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烈在台下站了会,还是觉得不放心。
鬣狗群擅长骚扰和车轮战,还时不时地喜欢从背后偷袭。
怪力女双拳难敌四手,真受伤了,大师兄得心疼死。
他很快下定决心道:“大师兄,我出去看看。”
小猴王点头应允,目送小白脸离开。
待敖烈一走,他立即招来人高马大的猴先锋,单脚地跳上对方肩头催促:“走,我们也看猴妹去。”
猴先锋听令行事,健步如飞。走小道抄近路,赶在敖烈之前找到了龙屿的所在。
百尺开外,他高大身躯隐匿在更粗的树干间,宽厚的肩头上坐着屈膝的小猴王。
两猴一起,安静地注视着前方地面的战况。
龙屿身陷鬣狗群中,雪白的肌肤在黄皮斑驳的鬣狗妖里极其显眼。
小小的人儿挥着三尺长的生树棍,遏制着周围鬣狗妖的靠近。
编织的草鞋踩在厚厚的落叶上,每动一步都带出清脆的碎响。
“大王。小的,下去,帮,小大王?”猴先锋见龙屿脱离队伍被困,站立不安,主动请战。
他稀罕小大王,看不得对方吃亏。
但小猴王的心好像比猴先锋的狠,目不转睛地注视着龙屿,拒绝了猴先锋的支援。
猴先锋不敢违抗大王的命令,愁得眉头能夹死蚊子。
他知道寻常鬣狗妖伤不了小大王的性命,可这是十二只鬣狗妖,敌我悬殊太大了。
小大王皮薄肉嫩的,很容易受伤,划道口子都很吓猴,不敢想被鬣狗咬到扯下一块肉会有多痛!
“大王……我——”猴先锋还想再争取,然话音未落,鬣狗团已经发起进攻。
地上的小奶团子被未完全化形的鬣狗妖全方面包围。
头顶光线骤然变暗,龙屿抬首对上四面八方的獠牙利爪,无处可逃。
“大王!”猴先锋身形欲动。
下一秒,就见小大王举起手中的长棍翻转,蛮力横扫,打飞了扑来的所有鬣狗妖!
猴先锋暗自松了一口气。
差点忘了小大王自带神力,大力出奇迹。
龙屿趁敌病,要敌命。举着木棍过去,对着倒地未起的鬣狗脑门就是‘嗙’的一下。
鲜血从鬣狗妖的鼻头溢出,转眼没了呼吸。
她跟敲西瓜似的,一敲一个死。
惹得领头鬣狗大怒,发出几声吠吼,呼唤更多的族类过来报仇。
-他不信今日弄不死这只还没他大腿高的没毛猴!
龙屿握着手中的木棍,面无表情地盯着比自己高半截的领头鬣狗说:“这就是偷袭我哥的下场。”
山中的树叶随着天气入秋已大片泛黄,此刻风吹,簌簌直落,像在下一场大雨。
风停叶止,新的战斗触发。
龙屿眼观四路、耳听八方。手中的木棍在落叶中挥舞,精准击飞每一只扑来的鬣狗妖。
犬妖倒地嘤咛,又不敢在原地停留,怕被一棍子敲死,忍痛拖着伤腿断手爬离战斗圈。
一盏茶后,还在地面站着的只有领头的鬣狗和龙屿。
龙屿抬起被利爪刮伤的胳膊,舔出伤口上的血液吐掉。期间目光不离领头的鬣狗,杀意化作深深的压迫,逼得领头鬣狗步步后退。
-这只没毛的怪猴子比花果山上的任何一只猴子都狠辣!
-今日不敌,来日再战!
领头鬣狗后退一段距离后,转身火速逃窜!
龙屿没追,她的目标是将鬣狗群永久驱逐。
今天只是开胃菜。
她等着活口回去叫更多的鬣狗过来一网打尽。
“看够了没有。”龙屿站在鬣狗尸体的中央忽然开口。
猴先锋刚想现身,被小猴王暗中阻止。
龙屿的西南方向。
敖烈从四人环抱的树后出来,重新认识了龙屿的大力。
“你故意放他离开?”他看得出来,小不点还有余力。
“是啊。”龙屿毫不掩饰自己的残忍,说:“我要等他回去通风报信,带更多的鬣狗来给我杀。”
敖烈:“?”
同样是石头孕育的,差别怎么那么大呢?与大师兄相比,这个过分凶残!
龙屿低头数了数,片刻用手指比出一个数字说:“我干掉九只,打残八只,你昨天打了多少?”
敖烈内心无语,看向龙屿的眼神尤其复杂。
他之前是不是误会她了?
对方完全像未开化的精怪,杀人如喝水般自然,缺乏对生命的基本敬畏心!
如果是神佛安插下来的棋子,为了接近大师兄,即便凶残也应该伪装一下吧?
他能感应到,大师兄也在这附近。
“你赢了。”敖烈走上前,把她拉出尸体圈,抬起她的胳膊,检查那道深可见肉的伤口。
发生了什么?
龙屿不明所以地看着小白脸替自己清理伤口。
难道,她用实力征服了西海龙三太子?
嗯,很有可能!
一百零一尺处。
小猴王丢掉指间捏了许久的碎石子,让猴先锋返回花果山。
猴先锋视线严肃地看着小大王那边,斗胆问:“大王,小大王受伤了,我们可以把她带回家?”
“行啊,她若问起我为何出现在这里,我就说是你把我扛出来的。”小猴王说。
猴先锋:“……”那小的还是当没看见吧。
猴先锋不放心地看了眼远处的小大王,转身带着大王悄然离开。
敖烈瞟了眼他们离开的方向,接着开始教导龙屿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你已经杀了他们近一半族类,剩下的可以放过了。”
龙屿:“你脑子……没病吧?”当白龙马的时候被唐三藏传染了?
敖烈气得咬牙,看在对方真是个小不点的情况下,忍了:“我脑子没病!你不懂,天道法则,万物有因果。你现在滥杀无辜,将来渡劫会报应在你身上。”
“哦。”龙屿不在意。
鬣狗妖敢再来,她就再杀。
没什么大不了。
她不杀对方,对方就要来杀她。
实力没到傲视群雄的地步,讲个屁的仁慈?
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你别不听!”敖烈一看她那敷衍的表情,就知道她没听进去。
他猜测上个轮回没听说过她,多半是因为大师兄学成归来前,她就被天雷劈死了!
多可怜啊?
“你就算不为自己着想,也为我大师兄考虑下吧?你要是中途死了,他得多伤心?”
-大师兄那等重情重义之人,怎么会忘了花果山的过去?
-那是他数百年都不愿提及的痛。
龙屿拧眉,想起幼时病重,猴哥抱着自己求助无门,跪天跪地俯首在她身上,热泪接连滚落在她的颈间。
其实那时候,她已经烧得神志不清,魂魄将要离体了,是被热泪烫醒,才又活了下来。
“你在想什么?”敖烈见她突然怔楞在原地,担心地凑上前观察。
龙屿讨厌弱小的自己,鼓起腮帮子推开敖烈的脸,不耐烦道:“我知道了!你少啰嗦!”
脸蛋被推出一个巴掌印的敖烈:“……”同样是石头孕育,差距真的太大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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