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睡的慈郎’，”幸村握紧了球拍，他收回了望向对面的眸光：“仅此而已。”
是比赛场上的垃圾话，但没有看完这一场对局的人能否认这一点。
“6、6-0……”裁判的声音有一点颤抖，这场对局结束的太快了，又恰好在看似激烈的单打二后面，反差之下，带给人的冲击是难以言喻的。
“立海大胜。”裁判举牌。
幸村的微笑仍然是谦和的，柳握紧了手里的笔。完全看不透幸村实力，一点都看不透。幸村的实力就像完全没有上限一样，每当他试探性地猜想，这或许就是幸村的全部时，幸村总能告诉他，完全错误。
幸村用自己几乎完全无法被探出的上限，否定了柳的数据。
真是让人安心的队友啊，柳合上笔记本，也真是可怕的对手。
颁奖仪式很隆重，网球社的所有人一起捧起了这个奖杯。立海大已经当了十三年关东冠军了，现今是第十四年，没人能忍受失去它。
赤司在观众席上看着他们，有记者在拍照，所有人都笑得很开心。柳笑得眉眼弯弯，真田也能看出嘴角的明显弧度。上原站在第二排，嘴巴笑得完全张开。大谷明显想露出一个礼貌性的微笑，这样上镜好看些，但他实在太高兴了，定格出来的表情甚至有些扭曲。
野泽跟上原的笑法相差无几，唯一的不同之处是他站在竹野内旁边，一张嘴看上去似乎能把竹野内头吞下去。竹野内是真正笑得含蓄羞怯，眼睛里却也透出光来。
幸村站在第一排最中间，上原的前面。他也难得不是平日里温和的笑法，整个人都沉浸在胜利的喜悦氛围里。赤司只觉得，他的笑容看上去比JR大赛得冠时还要快乐许多。
立海的大巴就在外面，赤司起身，他跟幸村说了，要一同回校。
虽然是周末，但正选在幸村和柳无微不至的安排下，仍然有强制性的加练。幸村也知道了赤司国二加入网球社的打算，他从未想过掩饰，因此，幸村让柳把训练单也给了赤司一份。
“你用不用是你的事情，赤司，”幸村的目光很柔和，他对网球社的所有人都是温柔、不会拒绝的模样，这或许也是二、三年级学长真正服从幸村的原因之一：“但我要给你，我很期待你的实力，赤司。”
赤司是不会允许自己平庸的。幸村和赤司自己都知道这一点。他将训练单给赤司，也是在暗示赤司争取正选位置。
等国三学长全部升到高中了，网球社正选必须重新安排。幸村看向窗口的盆栽。虽然现在网球社人才不算少，但磨练怕是还要些时间，多一个人总是好的。
赤司背起了网球包。观赛的人已经开始散了，旁边的两名男生暂时还没有走的意思。他扫了一眼二人，踩着阶梯踏了上去。
不二家和佐伯家算是一条街的邻居，所以二者才会一起长大。两人还在探讨刚刚比赛的种种，也不着急一起回去。
见身侧的人快走光了，佐伯拍了拍不二：“要不你直接来我家？我爸妈都挺想你的，毕竟我们两分隔两地上国中后，你也不怎么来找我玩儿了。“
不二微笑地点点头：“好，我也确实是有些日子没见伯父伯母了。”
两个人并肩向网球场出口走去。网球场的出口只有一个，原本拥挤的人群不过一会儿，就已经走得差不多了，佐伯突然用手肘捅了捅不二：“那个……是不是立海大的正选…？”
不二顺着他的目光看去，苍翠的绿叶间，影影绰绰透出红色和褐色来。
“好像是双打二的那名国一选手。”不二回忆了一下，肯定道。
柳莲二在等赤司。
“我们来的时候，附近的停车场已经没有位置了，”他低头翻着笔记本，跟赤司解释：“幸村的意思是，让师傅自己先找地方停，等我们比完再打电话让他开车过来。”
“但大家发现，等在原地太张扬了。”刚刚拿了冠军，几乎整个场地的关注都在他们身上。柳将笔记本合上，放进手包里，这里面还装了一些医疗物品，有备无患：“幸村便让师傅把位置给他，大家一起去找司机。”
好在司机停的也不算特别远，柳估算了一下教程，对这群运动少年来说，应该只能算个热身的程度。为了防止赤司出来后找不到人，柳在出口这里等他。
赤司笑着抬头望着他：“这次的资料想必是满意了？”
柳颔首：“除了幸村，其他的都很满足。”尤其是真田。
