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命多舛老黄牛也长犄角

第五十五章

“老板,你们这儿有没有那个?”

“哪个?”玉器店老板斜着身子倚靠在柜台上,留着两撇颇是风雅的黑须在鼻下,食指和无名指,各长有细长指甲,谈生意或者闲说话的时候都会发挥下它们的作用,要么挑挑胡须,要么伸进耳朵里钻一钻。

“哎呀……就是那个!”这满头银发,一脸褶子的老婆子还羞起来了:“就那个呗……就那个……”

她伸手倒是老脸不要地比了个样子,长度可观,不知是参考谁。

随即给柜面上扔了袋东西。

老板一下明白过来,拾起打开一看,是黄货,一下也认真起来了,虽是贵客,但是这么大年纪自己来买的,老板觉得不多说两句,说那种有意思的,真是白长个嘴了,憋笑是憋不住的,扑哧扑哧的动静,抿着嘴儿说:“有!怎么事儿!您是自个儿用?喜欢什么纹路?您……这年纪,消受得住!卖给您,您可千万小心身子!您家老头子呢?老的这忙都帮不了了?”

说话间,已拿出几盒子好货给瞧。

“哎,打着不许近身呢,他嫌弃咱。”这老婆子只这般平常道,话语间倒有些怨气,一会儿羞,一会儿不羞,脸皮厚似城墙,一根根光明正大地从盒子里拿起来摩挲,挑得极为认真,老板看那小心劲儿,恨不得现在就试试,玉质产地什么的杂七杂八都问的清楚,末了,还不放心地问:“用多了……没坏处罢?”

周围卖玉挑首饰的也不挑了,大姑娘小媳妇,大官人小相公都拿袖子掩着嘴巴笑成了一片汪洋,但凡一个脸皮薄的,即刻就给淹死了。

老板实在忍不住,没见过这么个老不要脸、老活宝,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没坏处,只怕您从此没够了,长久用下去,还要那老汉子做什么,这玉养人,包您还春,下回来保管不认识了,一看!咿!这哪家小姑娘!”

老婆子听这么说,将那一盒都定了,喜得老板叫:“好奶奶!您识货!”

加了钱,老婆子将那一盒东西夹在胳膊底下佝着腰走了,她这满头华发,一脸黑斑,这么个事情一干,走动间,倒很是猥琐。

“真是见了景儿了今儿个哈哈哈……”老板差点儿没笑死在柜台里。

人走了,更是放声。

店里一片议论,都离不了被窝里那些话。

………………

林悯是被轩辕桀弄出瘾,弄成病了。

是药三分毒。

更何况还有轩辕桀那疯子乐意耕耘不辍。

包着的布已经拆下,黑色的痂垢脱落,粉色的肉皮新生,每次情绪一激动,那被他亲手剜过的地方还是会滴出东西来。

林悯每日每夜忍着咳嗽一样,忍着一个又一个梦魇。

他总会梦到一条通身漆黑的蟒盘缠在身上,冰凉的鳞片触着他火热的肌肤,鳞片划过的地方,湿腻冰凉。

舍不得,分不开,于是黑蟒尾尖颤动,蛇芯子红艳艳的探在脸上,一会儿是轩辕桀的脸,咬住他喊“娘!”,一会儿又觉得很疼,莫名其妙地想哭,好像是很久远之前,有人骂--“你真骚。”……看不清脸。

梦里总是虚幻,空空荡荡。

醒来的时候,呼吸滚烫,身体也火热,心里却是冰凉一片。

渴望如同在干旱的沙漠里行走了一辈子,见不到绿洲,喝不到一口水,快要死了。

他总会咽口口水,呼吸带着喘,十分不平静。

耳边总是那句“你真骚”。

嘲讽的,恶意的。

他自己也笑了,废物,他都这样了,还是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扭头一看,傻子嘬着手指头把大腿搭在他腿上睡得正熟。

他看着他红艳艳的嘴唇吃着手指头,只想把他叫醒,想让他拿那张红嘴唇亲自己,最好跟他哥一样。

林悯还在笑,笑着笑着,夜深人静,倒在枕头上,一切都安静,只有眼泪触在枕面上,洇湿的无声无息。

疼痛感比较强烈的时候,这种感觉自然就平息了,抽回带血丝的手指,在傻子盖的被子上蹭蹭,将眼睛闭上,准备迎接后半夜的失眠。

这种事太丢人了,林悯能忍上一辈子,如果他想,他可以让任何人都不知道。

因为总是在看不见的地方忍受太多,所以脾气越来越坏。

白天的时候,有时候光天化日下看见布致道那张人模人样的脸凑在他面前,那么清晰,那么开朗。

就会想,这小子为什么总是对着自己笑得那么一脸阳光灿烂?而自己整个身子已在污泥阴渠里默默忍受肮脏……他又想起他还叫令狐危的时候的坏来,做过的事总是有痕迹的,又想到如果不是他,他恐怕早跟方智去了江南,两父子找一个不大不小的地方安安生生地窝着,或者如果不是他,他现在也可以跟仇滦相伴浪迹天涯,行侠仗义,喝酒吃茶,都会有个那么好的朋友陪着,人生也算稍稍快慰。

