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到客栈。
猴哥拍了拍门,喊猴妹。
里面无人应答。
再拍,再喊,还是无声。
哥俩对视一眼,都涌出不祥的预感。纷纷抬脚踹门,冲进去一通翻找。
桌上饭菜纹丝未动,塌上床下空空如也。
屋里能藏人的地方极少。
小猴哥心跳如雷,赶紧冲到窗台查看,发现离开前亲自栓紧的窗户被轻松推开。
他捡起断开的插销,失控之下,捏成碎渣。
如果猴妹是正常离开,不会不走房门,破坏窗户。
猴哥把手里的木屑扔掉,越过窗台跳了出去。
猴妹离开的时间尚短,沿途还一丝气味残留,得尽快追踪。
“大师兄!”敖烈心乱如麻,顾不上太多,紧跟在他身后离去。
心里祈祷着,可千万别出事!
与此同时,另一边。
成功得手的两个人贩子刚好回到据点,正抱着昏迷的龙屿喜形于色,仿佛已经看到金银财宝在朝自己招手。
“这次的货也太极品了,可不能再按照之前的价卖了。怎么着,也得卖她个三、五百两!”略带书生气的男子,兴奋地跟同伴商量。
“想屁吃呢?”外表憨厚老实的黑皮男子说:“再好看也只是个女娃,谁会花五百两买她?除非是卖到花楼,但花楼那老鸨可不傻,能给我们一百两都算大方哩!”
秀气男子闻言叹息,不得不接受这一残酷的事实。
想多了又气,猛拍大腿说:“本来三个都能卖个好价钱的,偏偏只留了一个在房里,可惜我那包蒙汗药了。”
黑皮男子没那么贪心,劝慰道:“行了,抱来这一个也不错了。一个顶十个,省了我们不少事。”
“那也是。”秀气男子搜走龙屿身上的值钱物件,把人安置在干草上,瞅了又瞅,还是觉得合自己眼缘道:“若非家中老娘不喜欢丫头,我还真想弄回去自己养着。”
黑皮男子翻了个白眼,没搭话。
长得再好看也没有银子香,带回去养纯属赔本买卖!
“盯他们一天了,你不累的话,我就先去睡。”
黑皮男子打了个哈欠,被秀气男子抬手挥赶。
而龙屿也径直睡到了第二天上午,做了个长且疲惫的梦。
梦里,她走在望不到头的黑色长阶上。
两旁是寂静的深渊,隐隐催促着她前行。
她机械般地走了很久,每次想停下来的时候,都会出现猴哥的呼喊,直到她走进光点,看见一座高耸入云的墓碑。
还没瞧仔细呢,人就被一声咆哮吼飞了。
把她吓的一激灵,身体也跟着醒来。
鼻间全是陌生的味道。
龙屿捂着不舒服的脑袋爬起来,看见身下的干草堆,花了几息时间才将混乱的记忆接驳,想起自己应该待在客栈等哥哥。
这又是哪?
她抬头打量四周,发现自己被关在一个木笼子里。而笼子对面,也关着十来个年龄不一的儿童。
看个头,应该都在十岁以下。衣裳脏乱的蜷缩着,偶尔发出低微的抽泣,似是不敢哭出声。
什么情况?她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
好在嗅觉没有失灵,龙屿从糅杂的空气中闻到了浓重的泥腥味。
这个泥腥味并非来自山里。
她应当还在城内。
也不知道猴哥、小白有没有事。
她盘腿而坐,表情深沉。
把进来观察她的秀气男子逗乐了。
他端着水,蹲在笼前关心了一通。
笼子不大,但关押三岁小孩绰绰有余。
龙屿住的还是“单间”,所以一点都不挤。唯一的麻烦是,她听不懂眼前的青衣男人在叽里咕噜说些什么。
-咋回事?昨日看着也不像是个傻子啊?
幸好男子的心声,龙屿听懂了。
她用极其蹩脚的当地语,一个字一个字地组织:“你,卖,我?”
