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据自车师国出,便往卫司马处去,等到了地方,卫青亲自从营帐里出来相迎,那车师国的使者见了,只道他果真是卫家子嗣,可通天子之道,心下甚喜。
刘据笑着拉住了自家舅舅,看着舅舅的臭脸笑道:“舅舅我去了车师一趟,这位是车师国的使者。”介绍了一句,喊道:“来人,还不带使者去休息。”
又忙撒娇道:“舅舅我好想你。”
卫青宦海沉浮二十载,何等聪明伶俐,拉了刘据去营帐里说话。
刘据心内惶惶不安,正要说车师国的见闻,卫青已捧了一手的竹简给他,“据儿你看看你父皇、母后是如何担心你的。”
那竹简足有十斤重,刘据抱得手往下坠,且卫青是半抛给他的,又有些惯性压了压,刘据只觉不对,低头不敢说话。
想起史云和钱新还在车师国等他,开口道:“舅舅表哥派给我的副手还被扣在车师国呢,您看......”
“是啊,若今日扣压的是你,你要我如何向陛下、娘娘交代。”又骂:“去病也是无知,自古启有太子入敌营之事?”
“当年吕后与太公在敌营之时是何等光景,刘据你就是这样报答娘娘的生养之恩的吗?”
“舅舅,侄儿有错。”刘据心思一转,第一次听见卫青说起这样的重话,才知已伤了他的心,不敢辩驳,只跪下认亲。
卫青看了他一眼,心中又恨又无可奈何,霍去病不懂事就算了,如今刘据也大了,竟闹出这般事来。
他到底想没想过他是他们卫氏唯一的血脉,没了他,他们要往何处安身。
卫青举了挂着的鞭子在手,狠狠打了两下,只打得衣饰破开才肯罢手,气哄哄出去了。
刘据没有受伤,心里却极是不舒服,舅舅何曾对他如此过,就是说话也从来和蔼恭敬,没有意思逾矩,如今这般属实是他伤了舅舅的心。
又拿起地上的竹简看来,全是父皇催他回去之语,其间又有卫后的忧心和催促。
刘据垂头不语,心下生出几分愧疚来。
他确实有些冲动了,可是不出来又如何知道大汉的情况呢?刘据不仅觉得该去匈奴看,还该去百姓处瞧瞧。只是眼下还该速速回去才是。
“殿下?”李凌捧了件汉朝男子的衣饰进来,轻轻到刘据对面跪坐下。
“殿下换件衣服吧,身上的衣服已经脏了。臣已安顿了车师国的使者,殿下有什么吩咐尽管给臣说,臣去办。”
“我想回车师救同伴出来。”刘据抬头,眼睛亮亮的。
李凌不敢应承,“殿下何不先于我说说发生了什么事,我好与殿下分忧,若殿下差遣,臣自当领军去车师国救几位壮士。”
“我来时车师皇太弟作势要杀我们,幸好我那朋友为了保命已许下车师国与大汉联姻之计。”
李凌点头,“如今匈奴已驱逐,派宗室女子入汉很有必要。”
刘据亦觉得此节好说,又道:“只是如今车师国中有些古怪,不知道车师王到底如何了,我看他身体很不好,只怕国中如今已是那皇太弟做主,只是不知道那皇太弟是个什么人。”
“殿下,臣听卫司马和汲黯大人说过,车师王一直无子,这两年得了个皇子爱如珠宝,有了传位之心。不过您说的皇太弟倒是第一次听到,那不知那位小王子夭折了吗?”
时下幼儿多是夭折也并不奇怪。
刘据摇摇头,“要去接我朋友回来才知,我想以他的才智一定能告诉我们更多的消息。李将军你看带多少人去车师国安全?”
刘据也想跟去,心中隐隐期待。
李凌摇摇头,悄悄道:“殿下您安分几天,说不定卫司马还愿意留您在边境看看。”李凌拍拍太子的肩,他还有两个兄弟在太子宫,他也得为太子行方便才是。
刘据安心了,又叮嘱一定要迎回史云和钱新来。
李凌出了帐篷就去见卫司马,卫青就在大营等待,如今汲黯大人也在,正好一起说了车师国的事。
谈起联姻之事,汲黯已点了点头,即刻就去修书,不仅要一位公主入汉,还要陆续多挑选几位宗室女才好。
卫青看着,道:“那车师国这么说来还是有几分未知了,李凌既然太子是与你说的,你可愿带五千精兵去迎回汉使。”
“臣愿意,还请卫司马下令。”
李凌跪下道。
于是立刻拨了五千军马前去车师国。
霍去病却是早就回了边塞,如今听了刘据回来,又闻车师国这一事,立马就炸了毛,这什么怎么回事,不是说好了只去大宛、楼兰看看吗。
心中道着不好,赶紧去卫司马处,又被好好教训了一顿,霍去病自己道着晦气不提。
却说李凌行军极快,一路上秋毫无犯,直奔车师。
等到了车师国,又派了军中的翻译官去面见车师王。
皇太弟早得了消息,直接带人领了翻译官到自己府上来见史云、钱新。
史云如今穿着车师国的民族服饰,正和车师乐人学胡旋舞。
钱新在一旁无奈,也不知道他那里来的那么多精力,车师国的事都想试一试。
他这是人质分明是贵客。
那前来的汉家翻译也是一愣,看来这史先生挺能混的啊。
史云见了汉军的人,笑着站起,开口就是,“陛下赐婚的圣旨可来了?”
翻译笑笑,李将军说此人信口开河,假作真事果真不虚,应道:“史使者还得上报陛下,不过卫司马与汲黯太守亲自力保此事,决计出不了错。”
史云又笑,“是汉朝公主?”
“自然!”
“仆从数百、金银陪嫁?”
“自然。”
这都是汉朝以前嫁宗室女的惯例了,翻译答得顺溜。史云却笑着拍手,冲那车师国的人道:“还不去请皇太弟来。”又看向翻译,“怎么不请汉家将军来,该为大汉与车师欢庆才是。”
史云便指了钱新随翻译去请汉家此次的将军。那车师国的仆从没有阻拦,反而一路报知皇太弟,皇太弟喜滋滋准备宴饮了。
史云又亲自出了许多主意,又说此番大事必要请车师王一见,于是皇太弟又折腾起国王出场的事来。
两边定下欢迎的仪式,李凌只觉得古怪,他道不觉得车师国厚待他汉军有假,只是这史先生的闹腾劲颇似他要寻的人。
司马伯父自半年前走丢了家中长子甚是不安,亲近之处都寻遍了,没办法才请他到边境后也要关注一些,万一有消息一定要报知他。
李凌知道看如今结果这史使者已经把车师国谈妥了,便也只等着配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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