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崔博聪怎么会知道黎凌的取向?黎凌没有出柜,这事知道的人应该很少;而且黎凌也不是会把这种事说给同事听的人。
“他什么时候勾引你了?”殷绪泽低声问道。
“他专门发了一张只有我能看的自拍,这是其一。”
崔博聪推了下眼镜,语气中充斥着一股自信,“另外,工作对接的时候他对我比对其他人有耐心,说话语气都很温柔,这是其二。另外,他外貌看着也像网络小说里描述的那种……当然,如果他不是gay,那就是我误会他了。”
如果他不强调最后那句话,殷绪泽可能还觉得崔博聪是从别人那里打听来的信息,知道了黎凌的取向。
原来这人不光是在泼黎凌的脏水,还企图用一种很低级的方式套自己的话,很好。
殷绪泽轻轻哼笑了一声,问他:“既然你要跟他说的是这些话,有什么必要专门跑到他们家楼下?是微信不能说,还是叮叮不能用?”
崔博聪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反问他:“那您今晚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您应该不住这儿吧?”
殷绪泽心说这关你屁事,但还是解释了句:“他病了,我过来看看情况。”
“噢,原来是这样啊。”
崔博聪狡猾地笑了一下,说:“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您出差都要带上他一起了,他果然是靠身体上位的啊。啧,看来我判断的没错,黎凌他还真是个……”
没等他说完,殷绪泽直接抬腿一个飞踹,狠狠地踹在了崔博聪的腹部;崔博聪一下子摔出去老远,倒在地上哼唧半天。
虽然两个保镖就在不远处,可不亲自踹上一脚,殷绪泽总觉得不解气。
崔博聪被这一脚给搞懵了,他一手撑着地板,一手捂住腹部,愣了好一会,才哆哆嗦嗦地问:“殷总……您这是干什么……”
“崔博聪,以前就听人事说过你的为人。没想到你竟然比他们说的还要欺软怕硬。你放心,我不会因为这事开除你,更不会给你穿小鞋……”
殷绪泽走到他面前,一只手揪住他的领口,冷声道:“但我要告诉你,黎凌出差这事,是我强迫他跟我一起的。你有意见就冲我来,别他大爷的在这泼别人脏水!”
崔博聪快被吓尿了,连连点头:“是是是……殷总!对不起!我再也不敢了……”
不得了,原来殷总也是Gay。他一边装着求饶,一边在心里打起了算盘。
“滚蛋吧。”
殷绪泽松开他,一边往停车的方向走一边给保镖去了个电话。
“你们盯着他点,确定他离开小区了给我发消息。”
回到车上,殷绪泽的心情非但没有平静下来,反倒更加忧心忡忡。
黎凌是个谨慎到连入职信息都不会填真实住址的人,他根本不可能主动把自己的住址告诉崔博聪这样的人。
“再给你们交代一件事。”殷绪泽对电话里的保镖说道,“你们想想办法,找物业查一下小区的监控,看看崔博聪是不是跟踪过黎凌。”
“好的,老板。”
……
“叮咚。”
“璐璐,帮我开下门。我手上都是肥皂泡,走不开。”厨房的唐子帆说道。
“谁啊?”
出来开门的是个长发女生,殷绪泽礼貌道:“你好,我找黎凌。”
女生没有立刻让他进来,而是疑惑地打量了他一下,问他:“呃,你是他什么人?”
穿着围裙的唐子帆也凑过来看了一眼,说:“噢,上次见过。他是黎凌的老板,也是他的发小。”
原来他室友也知道自己。
殷绪泽压下心中的窃喜,腼腆地笑了一下,说:“听说我们凌凌生病了,我来看看他。”
唐子帆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一下——黎凌和他发小之间的称呼还挺独特。
“对对对,他就是生病了。”
女生赶忙开门把殷绪泽让进了屋,“他今天下班回来之后好像就发烧了,刚才还问我借了体温计。”
殷绪泽第一次踏入黎凌现在的出租屋,四处看了一圈,问:“他睡了吗?”
“应该还没。”
唐子帆带他来到左侧的那间卧室,轻轻敲了敲门:“黎凌,你睡了吗?你发小来找你了。”
屋内的人嘟囔了一句什么,外面的三个人都没听清。唐子帆和他女朋友一块给了殷绪泽一个眼神,殷绪泽就直接开门进了屋。
“你怎么来了?都不提前说一声。”
黎凌缩在被子里,紧张兮兮地问他。
风水轮流转,连日加班的疲惫,喝酒,再加上发烧,黎凌的脑子糊成了一团,已经和前阵子殷绪泽发烧时的状态差不多了。
虽然知道他们两个今晚绝对不可能发生什么,但当他看到殷绪泽进屋的一刹那,黎凌的第一反应是——自己刚才应该先洗个澡的。
“这么久没见,我觉得你一定很想我。”
这种话放在学生时代,殷绪泽是张口就来;现在这样说,反倒还多了一丝害羞。为了掩饰自己的不好意思,他直接坐在床边,很自然地把手贴在了黎凌的额头上,“本来今晚就打算开车回来找你的。没想到你还生病了。”
“我什么时候说想你了?”黎凌有气无力地问。
殷绪泽拿出手机,点开两人的聊天框,理直气壮:“看——你问我最近在忙什么,这不就是想我了?”
“你知道,上一个这样自以为是的人,我是怎么骂他的吗?”黎凌叹气道。
“好了。”
殷绪泽伸手捏了一下他因为发烧而变得通红的脸,“别想了。早点休息吧。你往里挪挪,给我腾个地方……”
黎凌一惊,伸出脚朝他踹去,“你要干什么?你别上床呀!”
