他顺势用两只脚将她勾住,笑了笑:“就算说错有什么,谁还敢说你了。”
他丝毫不在意,亲自给她添了一点汤,像在给小动物喂食,然后看她一点一点吃掉。
于乔动弹不得,又不能面上显露,只得撇撇嘴,忿忿吃菜。
酒过半巡,她解开桎梏,去了趟洗手间。
刚锁门,便听到又有人进来,听着是来补妆,期间还不时聊着天。
一个说:“徐莹这次算是坐稳了吧?你看见进来那棵发财树没,沈奕安老婆送的。”
另一个嘁了一声:“怎么可能坐稳,她跟沈奕安七八年,人老珠黄,说不定这个酒庄是买断。”
于乔不想偷听别人谈话,但此时的确不是出去的好时机,她只能听着。
“徐莹这些年也捞了不少。”
“那可不是,她也是命好,以前池晏舟出手就大方,后来沈奕安的老婆再厉害,也不管沈奕安送她房子车子啊。”
“要不人家怎么985毕业的,智商就是高啊,我听说她还求了池晏舟,给她哥批了个什么大项目。”
“哟,这特么可真精啊!诶,我没带口红,你的借我一下。”
“呐,这色号你试试,千人斩。今晚你多斩几个呗。”
“得了吧,我可没那体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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