真田完善“风林火山”时，其实有找过柳打练习赛。但那毕竟是招式初成时，柳能收集的实在有限。而今天就完全不一样了，不仅是为了实验自己绝招的威力，而且为了打赢迹部，真田几乎每招都施展了不止一次。
“回校之前有什么安排吗？”赤司看了眼柳身上的网球包。他没记错的话，打赢比赛是有庆功环节的。
“嗯，”柳点了点头：“幸村的意思是，找餐厅庆祝一下，顺便把午饭解决了。”立海大是有拿奖后的聚餐传统的，虽然拿下关东大赛冠军不算难事，但怎么说也算开门红，还能把填饱肚子以备下午的训练，柳在定好的预算范围内是支持的。
“有提前选好餐厅？”赤司跟柳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他俩走得都不算慢，隐约能看到立海大巴的轮廓了。
“上原前辈推荐的，自助餐，人数也提前定好了。”能让一群刚刚打完比赛的运动少年吃到尽兴，最合算的方法就是自助餐了吧。
“真没想到立海大的人就坐在我们旁边……”佐伯感慨。赤司没有穿立海大的校服，身上也没有半点立海大的标志。然后，他们在比赛结束看见这人跟正选走了。
“真不知道他为什么坐这里。”参赛学校会有专门的位置，一般是在场地的两侧。场地边自然也是有立海大的啦啦队的，虽然对比冰帝的规模不算大，但冰帝那个完全不能算啦啦队，只能算社长个人应援团吧？！
不二倒是若有所思。“他来的时候，立海大除了正选，人都到齐了。”立海大的啦啦队是有单独的大巴接送的，来得很早。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赤司坐过来的时候，立海的啦啦队不仅拉完了横幅，连队形都摆好了。
啦啦队的队服一向是统一的，如果插进了其他颜色来，不仅会破坏原有的美感，还会显得突兀起来。那时，插进去的人真是跟夜幕中的一颗星一样亮眼了。
那名少年，感觉也才国一的样子，最多不过国二。不二想着，没想到立海除了三个国一正选，居然还有其他新鲜血液啊。
新年快乐哦。
番外 新年
赤司挂断了电话，他刚刚推拒了明天的宴会，需要电话致歉。
已经没有什么人需要他空出时间来了，想到这，赤司下意识松了口气，又情不自禁笑了起来。
没办法，网球社的大家约好一起度过明天的。今年，立海大第一次拿到了全国大赛冠军。几名国三学长都很兴奋，这是国中最后一次网球比赛，算是给他们圆满的国中生涯画上一个句号了。
颁奖那天离新年也不算远，大家在餐厅聚餐完后，情绪依然很高。大谷踩了踩脚下的雪，提议：“再过不久就是新年了，要是大家有空，新年第一天也出来聚聚？”
提完他就有点不好意思，赶紧补充说：“现在不是流行朋友间一起过新年第一天吗，正好，我和上原都没什么事情，要是大家有空，新年第一天就一起出去逛逛。”
赤司看向窗外，或许是因为神奈川在海边，这里的星星总是比主宅更清晰、也更亮些。
很快就到明天了，赤司拉上了窗帘。
幸村刚刚吃完晚饭，今晚是跨年的日子，菜肴很丰盛，一家人在餐桌上待的时间格外长。
他咬了口鱼块儿，很鲜嫩。妹妹在吃幸村特意给她做的，摆好了盘，是一只小兔子的模样。
妈妈温柔地笑：“精市明天已经有安排的话，采购只能挪到后天了。”
柳今天也很准时地按照日程表行动，他看完了晚报后，安静地把网球练习做完。
看电视的姐姐听到声音后抬头，好奇地看了眼推开家门的柳：“今天怎么早回来了十分钟？白天已经做过练习了？”
柳“嗯”了一声，手机的备忘录里有他今天的日程：……提前10分钟回家，整理明天要用的东西。……
柳从自己的房间向窗外看去，他想，明天就是新年了啊。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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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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