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西拉开门,眼前出现了一条长长的走廊。光滑的瓷砖反射着头顶上明亮的灯光,冷冰冰的金属大门,让这地方更显得压抑。
只一眼郁西就认出,这不是她上次被人绑架的地方,这条走廊的尺寸、规格比之前那条走廊要大得多。
走廊上空无一人,但两三米外的头顶上正有一个不停闪烁的红点。那是一个摄像头,她不知道这东西被破坏会不会响起警报。
于是——“芋圆你去。”
“干啥?”
郁西:“你以最快的速度闪到监控面前挡住它,等我进去房间后你……”
“收到!”芋圆一口应下,飞身出去。顷刻之间郁西在心里听到芋圆兴奋的声音,“妈,我挡住了,你赶紧进去,对了,你还说是哪个房……”
“进来!”郁西、芋圆不愧为母子,都在对方话都没说完时,就已经把活干了。
“来了。”芋圆闪身进了隔壁房间。
坐在监控器前的保安,只是发了一分钟的呆,这一切就已经结束了。
休息室很小,不到10平方,里面塞了两张上下铺。桌上放着敞口的薯片和床上被压塌的被子,尤其是袋口处有几片掉落的薯片,不难看出刚才的人走得多匆忙。
靠近门边的那张床,床尾的位置还挂着几件衣服和一件白大褂。桌上还有几本六七厘米高的书堆,最上面的事一本薄薄的小册,上面写着Nomed员工行为规范准则。
郁西将那堆书全都拿到自己面前,仔细翻看了一下。除了最开始的那个小册子,其余的书都是些什么《魔理医药通用》《血肉秘典:魔与药的共生之律。》《精神污染与生物解读指南》
都是些跟魔物研究相关的知识,看起来还是她手里那本册子最有价值。
Nomed?这是这个组织的名字吗?
致全体研究员、技师与后勤保障人员:为了进一步确保障全体研究员、合作生命体样本、以及Nomed研究所的绝对安全……
郁西一目十行跳过了这些客套话,最后眼神精准地锁定在了信息与保密。
数据安全与信息管制:所有研究数据、观察记录、样本信息、收容协议均属最高机密。禁止在非加密、非授权设备上存储、传输。
对外交流管制:禁止任何员工以各种形式将研究所的信息透露出去,尤其是工作内容、流程、数据、架构以及研究所所在地都不能透露。
离职员工需签署严格的终身保密协议,并接受脱敏程序……
郁西看得认真,完全没注意到正有人走了过来,直到一声疑惑的声音出现在了门口,“休息室的门怎么没关紧?”
郁西瞬间收起手上的册子,时间有些来不急了,门被缓缓推开,她的视线范围内出现了一只黑色的皮鞋。
“你是?”
年轻男人在看到郁西时明显楞了一下,不过很快他缓过来了,反手将休息室的门关上。
等摘下面部的口罩后,他皱眉看着郁西,“你怎么不关门?员工手守则上不是说了吗?在进入休息室休息的时候,要把门关紧。”
郁西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手指轻捏着刚套在上身的白大褂。突然她眼神一亮指着桌子上的薯片,张开就想解释自己刚才在吃东西,没注意到门没关紧。
可她还没开口,对方干脆利落地拒绝了。“我不吃!”
郁西:……也行吧。
“下次可要记得把门关紧了。”
听他的意思就是打算将此事揭过,郁西立马装作一副感激的表情,重重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男人脱下自己身上的白大褂,随意地将它放在椅背上,接着走到床边,抓住被子一角开始铺床。
“我看你还挺眼生的。”
此话一出,郁西瞬间把手放到门把手上,做好了夺门而出的准备。
“前两天我听说招了新人,这新人难道是你?”
“嗯。”郁西回答的十分简洁,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说得越多,越容易错得多。
男人用一副我就知道的语气,“我就说我现在的记忆还可以。”见郁西一直站到门口,“你站在那儿干啥?不休息吗?躺着聊会儿天也行啊。话说你为什么选择来我们这儿工作啊?”
郁西想起之前听到对话,不动声色地说出了答案:“这儿工资高。”
男人叹了口气,“这也只有工资高这一个优点了。哎!你怎么还站在那儿?怎么有事?”
