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余是很头疼。
画师这桩倒是好处理。
可他堂堂京兆尹要是被自家父母告上官府,那更是不像话。
因此暂时将画师收押,再让少尹去找尸体之后,他就赶回家了。
回到府里,岑余先去给自家父母请安,结果就看见母亲正拿了白绫往房梁上抛。
岑余:“!”
岑余三步并作两步,死死地抱住母亲的腿,同时怒喝下人:“你们都是死的吗?”
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都不知道该不该上前。
岑余看着他们这副踌躇样子,忽然之间明白了什么。
他无奈道:“母亲,下次不要用这种方式吓唬儿子了。”
说完,岑余就将手松开了。
文蕊瞪他,“你敢!你这个不孝子。”
岑余走到一边,淡然道:“那母亲请继续吧。”
文蕊:“……”
她一边哆嗦着下来,一边骂骂咧咧:“我就是要你去跟人家见一面,又不是要你的命,那姑娘是我娘家人,你还信不过吗?”
岑余:“信得过,信得过。”
“信得过你要去啊……”
“大人,尸体找到了——”
声音由远及近,岑余马上站了起来,“母亲,京兆府还有事,我就先走了。”
岑余出了门,背后传来文蕊气急败坏的声音,“你要是不去,我真吊死在这儿了。”
听了这话,少尹惴惴不安地问:“大人,老夫人没事吧?”
岑余摇摇头,见他面色凝重,少尹也不敢再多问。
两人骑马到了后巷。
画师的宅子前已经围了不少人,只是碍于京兆府的人在场,没一个人敢进去。
岑余进去之后,看见庄青、阿竹、楼莹玉、童阿宁都在那口井前。
井前放着一具蒙着白布的尸体,白烟跪在尸体前,泣不成声。
岑余低声问:“已经认尸了?”
少尹道:“尸体虽然腐烂成白骨,但她腕上戴着一只金镯子,白烟说,那是她送给妙双的,她认得。”
岑余点点头。
他朗声道:“诸位放心,证据确凿,本官一定会让画师杀人偿命。”
白烟的脑袋重重磕在地上,她哽咽道:“谢大人。”
【真是唏嘘,不知道这样被画师欺骗的人还有多少。】
【宿主你放心,现在画师已经落网,不会再有这样的事情了。】
【但愿吧。】
童阿宁看着门口,眼睛忽然亮了亮,“大哥,你怎么来了?”
童弈彬道:“我外出,娘亲让我顺道来接你。”
童阿宁点点头,大哥的出现,冲淡了几分她刚刚的失落。
几人安慰了白烟几句,庄青说,妙双下葬的事情,由将军府负责。
白烟感激不尽,站在原地,目送她们离开。
童弈彬和岑余微微点头互相致意,童弈彬走在前面,童阿宁和楼莹玉并肩跟在他的身后,再往后是搂着阿竹的庄青。
庄青连声给阿竹赔不是,还说回去了要为阿竹熬一碗压惊汤。
相府的人接走了楼莹玉,童弈彬道:“你回去,也喝一碗压惊汤。”
童阿宁看着敛眉的大哥,她笑了笑,“大哥,其实我一点儿也不害怕。”
童弈彬却分外固执:“那也要喝,还有,你今日原是要学医的,薛大夫已经一跺脚,走了。”
童阿宁:“……”
【完了。】
她小声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想到会耽搁到现在,也算事出有因对吧?”
她眼睛亮亮地看着童弈彬。
童弈彬点点头,他扶着童阿宁上马车之际,突然有一位女子挽住了岑余的胳膊。
童阿宁迅速进了马车,又探出脑袋,看着这一幕。
童弈彬:“……”
岑余无情地抽出自己的胳膊,“你怎么在这里?”
女子道:“姨母让我来这里找你。”
“找到了,你先回去吧。”
“那你呢?”
“我要回京兆府一趟。”
他还有许多事情要做,重新提审画师、查明其她受侵害的女子……
“那我跟你一块儿去。”
岑余皱眉:“你去做什么?”
女子委屈地咬了咬唇,“我不跟你一块儿回去,姨母肯定要恼的。”
说到底,他们两个都是受了父母之命,身不由己,他又何必迁怒眼前的女子。
岑余松了口。
童阿宁觉得有几分稀奇。
她放下车帘问:“岑大人,还没有娶亲吗?”
“岑余此人,很有抱负,一心都在建功立业上。”
“那岑大人,如今什么年纪了?”
童弈彬道:“二十六。”
童阿宁没说话,童弈彬看她,她才慢吞吞道:“岑大人……有些显老了。”
童弈彬:“……”
两人回了府,苏舟月将童阿宁拉过去,童思烟将压惊汤端了上来。
童阿宁哭笑不得,“我真的没事。”
苏舟月不容反驳道:“没事也要喝。”
谁能想到童阿宁只是出去参加个认亲宴,也能遇上凶杀案。
自家女儿虽然受上天福泽,有了这样的本事,但童阿宁走到哪里,哪里就要出事端,还是让苏舟月心惊肉跳的。
“……哦。”
喝完压惊汤,童以安过来抱住童阿宁,她道:“我今晚要跟四姐姐一起睡。”
童阿宁失笑,语带宠溺:“好。”
童弈彬被童傲柏叫去了书房。
童傲柏问:“如何?”
童弈彬道:“对方说了,就算我们侯府不支持太子,不想卷进这场争斗,也没关系,太子不会为难我们。”
童傲柏思忖着这句话的真实性。
“无论如何,以后在朝堂上,我们都要更加小心。”
童傲柏知道,太子之所以不会跟他计较,是因为太子知道,侯府一直在朝堂上都是中立的,只效忠陛下。
可倘若侯府牵扯进任何一方势力,这份中立被打破,不止太子会恨上侯府,其他皇子恐怕也是如此。
童弈彬心里同样明白。
童傲柏看着沉默寡言的大儿子,他问:“魏侍郎背后的人,你有头绪了吗?”
童弈彬道:“有。”
童傲柏放下心来。
童以安在书房门口探出一个脑袋,她眉眼弯弯道:“爹爹,大哥,吃饭了。”
童傲柏走上前,牵着童以安的手,柔声道:“好。”
他抬头,看见童以安身后的童阿宁,童阿宁叫了声爹爹。
童傲柏问:“没事了吧?”
童阿宁笑着摇头。
他板着脸道:“那个画师罪不可恕。”
鬼知道他的眼睛盯着这些世家贵女,有没有将主意打到他的女儿身上。
“爹爹,你还打算去将他大卸八块啊?”
童傲柏哼了声,不置可否。
两个女儿一左一右挽着他的手臂,童傲柏想,大卸八块怎么了,要是有人敢害他的女儿,就是凌迟处死也不为过。
童弈彬:“……”
他依稀记得,昨日有人调侃父亲是个女儿奴,父亲还义正言辞地反驳了。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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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第三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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