而不是现在这样,男人不是男人,女人不是女人,妖怪一样。

离得越近,越想,他看见他们张合的唇冲着自己说话,火就越大。

于是又一巴掌抽了上去,打得自己手掌心火烧一样疼。

布致道饱经沧桑却因为娘亲血统的关系,返璞归真,仍旧还是一张小白脸的脸上,立刻就是五道梁,可见施掌人力气之大。

这种事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两个男人一路来挨了他不少打。

刚才是叫他去吃饭,语气讨好小心,说路边架着锅熬了汤水。

而林悯既然已打了这一巴掌,心里是火烧一样的燥,也就自暴自弃地加上了一句“滚!”

他吼单膝跪在他面前的布致道,也吼坐在另一块大石头上看戏也被这一嗓子吓呆住了的轩辕衡:“你也滚!去死!”

让他们:“都滚!都去死!”

最后,他扑上去,骑在布致道身上,拳头、巴掌一起上,打得布致道连连闷哼,愣是不还一下手,还是抱着头给他打,给他出气,林悯的拳头像雨点一样落下来,不晓得是谁说,性和暴力一起产生,某种意义上是互通的,反正越打越燥,最没有理智的时候,他们在河边歇脚,石头有很多,林悯握起一块沉甸甸的大石头,眼睛红的跟得了狂犬病似的,全是血丝,浑身颤抖,不知是气的,还是忍的,高高扬起,就要冲着布致道的头颅狠狠砸下去。

非要见点儿血,他才能平静下去。

这是发作得最厉害的一次。

他想听点儿头骨的脆响。

他恨,不知道该恨谁了,或者说,谁都恨。

而布致道已然看见他举起石头就要往自己脑袋上来,不出意外,这一下下来,他就真的要去死了,习武之人因为经年累月练习攻防之术,就算他手上仍旧抱头不施反抗,体内护体真气已然自动凝结,布致道心里一惊,生怕伤了他,咬着舌头硬生生在体内自我化解,嘴里咸咸的,都是血沫子。

而林悯最终没有砸下来,不是心软了,而是布致道透过胳膊的缝隙看见,还举着石头喘气的人胸前布料洇湿两团,渐渐蔓延开来。

这是他情绪最激动的一次。

已是秋凉,枯叶过河。

林悯举着石头,呆住了,额头上全是热汗。

布致道慢慢放下了胳膊,林悯还骑在他身上,他艰难地撑着手坐起来,严丝合缝地抱住了他,轻轻抚摸他背部。

大石头沉闷地砸进了泥里,布致道脱了他被弄脏的衣裳,裤子也脱了,看见裆部的布料,抿着嘴没说话,给换上了条新的。

轩辕衡还没傻透,赶忙去河边盥洗了干净布巾,两个男人一人一边给擦。

河边很是安静了一会儿。

看着两颗黑色的头颅在自己胸前忙活,林悯扣扣手指甲里抓石头时带上的黄泥,也就平静下来了。

他心情一静,雪白的心口起伏就没有那么快了,也不流了。

两个男人一人握着一块巾子,握在手里,也陪他一起垂头坐着。

换了新衣裳有点单薄,布致道害怕他冷,把自己的棉布外袍脱下来,罩在他身上。

轩辕衡呜呜咽咽地哭起来了。

林悯听着听着就烦了,骂道:“老子还没哭呢,你哭什么?”

又哼笑:“你哥干的好事,你哭什么?”

轩辕衡不说话,就是哭哭啼啼的。

布致道反倒说:“很难受么?你忍了多久?为什么不让……让人帮你……”

他自己先说:“我知道,我从前定不是什么好人,很对你不起,所以你不喜欢我,眉宇间见我总有些厌恶,可你宁愿如此自苦,也不愿意把我当个死物用上一用?你就……就非要如此忍着!”

林悯冷冷笑了两声,只道:“用你?我他妈恶心透你了!”

那天晚上的事,你当时的表情,那些诅咒一样的话,老子能记一辈子。

狗东西,如你的愿了,老子跟仇滦,得恶心一辈子,你他妈倒是说忘就忘,真舒服,跟没事儿人似的。

恶声恶气地吩咐:“你去替老子买些东西来……”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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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命多舛老黄牛也长犄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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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穿到武林的宋兵甲变成大美人后
连载中刀掉倒吊倒打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