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第 51 章

对于在侯府遇见徐书兰这件事,江照枝心底是没什么波澜的。

先前徐书兰看到她被侯夫人下药后坐视不理,后来她又从顾玉祯那里得知,是徐书兰向侯夫人透露明月湖那晚她被沈青彦救下的事。

顾玉祯提醒她日后最好离徐书兰远一些,但是从那以后,江照枝已经没再见过徐书兰了。

如今一想,似乎围猎那日徐府也没有派人参加,好像自从她被下药这件事发生后,徐书兰就再也没参加过京中的任何活动了。

许久没有见到她,眼下一瞧,却觉得她憔悴了不少。

不过江照枝并不在意,她也不想再和徐书兰有任何交流,于是收回视线继续往前走,仿若没看到她一般。

徐书兰却在她走到跟前时不着痕迹地挡住了她,忽然开口说了句:“娘娘没见到顾二小姐吧?”

江照枝古怪地朝她看去,似是在等她的解释。

徐书兰脸上露出一抹得意之色,冷讽道:“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您抢了顾二小姐的婚事,她怎么会愿意见您呢?”

江照枝听不懂了:“你浑说些什么?”

“我可没有乱说,你这太子妃的位置,原本应当是顾二小姐的。”

徐书兰的话仿若一盆冷水浇在江照枝头上,她一瞬间手脚冰凉,反驳道:“你知不知道造谣皇室是什么后果?”

徐书兰早就将江照枝视作眼中钉肉中刺,看她如今飞黄腾达、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更是无法接受,心中积着一股怒气想要发泄,但想到那人说的话,还是忍了下来,愤愤道:“您若是不信我说的话,尽管去问殿下,问他当时要娶的人是不是顾二小姐!”

江照枝怔住了,她没想到徐书兰如此言之凿凿,她一定是听闻了这桩婚事的。

实则在成亲之前,江照枝曾经打听过要同沈青彦结亲的事哪户人家,但却没有打探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她以为这是皇室辛密,又或者是陛下同沈青彦言谈之中透露出来的意向,所以京城内没什么人知晓,便也没想着再去问个清楚。

可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沈青彦要她挡的那门亲事,是同顾容韫的。

当下这一瞬间,先前的一切都在脑海中串联到一起,成亲那日韫姐姐的缺席、韫姐姐的病、韫姐姐去大佛寺,一切一切都忽然有了理由。

江照枝恍然大悟。

韫姐姐一定也对表兄有意的,否则怎么会这么长时间也不来见她一面......

想到这里,她微张着嘴,半晌说不出话来。

徐书兰看到她脸上的神情,满意极了:“我原先就说你这样的出身,京城里没有人能瞧得上,说到底不过是因着侯爷的恩情才攀了这样一门婚事,不若世子妃的位置,怎么会轮得到你来坐?”

“我早说你不是个好的,李二不信,顾二小姐也不信,如今可倒好,顾二小姐把你视作知心好友,却被你的蛇蝎心肠欺骗,竟连婚事都被你抢了去。”

这字字句句戳在江照枝心上,连江照枝自己都觉得自己当真如徐书兰话中那般不堪。

她为了帮表兄的忙,却抢走了韫姐姐的婚事,即便她是不知情的,但对于韫姐姐来说,这无异于是在她的心口插了一刀。

在一旁的墨梅终是听不下去了,大着胆子上前道:“徐姑娘不过一府小姐,娘娘做了什么也轮不上你置喙!你行事蛮横,娘娘不忍治罪于你,你反倒得寸进尺,可是存了心思想要挑拨殿下的感情?”

墨梅三言两语便给徐书兰带上了干涉皇室的帽子,若换了旁人,早就吓得跪地求饶了,但徐书兰却好像虱子多了不怕痒一般,反而仰天大笑,看上去疯癫极了。

“总归我同你家主子也不是第一次结恨了,我又有什么好怕的?”

徐书兰说着朝江照枝看去,神秘兮兮地凑到她耳边,道:“说起来,有件事我一直没告诉你,当时我找人绑了你,想叫你滚出京城,但你可知,这事我也是受了旁人指使的。”

她不禁冷笑一声:“你瞧你,多招人恨呐。”

江照枝怔怔朝她看去。

当时她被表兄救下后,表兄说过会帮她找到真凶,但这件事后来没了下文,她便也没再问过。

没想到是徐书兰寻人绑了她。

为什么?

她竟不知徐书兰恨她恨到如此地步。

可是除了徐书兰之外,还有谁会为了害她做出者样没有底线的事?

江照枝百般不解,朝着扬长而去的徐书兰慌乱问道:“那人是谁?”

徐书兰头也没回,只丢下一句:“我怎么可能告诉你?”

而后消失在长廊转角。

江照枝呆滞地站在原地,良久。

临安侯府东院书房内。

沈青彦坐在窗边,摩挲着手中的玉半指,仿若没听到对面临安侯说的话似的。

临安侯也不介意,脸上堆着笑,言语中却有试探之意:“江南风光好,想来祯儿去了那里也不会再想着回京都了。”

沈青彦垂着眸子,半晌才状似无意说了一句:“侯爷可知谋反是什么罪?”

临安侯霎时面色一变,从椅子上站起咚地一声跪在地上:“殿下!”

年过半百的老将军跪在地上,声音竟有几分颤抖:“殿下宽宏,您知道祯儿是被奸人蛊惑才做出这事,他若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定然是万万不敢的啊!”