殷绪泽敏捷躲过,认真道:“来之前我已经洗过澡了。”
“我没洗……不是,我这床就这么大点地方,睡不下啊!”黎凌嚷嚷着。
“没事,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我不嫌弃。”
殷绪泽已经脱掉了鞋子和外套,硬是把黎凌给挤到了床的里侧,“我知道的,你一生病就会想家。”
黎凌搂着被子缩在墙角,把那些能把殷绪泽撵走的话,全都憋了回去。
在他来之前,黎凌正在拿着手机翻以前的家庭合照……
“怎么还不闭眼?”
殷绪泽一只手撑着脑袋,笑着看着他,“是不是要我拍着你,你才能睡着?”
说着,他还真伸出了一只手,准备往黎凌身上拍。
“滚,谁要拍着才能睡?”黎凌小声嘀咕道,“我还没洗澡,你让让,我去洗澡。”
“不准去,老实待着。”
……
因为喝了酒,黎凌没多久就睡着了。
到了半夜,殷绪泽倚在床边看手机,听到了一阵断断续续的哼唧声。他打开手机照明,用手贴了一下黎凌的额头。
好像烧的更厉害了。
因为浑身的皮肤都觉得疼,黎凌难受的不得不睁开眼,就看到殷绪泽手上正在捣鼓着那块湿毛巾。
他在心里呐喊:要难受死了,快把凉毛巾给我……
“我扶你起来喝点水吧。”殷绪泽发现他醒了,就把毛巾搭在了他的额头上。
“你烧到39度多了。”
“我得送你上医院。”
黎凌艰难地摆了摆手,哼唧道:“我不去医院……我身上好疼……”
他身上的睡衣已经被汗浸透了。殷绪泽一只手把搂了起来,给他披了件厚外套,并把杯子递到他嘴边:“先喝点水。”
黎凌确实觉得口渴,抱着杯子咕咚咕咚一阵猛喝。
“我送你上医院,不用你走路。”殷绪泽低声说完,另一只手托起了黎凌的两条腿。
“别挨我!”黎凌已经难受的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胳膊软绵绵地推搡着他,“你生病的时候,我都没有逼你打针……”
殷绪泽没松手,调侃道:“现在不是你笑我怕打针的时候了?”
黎凌的脚在踢腾,人还在怀里不停地哼唧。殷绪泽就快要招架不住了,只好把人重新放回床上。
“好吧,那就不去打针。”殷绪泽翻了翻黎凌的抽屉,找到了一瓶酒精,说话声也变得沙哑起来:“我帮你擦酒精,物理降温,这总可以吧?”
他真担心黎凌一直这样烧下去,会把脑子烧坏掉。
好在这个解决方案,黎凌是愿意接受的。他翻了个身,用手扯了扯自己的袖子和裤腿,“那就先擦手腕和脚腕吧,还有额头。”
殷绪泽打开了卧室的大灯,一边用棉花沾着酒精,一边打量着床上脸颊通红的青年。
黎凌长得这么好看,以前学生时代两人同床共枕的时候,自己怎么就不开窍呢?
……
第二天中午,黎凌依旧没有完全退烧。他一直不停地打着喷嚏,鼻音很重,躺在床上又饿又难受。
殷绪泽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番茄汤面走了进来。
因为鼻子都堵住了,黎凌也闻不见香味;但他还是挤出了一丝笑容,借着昨晚的事调侃道:“厕总,饭做好了?”
殷绪泽极其不情愿地嗯了一声。
他也没想到,昨天擦酒精的时候,自己的脸变得比黎凌的还烫。到厕所一照镜子,好家伙,快赶上猴-腚了。
“昨晚我躺下之后,你在厕所待到天快亮,是在干嘛?”黎凌故意问道。
虽然迷迷糊糊的,但每次睁眼,黎凌都有拿起手机看时间。这人在厕所里待了快三个小时,几乎听不到什么动静,绝对不会是在里面打扫卫生。
“闭嘴。”殷绪泽并不想聊这件事。
昨晚在厕所他甚至还收藏了一个漫画,漫画里的一个Omega和黎凌昨晚发烧的样子……有点像。
“都是男人,我又不会笑你。”黎凌苍白的小脸这会显得非常善解人意,“我懂。”
他的不对劲不是从擦酒精开始的。黎凌隐约觉得,从说要带自己去医院那会开始,殷绪泽就已经不对劲了。
殷绪泽瞥了他一眼,心说,你懂不懂的,都已经不喜欢我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他架起了床上用的小桌子,面无表情道:“我看你是病快好了。刚才不是喊饿吗?快吃。”
黎凌看着碗里的番茄汤面,里面还有鸡蛋和虾仁,意外道:“你还会做这个啊?”
“本来不会。”殷绪泽捣鼓着药瓶和开水,默默道:“我联系了你妈妈,是她把做法告诉我的。”
“你把我生病的事告诉她了?”
“嗯,她说你小时候一发烧就爱吃这个,有营养,也能激发食欲。”
殷绪泽轻声道:“一会吃完了给她打个电话吧,她很担心你。”
黎凌感动地点了点头,想家的感觉也在此刻被放的无限巨大,眼睛止不住地发酸。就这样,他就着眼泪,一口一口地吃着那碗热腾腾的汤面,最后把汤都喝了个干净。
“殷绪泽,谢谢你……”黎凌抽抽噎噎的,小声嘟囔道。
殷绪泽在床边坐下,看着他,认真地问:“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只口头说多没诚意。说吧,你想怎么谢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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