继续以同事的身份待在这儿还是出去?呆在这儿,这男人要是问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她很有可能就此暴露。
出去外面的情况更复杂,万一运气不好碰到张三、李四。直接就游戏结束了。
郁西很快有了主意:留下来。
“没事。”郁西转身朝着另一张上下床走去,以防万一等会儿发生什么意外,她连鞋都没脱直接盖上了被子。
上床后,郁西安静下来。男人以为她这是睡了,于是也安静了下来。
郁西翻了身侧躺着用身体挡住有可能的视线,然后悄悄拿出藏在衣服里的那本小册子。
房间里一时间安静到,只能听到男人翻身的声音。对方不知道怎么回事,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最后重重叹了口气。
正常情况下,在听到身边人叹了这么重一口气后,总该关心问问对方发生了什么。然而郁西一言不发,就好像才几分钟,她就已经睡着了。
“唉~”男人又叹了一口气,“你睡了吗?”
郁西没吱声,房间一时间安静的可怕,“真想生一场大病,在家趟几年。我真的太累了。”
听见这话,郁西放下了手中的小册子。她不明白,这么累的话,那他为什么不选择辞职 ,按照管理条例。
他只要签署严格的终身保密协议,并接受脱敏程序,远比生一场大病在家趟几年强。
“可是我不能辞职,也不敢辞职。”
郁西心想这男人难道也是因为背上了房贷,所以才不敢辞职。
可是紧接着男人喃喃自语的声音传到郁西耳朵里,“辞职他们一定不会放过我的,小严就是这么死的。他以为辞职是解脱,没想到辞职是我们这类人的催命符。”
“要是能抓到叛徒,或者为研究所做出贡献就好了,只要爬到高处,我就不用这么累了。”
“往上爬吧。”最后一句轻话,像是男人说给自己听的激励。
郁西的手指用力攥着册子,指尖用力到有些发白。什么意思?辞职不是是守则上,单纯的辞职,脱敏程序其实是脱命程序吗?
这个地方远比郁西想像的更残忍,他们不仅不把普通人当人看,就连为他们出过力的员工也得不到好下场吗?
可是为什么他们又会把张三、李四给弄出来呢?难道他们对这个组织做出过什么重大贡献,还是他们对组织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郁西思考着,时间不知过了多久,男人的呼吸声逐渐变得平稳。
郁西小心翼翼地从床上起身,轻手轻脚的来到了门边打开了门,左脚刚踏出房门,她又缩了回去。
接着蹑手蹑脚地拉开抽屉,小心翼翼地在里面翻找着。
她要找一个口罩,把自己的脸遮起来。这样万一碰到张三、李四她还可以遮掩一下。
“你在干什么?”男人的声音有些含糊,像是睡到一半被她吵醒。郁西的身体僵硬在原地,她吞了吞口水强装冷静,“在找东西。”
过了三秒对方没有说话,难道还在看她?
五秒、十秒、郁西站在原地再也受不了将头转过去,男人的背对着她,很明显他又陷入了睡眠。
郁西轻手轻脚地打开了第二个抽屉,终于在这个抽屉里找到了口罩。
房门这回真正地被打开了,郁西摸着脸上的口罩走出了房门。在经过监控时,她下意识抬眼看了一眼闪烁的红点。
这一眼很快,从监视器里看像是不经意的一瞥 。
郁西挺直腰背看似行色匆匆,实则眼神没放过任何一个她经过的房间。
“幸好没什么事。”
“是啊,好险终于可以回去把那半包薯片吃了,我快饿死了。”
右前方的一扇房间门被打开,正是之前在休息室里休息的那两个人。
在看到戴着口罩的郁西时,两人都不约而同地停下脚步,在原地注视着她,眼神不断在她脸上打转。
幸好郁西很快走了过去,身后的两人继续往休息室走。
“刚刚那人是谁?我想打招呼,但是隔了个口罩我还真看不出来是谁?哎,你在想什么呢?怎么不说话。”
另一个人挠了挠脑袋,“不知道为什么,我看着她身上穿的那件白大褂有点像琳琳的,但她又不是琳琳。”
“啊?”
“就是衣服第袖口那,她居然跟琳琳一样都弄上了矿流。”
郁西低头一看,果然她右手的袖口处沾染了一个大约小拇指指甲盖般大的蓝色污渍。
不是吧?这么点东西他都注意到了,这人有些过于心细了吧?
“是吗?可能是巧合吧。”
“不一样!那团污渍真的和琳琳的一样,她该不会……”
被发现了吗?
郁西加快脚步想要避开,身后已经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哎,你好!”
她不断注意着身后的动静,眼看对方越来越近,郁西不由得再次提速。可是前方突然出现了一个人,郁西眼神瞟到想刹车时,已经来不及了。
“砰。”
对方身体很硬,郁西感觉自己像是撞到了一堵墙,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后退,直到手臂被一只大手禁锢着,她才停了下来。
前有狼,后有虎。这下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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