临安侯看不懂自己面前的这位太子到底要做些什么,分明在皇上面前饶过了他们一家,如今却又突然来到府上,他揣摩不到这位新任太子的用意,但却不敢疏忽半分,否则却是株连九族的下场!

沈青彦看着手上的扳指,淡淡道:“我自是知道你的忠心,但大理寺那里总是不好交代......再者说,明日萧楚便要出城去往青州,离了京城的地界,他若是再想做些什么......”

周围的侍卫早已退了下去,房中只剩两人,临安侯当下就领会了这话中的深意。

谋杀皇子,如此凶险之事他如何做得?

可今日他不做,死的却是他们侯府一族人,他又如何做不得!

临安侯咬咬牙,拱手道:“殿下放心,臣定然能解殿下之烦忧!”

沈青彦双眸微眯,虚虚扶了扶临安侯道:“侯爷何必如此多礼,说起来,我还当叫你一声舅舅。”

临安侯掩去眸底的精光,坐下后忙道:“不敢当不敢当,殿下贵为储君,我等不过一介草民,如何能与殿下攀扯关系。”

沈青彦笑了一声,而后二人便再没了话,临安侯面上奉承,实则心中早已开始谋划明日之事。

这事来得太突然,他必得好好准备才是。

沈青彦没再坐多久,便离开了侯府。

江照枝从临安侯府出来时,日头已经挂到了正中央。

她头重脚轻地迈出门槛,远远地便瞧见了沈青彦那张淡然英俊的脸。

她还以为自己是在梦中。

沈青彦朝她缓缓走了过来,十分自然地牵起她的手,神色温柔地开口道:“我刚巧要去一趟万宝坊,你怎么好好来了侯府?”

江照枝被他握着手,有些懵懵的,只道:“我来看看韫姐姐......”而后才想起问他,“你去万宝坊做什么?”

沈青彦牵着她往马车处走,边走边道:“你不是爱看书吗?万宝坊那儿倒是有个极大的书坊,我本想着带你去瞧瞧的。”

江照枝脚下的步子一顿,手还在沈青彦手中牵着,但她很快反应过来,她住在东宫,有什么事能瞒得过表兄?

她点点头,跟着表兄上了马车。

江照枝是个有什么心事都写在脸上的性子,她垂着眸,旁人一眼瞧去便知她今日有多失魂落魄。

沈青彦看向窗外,缓缓开口道:“那你可见到顾容韫了?”

听到这话,江照枝才回过神来,将手从表兄手中抽出,摇了摇脑袋:“韫姐姐去了佛寺,我没见到她。”

又或是她根本不想见自己呢?

江照枝心中的酸涩一点点冒了出来,她不想相信这事,可她抬眸看到沈青彦,要问的话转了几个弯最后又咽了下去。

知道了是韫姐姐又能如何?

她已经对韫姐姐造成了伤害。

沈青彦的视线瞥过空荡荡的掌心,最终落在她身上,似是心疼她道:“成亲之后我也没好好陪你,眼瞧这几日天气不错,明日我们去一趟京郊如何?那倒是有我先前置办的庄子,好山好水也能放松放松心情,回来时还可以顺便去一趟万宝坊,买些你爱看的书。”

江照枝没听出他话中的抚慰,她心里有事,也没细听他说是要去做什么,便随口答应了。

沈青彦没再开口,二人静默着进了皇城。沈青彦还有旁的事,便嘱咐石砚先带着她回了东宫,他自己则径直往乾清宫去了。

当晚,沈青彦依旧宿在了书房。

江照枝一夜未眠,徐书兰说的话一直在她耳边回荡,她不知该如何补救这事,与此同时,她还担心着徐书兰身后那人,她怕那人又突然做出什么事,更害怕那人原本就在她身边。

她孑然一身倒也好,可那人若是恨她,将这恨意发泄到昀哥儿、父亲、姨娘......又或是表兄身上呢?

她迫切地想要知道那人是谁,徐书兰便也罢了,她若是还想害她,在侯府时不会告诉她这么多,背后不明身份的那个人才是真正令她忧惧的存在。

她要将此事告诉表兄,江照枝心里暗暗想。

然而第二日晨起后,表兄已不在书房,只吩咐石砚将她带到京郊,他等忙完便会赶过去。

江照枝心事重重地上了马车,也无心再去看旁的风景,心里只想着等见到表兄,提醒他背后那人的存在。

马车出了皇城行驶了一段时间,墨梅望着车窗外,不知何时忽然轻轻拍了拍她的手,低声道:“主子快看!”

江照枝顺着墨梅的视线朝窗外看去,立刻就捕捉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是徐书兰。

她甚至还穿着昨日的衣裳,否则墨梅也不会一眼就认出她。

江照枝抬头看去,才发现她要进的地方正是醉云轩。

只不过这处正是醉云轩的后门,徐书兰神色鬼祟,在进门之前往旁边看了几眼,才推开门走了进去。

她这是在做什么?

江照枝皱着眉再朝她看去,越发觉得她行为诡异。徐书兰品德再败坏,也是永恩伯府的千金,要去醉云轩也不必这般小心翼翼,除非她要去见的人不便被旁人看到。

江照枝的胸口几乎一瞬跳了起来,忙喊一声:“停车!”

徐书兰要见的人,说不准就是那个背后主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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