昨天跟着敖烈疯玩,只学了些常用语。
她便把常用语中的字眼,挨个抠出来问。
她说话的腔调很怪,但秀气男子还是听懂了,长舒了一口气说:“不是傻子就好,差点忘了你是外地人,外地人听不懂当地话,正常。”
龙屿思考了会,用言语加手势比划。
秀气男子看着她踮脚比出来的身高,哪里不明白她想问什么,也不怕她闹腾道:“你哥哥和那只猴儿没抓着,不过你别急,叔叔很快就会让你们团聚的。”
-小家伙还挺聪明。
秀气男子笑着伸手想摸摸龙屿头,被后者警惕躲开。
龙屿确定猴哥和小白不在他们手上后,再次抬头打量笼子外面的青衣男人。
这次是在估量对方的战力。
谁能想到,刚来到城里一晚就被拐了。
打拐从古至今,都任道而重远。
地下不见天日,龙屿也不知道距离自己被拐已经过去多久。
先前女裁缝帮她扎的花苞头,早在昨天跟敖烈打架时扯开。此时披头散发的,活像个叫花子。
她还饿了。
秀气男子听见她肚子咕咕叫,笑眯眯地给她递来半个杂粮馒头说:“吃吧,还热乎着。”
半个杂粮馒头加小半碗水,就是她饿了一天的伙食。
既寒酸,也吃不饱。
龙屿摸着还沉重的脑袋,怀疑昨晚的饭菜有问题,自然不吃男人递来的东西。
现在开打,她还有把握干掉对方。吃了那水和馒头就不一定了。
秀气男子见多了倔性子,也不勉强她,起身踢了脚旁边的笼子,看着里面瑟缩成一团的小孩,满意离去。
龙屿盯着那清瘦的背影,知道对方是在“杀鸡儆猴”警告自己。
地下的光线很差。
借着燃烧的火把,龙屿数了数笼子里的人头,加上她自己,一共13个。
一部分昏睡不醒,一部分蜷缩瑟抖。
瑟抖的人舔着唇,眼巴巴地看着她笼子里的半个馒头,像是饿狠了,又死活不敢吱声。
瞧着甚是可怜。
而龙屿没过多在意,她正在检查自己的身体状态。
如果现在离开,她还能打几波架。再等下去,估计会饿得更加没力气。
还是走吧。
龙屿两手抓住笼子栅栏,在周围女孩诧异的目光下,徒手扒开一个可供人自由出入的缺口,震惊现场所有人。
直到她消失在过道里,都无一人吱声。
但半盏茶后。
离开的龙屿又回到了他们面前。
她坐在背风的角落,眉头紧蹙,像是遇到了什么难题。
她以为自己被关在地下室里,往外走就是出口。没想到走了一段路后,遇到了三条岔道。她选了最左边的一条,走了一段,又遇到了三条岔道,且没有任何标识。
这不是简单的地下室,更像是四通八达的地宫。
盲走只会消耗体力。
为保险起见,她决定退回来抓个人带路。
龙屿独自在角落闭目养神,呼吸轻浅,不刻意盯着,都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直到两个时辰后,过道里传来沉闷的脚步声。
枯坐已久的龙屿睁开眼,迅速活络四肢,在对方进来后的瞬间,起身一脚爆蛋。
惨绝人寰的痛楚,让憨厚男子跪地失声,颤抖的身躯还没反应过来,两个臂膀骨又被外力生生扭断。
痛上加痛,简直生不如死。
龙屿弯身打量他,看着那张扭曲的脸庞,将白天见过的面孔,在脑海里翻出来一一比对,毫无线索。
“是你!死杂种!畜生!我要杀了你!”黑皮男子痛得在地上蜷缩成一团,面如金纸,汗如雨下。稍微翻滚压到肩膀,又啊地一声,发出更臭的咒骂。
龙屿听不懂,但感觉对方骂得很脏。
看他一副上气不接下气的模样,估计一时半会也起不来。
她转身把其他笼子也掰开,放出里面的小孩。
托男子惨叫的福,之前昏睡的孩童都被一一惊醒,省了她再动手拍打。
十二个小孩,大的拖小的,远远地站在龙屿背后,不敢靠近。
龙屿浑不在意,等黑皮壮汉能往前挪动后,慢步跟上,中途回首看了他们一眼。
嗯~还没被吓傻,知道跟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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